第二十八章(2) 竹林遇,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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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刚好沐浴完,匆匆择了只白玉簪子戴上,发梢还是湿漉漉的滴着水珠“娘亲。”

    “头发也不擦干,不怕着凉了?”

    药绒拿了毛巾替流砂擦着又道,“那个男子看衣饰是富家子弟。”流砂点点头,“我看出来了。”药绒轻叹了一口气,“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你这个样子还不适合出现在别人面前。”

    她的样子比从前更美,更出众,可也是这样子,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娘亲!”流砂感觉有冰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朝着镜子一看,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却也明白了药绒的用意。

    戴上面纱,药绒柔和的给流砂绾了一个发髻,“你啊,别太善良。”

    “娘亲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天诛地灭。”她低眉看着自己凤仙花染就的粉色指甲,嘴角那一抹懒懒的笑容,眼神却犀利着。

    “师父,那男子有些不对劲。”

    听闻此话,流砂和药绒连忙起身,额上冒着汗珠,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那凶器上有毒!”流砂轻呼一声,药绒神情一变,天下之毒,无奇不有,却也甚少有人用如此恶毒的毒药。

    看来是真的要至他于死地,还好遇到的是药绒,而不是其他人。

    忙活了一天,流砂也实在累了,送药绒回房后她回去看着那人,还没醒呢。“姑娘去歇着吧。”流砂揉了揉肩膀,“没事,你比我累,你去歇着吧。”夜很深了,她趴在床沿看着那男子,好一张清秀的脸。

    窗外草丛似有若无的虫鸣,似琴弦低鸣的声音,。

    “公子你终于醒了。”

    “水…”流砂连忙端了水过去扶起他喝下。

    入眼见到的是她那一抹绿色。

    “这是哪里?”流砂拿了软枕让他靠着,“公子可否告诉我名字,我也好差人找你的家人。”

    “凌风。”南宫凌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轻咳了一声道。

    “公子昏迷了五天了,还好是醒了。”南宫凌打量着她,她有一双极其温柔明亮的眼睛,仿佛是他母亲温柔怜爱地注视着他。

    一袭烟青色云锦裙,裙摆栩栩如生的一只白色银点蝴蝶轻巧停在一片竹叶上,那竹叶枝嫩绿色掺了银线绣成,仿佛是一朵巨大盛开的嫩绿花朵,向裙子四周蔓延开来,阳光下微微一动,似竹叶沾了露珠一般灵动,头上一只掐丝翡翠竹叶簪子,鬓前落下细碎的珍珠流苏,并不是寻常女子家的穿戴。

    “姑娘,喝药了。”残月端着药推门进来,木盘上放着两碗药。“咦,这位公子醒了?”

    “残月,我的药先放放吧。”残月把药放在桌上,“公子的药我也一并端来了,那公子先喝了吧,我去给姑娘准备些蜜饯。”

    “你…”南宫凌想说些什么,“我叫倾纱。”他愣了一下,“多谢。”他看不清流砂面容下的样子,但她的声音如春风一般,让人很放心舒服。“喝了药休息吧。”

    “姑娘…”残月再走进来时,流砂轻嘘了一声,“睡着了,你轻点声。”残月哦了一声,“药都凉了,姑娘快喝吧。”流砂起身走到桌前喝了药,皱眉拾了一颗蜜饯缓解苦味。

    夕阳暮色,倦鸟归林。

    隔着绣花的床帐向外看去,帐前鎏金香炉里焚着淡淡的藏香,时有时无。黄花梨的梳妆台上随手放着犀角梳子,用蜀锦绣成一幅荷花图屏风隔开了内室和外室。南宫凌轻咳了一声,想起身,却扯到了伤口,微微皱起眉来。

    她沐浴夕阳而来,手里多了几株百合,有些还是花骨朵,拿了瓷白色的瓶子插好,拿剪刀修剪了一番,见南宫凌总想起来,撩了帘帐,走到他面前,“你还未好,别乱动了。”

    “公子用晚膳吧。”残月端了小米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进来,见流砂站在那里又道,“姑娘,师傅在后厅等了你好一会了,还不去吃晚膳吗?”流砂呀了一声,“我倒忘记了是这个时辰了,你去同娘亲说我不过去了,你去吃吧,帮我带些饭菜回来就行。”

    “你在这陪这位公子吗?”她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妥,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了嘴,流砂看了一眼南宫凌,“算了,残月你唤个人来伺候,我和娘亲一同用膳。”

