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曲悦君,终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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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我看着草屋也就剩下五十余户,情况如何?”边策以为她只是看看一眼,没想到她问如此详细。“患了病的只能等死,其他人都是亲属不愿意走的。”

    “水源呢?”他带着她来到一口井边,这口井似乎刚打没多久,冒出来的水都还带着土的气味。若让我揪出是谁,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流砂的脸愈发阴沉。“郡主?”见流砂盯着井看边策轻叫了一声,不远处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她正停在了她的肩上。

    回过神来的她轻嗯了一声,抚了抚鸽子顺滑的羽毛,它腿上绑着的是红鸢来的信,流砂小心翼翼摘下后看后,“我先回去,若这有事拿着这个玉佩去皇宫找我。”流砂从身上解下一玉佩递给边策匆匆走了。

    回到浣纱宫时,红鸢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怎么了?”流砂撩了帷幔去里屋解下披风,换了染了湿气的襦裙和浸湿了的鞋袜。“倾纱姐姐,西陵皇的蛊毒被人解了。”流砂咦了一声,微微皱起眉头。

    “此蛊不是只能由下蛊者解吗?怎么就解了呢?”红鸢嘟了嘟小嘴,“解别人的蛊,那是要折寿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这样做?”

    今日的夜空,没有星星。

    流砂坐在浣纱宫外的赏花亭外,怔怔发呆。

    “郡主。”流砂转头见青萝一人前来。

    “你在做什么?”青萝在她旁边坐下,轻抚着肚子,“我有孕了。”流砂从她耳里听到这句话,依旧有些不舒服,她帮着旁人作恶多端,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呢?”

    “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青萝见她不语自顾自继续道“若我有事,你能帮我护孩子一生吗?”这样的事情交给我?流砂指尖轻扣着石桌,缓缓看向她,夜色之中的她,看不清楚面色。

    “我同你并没有这样深的交情,为何要答应你。”夜色中的青萝身形一顿,“城中种种,宫内种种都是我做的,郡主不要再追究了,我处理完事情,自会请罪。”

    流砂起身回屋,“郡主!”她的声音突然变大了,流砂脚步停下,缓缓道,“好。”

    “姑娘是打算放青萝一马?”赤出现的及时,在青萝走后没多久。

    “赤,青琅贵族真的只剩下她了吗?”赤没想到流砂会这样问,半晌摇头,“我不知道。”流砂怀疑她,虽然青萝很多时候都是小把戏容易被看穿,可之前死活不认到现在急着认罪,不可能没问题。

    “我不知道,我认识青萝的时候,青琅对外称的也只有她一个女儿。”

    “这树死了。”从流砂出生就在的这棵树熬不过今年的冬天,整个春天都不见它冒出绿叶,赤抬头看着,“它没死。”那从枝丫逢里冒出的嫩芽悄悄爬了上来。

    残月惊讶赤夜色中拿着灯笼细细寻找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休息吧。”流砂回屋只留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摸着暗色推开一扇窗看着外面被风掠过的芭蕉影子抱着膝坐在床沿,终于忍不住困意,伴着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睡着了。赤不知何时出现,轻轻替她关上了窗,又隐入了暗色之中。

    “小格格,郡主还在睡觉。”红鸢匆匆忙而来,流砂本在睡梦中也被惊醒了。“让她进来。”听到里面的声音在外面等候流砂早起的宫女有序入场。洗漱完毕后,红鸢已经吃完了一碟牛乳糖,喝下一杯酥油茶。“再给你备点糯米果子可好?”红鸢摆摆手,“我吃饱了,糯米果子一会再吃吧。”

    “那你找我何事?”红鸢一拍脑袋,“哎呀我都忘了,今日宫内中蛊的我都去看了,似乎都正常了。”流砂想起昨天青萝的话点点头,“看来是有人害怕我们查出来,解了蛊。”

    “郡主,西陵皇请你过去一趟。”流砂抱起红鸢,对着前来传口谕的冉公公,“带路吧。”

    三人沿着狭长的小路缓缓前行,临水一边竟还开着星星点点迎春花,婀娜垂下她细长柔软的枝条,鹅黄色的花瓣自然舒展,随着微风吹过,落入清澈的湖面飘向远方。

    “冉公公,西陵皇怎么来此处?”此处是前朝废弃的殿宇,虽有人打扫却鲜少有人来。“西陵皇怎么选了这样一处阴气沉沉的地方?”红鸢踏上白玉石阶,鼻尖有尘土的味道。

    “小格格先和老奴来。”冉公公招呼红鸢往另一处走去。

    流砂抚着白玉石栏雕刻的两头白玉狮子上碧色的爬山虎,听到身后脚步声,“西陵皇把我叫到着是为何?”