    朱红窗框外初开的海棠,有单薄清淡的花香,满院树叶漱然有声,南宫凌话不多,偶尔起身扶着窗框看着外面的景色,流砂亦不怎么说话,也不阻止他走动,大多时候只安静坐着绣着她那副百花图,偶尔手心出汗起身洗手,怕汗水污了丝线。

    “姑娘,我的伤…”流砂细心给他换好药,看伤口恢复的还不错,这种天气多少容易发炎,却没想他还好。

    “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几日应该就好全了。”

    近几日,她素爱那只翡翠竹叶簪子,配饰换了一圈,簪子却还是那只簪子,一抹极其靓丽的嫩绿色吗,衬得人皮肤白皙光泽。

    她伸手扶了扶摇摇欲坠的发簪,“要出去走走吗?”南宫凌点点头,虽然伤口还有些疼痛,但是走走倒是没问题。“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残月的药来的永远都这么凑巧,“你在喝药?”南宫凌多嘴问了一句,“嗯,喝了许久。”她眼眸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和愤然,随即拿起药撩起面纱一饮而尽,南宫凌站在她身旁正好看到她触目惊心的伤疤。

    “好苦。”残月轻笑着,“姑娘喝了这么多年,还不习惯吗?”

    沿着小道蜿蜒到不远处一座小山,山腰修建了一处歇息的亭子,亭内放着白玉棋盘,看来是她时常来的地方。南宫凌和她一同坐下,“来一盘吗?”南宫凌主动问了,流砂一怔,欣然同意。

    她鬓边坠着的流珠微微动着,认真看着棋盘,残月在一旁坐着观战,两人不言,黑白棋子激烈交战,谁都不让谁。“姑娘,时间差不多了。”看着落日西下,残月不免提醒了一句。

    棋下了这样久还是难分胜负。“残月你记下棋局,许久没遇到对手了。”她难得这样高兴,满眼笑意,折了路边一朵白色的小花,一路轻哼着小调。

    “姑娘,这群山环绕,如何出去?”他突然问,流砂的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看了他,指着不远处的松树丛林,“本想寻了你的家人送你出去的,可寻了这些日子还是没找到,到时你沿着这松树林一直往西,便能出去了。”南宫凌细心记下了,“多谢姑娘。”

    “不过…”流砂仿佛还有吗话要说,“姑娘请说。”

    “你出去之后便不要寻回来,不要和别人打听这里,你是找不回这里的,我们后会无期。”

    南宫凌有些不解,这些日偶尔询问也只是被流砂轻笑着打发过去,也不知这是何地方,所有人闭口不提,仿佛是什么神秘的部落。

    海棠开的越发繁茂了,风一吹,地上都落了一地,粉红一片,倒是好看极了。“姑娘,那公子走了,留了这个给你。”流砂还未起,发髻半松着,白色半透外衫,半斜着肩,赤色肚兜,两三朵睡莲绿荷,一脸睡眼朦胧,听闻此话,撑起身子,皱了眉,“他还没好全呢。”

    接过残月递过来的信笺,流砂打开看了,信笺只写了一句,“多谢,后会有期。”她顿时有些恼火,扔了信笺进焚香炉内,“还有什么?”

    是一枚玉佩,雕刻成团龙的样子,流砂一怔,这是宫内的人?

    残月见她看着玉佩发呆,“姑娘?”

    摆了摆手,“也罢,走了就走了。”流砂起身扔了玉佩进首饰盒中,“也不知道姑娘在恼些什么?”

    “不辞而别,我的棋还没下完呢。”使小性子般,她回了一句。残月“噗呲”一声笑了,“姑娘还惦记着这棋局呢,若下次见到了他,我帮你绑回来陪你下了再放他走可好?”

    流砂听残月这般说,也笑了。

    那团龙玉佩必定是宫中之物,看他修养也不会是平常人家的男子,流砂暗暗留了个心眼,怕日后生出事来。

    南宫凌沿着松树林向西,果然出去了,可是再想回来,却再也回不去了,和路人打听,也从未知道那山谷内有人居住。

    之后再找也无果,只好不了了之。

    那男子还在昏睡着,流砂替他盖了盖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柔和的水波,微微波澜,她乌黑的秀发贴着光洁的肌肤,她轻抬手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自己,洗净自己一身污垢,“姑娘,师父让你去前厅一趟。”

    然后上前细看起来,“残月你去东山给我采点草药。”残月应了声走了,流砂留在药绒身边,“你去拿了止血药来。”

    “我已经清洗了伤口上了止血药了…”

    药绒上前掀开伤口,“这伤口太深,需要缝合,你去拿了温水。”流砂点点头,拿了盆温水回来。“你在旁边看着。”只见药绒清洗了伤口打算缝合,流砂皱着眉,那鲜红血液粘稠的颜色让流砂有些想吐。

    擦干了血迹,敷上了金创药,残月刚好回来,“师父。”药绒抬头微笑着道,“你来的正好。”拿了草药捣碎取汁,浸了浸纱布递给流砂,“敷在伤口上。”她点点头敷上了伤口,却见那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怕是弄疼了他。

    “你去洗洗。”终于处理好了,药绒也打算回去,看着血迹斑斑狼藉的流砂让残月准备洗澡水去了。“我还好,残月你先替娘亲准备吧。”她拿了清水洗一洗手,准备去熬药。

    草药的味道有些呛人,熬了近一个时辰,残月也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襦裙朝她过来了。“姑娘,你去洗洗吧,这里我看着。”

    风吹过,有隐约的血腥气。她皱了皱眉,哪来的血腥味?顺着气味,她见地上的血迹明显,一点一点的蔓延到远处,再远点就是禁地了。“糟糕。”她提起裙角疾步向着血迹的地方走去。

    他背靠竹子坐下,仿佛是晕倒了。

    流砂小心翼翼靠近,“公子?”没有响应,她慢慢靠近他,却被想到一把被那男子抓住了手腕拽住,一个踉跄跌落在他的怀里,脖子上触感的冰凉让流砂意识到是匕首。“公子,我不会伤害你。”

    “不舒服?”药绒察觉到了流砂的不舒服,抬头看了一眼。“我没事。”她主动拿了沾满血迹的帕子洗干净又换了块干净的帕子给药绒。“你看好,这种伤口缝合我是怎么样做的。”

    原来药婆婆是想教她如何处理,于是靠前了些。她很熟练,也缝合的很好,流砂默默记在心里,想着哪天可以拿其他的东西试试手,“差不多了,接下去你来。”

    “怎么了?”流砂的手一顿,“娘亲怎么来了?”

    “你这样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流砂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床上那个人,“娘亲不是教导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在路边捡到的他。”药绒看了看躺在流砂床上的那个人,“你啊。”

    “擦擦汗。”接过帕子,残月又道,“师父吩咐的,姑娘喝了吧。”流砂盯着茶盏,舒展的茶叶转了一个柔和的角度,她小小抿了一口,“喝了这么些可以了吗?”她眨了眨眼睛,嘿嘿轻笑了两声,滋溜跑了出去。

    竹林摇曳沙沙声,竹叶落在地上柔软的像地毯。

    “这…”流砂把他扛到床上,“我在竹林发现的他,先去帮我端些热水吧。”流砂擦了擦额前的细汗,“水来了。”残月很细心的兑了些冷水进去,温温热热的。

    “好深的伤口。”流砂解开他的衣服,倒吸了一口凉气,周边血迹已经凝固,了伤口还在流血,流砂清洗了伤口,洒了止血粉,用纱布捂住伤口,他满身的血迹,她一点点替他擦着,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整个房间都有淡淡的血腥气。

    “姑娘,这些药…”流砂手中一直未得空,襦裙上都沾染了血迹,只道,“你放边上吧。”

    “别动。”他声音沙哑,流砂的心扑通扑通,生怕他伤了自己,过了一会,他却再无动静,手腕也垂了下来,流砂小心翼翼挪开匕首,他晕倒了。

    废了好大力气把他扛回房间。“姑娘!”残月惊呼,流砂连忙道,“别那么大声,我悄悄避开了所有人,你这是想让谁知道。”

    殿内静极了,只听得远处的蝉鸣,唱了一天之后筋疲力尽却还是一声声唱着吱呀吱呀的。风吹过,花枝微微摇曳,斑驳的痕迹映在窗纱上,那婚服精致华丽,他能想象流砂穿上这喜服时的娇艳模样。

    他记忆中那一抹竹叶的嫩绿,是她的样子。

    她伏在桌前,看着杯盏中飘起的一缕暖烟,“姑娘,喝杯暖茶吧。”残月推了推茶盏,流砂眼眸一动,“这天气好热啊,你还让我喝暖茶。”她的额前有细微的汗珠,残月拿了块浸了水的帕子拧干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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