    “倾纱,今早青贵人请安,亲口告诉了我蛊是她下的。”流砂的眼睛没有震惊平静的很。“她有孕了。”苏信面色平静,“我不愿意其他女人有我的孩子。”流砂摸着叶子的手一顿,“西陵皇有忘不了的人。”

    “是。”苏信望着她的眼神深情的能掐出水来。

    流砂面纱下的嘴角压抑不住的往下。“不过…我希望你留下青萝的孩子,毕竟青萝对于你来说并没有威胁。”

    “那你希望我怎么处置。”流砂盯着叶子的眼睛看向苏信,“西陵皇,怎么处置你说了算,但孩子是无辜的。”

    此次都城受创,恢复元气怎么也得几个月,街上行人逐渐开始多了起来,城门也不再紧闭,终于开始渐渐恢复往日辉煌的景象。坐在马车上流砂到了城郊,那所谓的安置处似乎已经没什么人在,远处几颗枯树,连乌鸦都不在,死一般的寂静。

    流砂下了马车随意走了走,“郡主吉祥。”

    边策还是那副模样,“这的人都去哪里了?”

    “前几天有人差了御医来,没想到都痊愈了,便放他们回去了。”

    “那就好,辛苦了。”她轻拍了拍边策的肩膀,“郡主,我们该回去了。”听到马夫的声音,流砂告别边策回浣纱宫。

    “青萝有段时间和宜答应走的很近。”

    她拿着水杯的手顿住了,“青宜?青萝?”流砂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南宫熙为何会有曼陀罗香,为何会出现青萝这个人,原来是她!这个小小宫女竟然瞒过了她。

    “赤,你和我说实话,你真的一点点都不知道吗?”赤摇头,“青琅贵族从未对外说过还有一个孩子。”

    她才是青琅贵族真正想要扶持的人吧,可惜败了。

    她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纸灯笼,穿过幽暗的小道,那是幽禁青萝的地方。“郡主这么晚了还过来?”门口守卫森严,看样子是对青萝严加看管了。“我过来有点事。”

    青萝没想到流砂会过来,现在的她虽然被幽禁却也还过得滋润,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苏信第一个可能出世的孩子。“你怎么过来了。”流砂打量着她,她很平静。

    “青琅贵族,青宜是你妹妹吧。”青萝抚着肚子的手顿住了,脸色也开始变了。

    “郡主…你还是知道了。”流砂蹲下身子抚了抚青萝的肚子,“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的人,你的孩子救了你。”她的手明显感觉到了青萝身子的颤抖,“妹妹年少不懂事,还请郡主原谅,她无非就是想利用西陵皇的手复兴青琅罢了。”

    “那就可以屠全城吗!最后是不是还打算控制西陵皇!”青萝瘫软在地上,什么都完了,原以为只要自己承认一切都不会有事。

    “听说,宜答应的歌喉不错,这么久了,我居然都没有意识到,我要找的人,隐藏在这么深的地方。”青萝打了个冷颤冷静下来,“事情我都认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知道。”

    “我知你时日不多,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希望你为了他能够想一想。”

    青萝看着流砂离去的背影,颤颤巍巍起身,出了一身冷汗。

    苏信还真是不闲着,许是真的想换个心情,如此快举行了家宴,本流砂是不来的,此刻却坐在上座沏了杯酒看各个嫔妃为了争宠各出奇招。“宜妹妹可是害羞了?快唱曲来,许久未听了。”

    这样细看的青宜是有些许像青萝。

    如黄鹂般盈盈耳语,细语呢喃,江南小曲柔和的曲调被她唱的淋漓尽致,确是一副好嗓子。

    果真是一曲悦君,直上云霄。

    “许久未听这样的好曲子了。”流砂起身走近青宜,青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又知道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情。

    “听说郡主的舞和歌才是一绝,不如…”

    “家宴,我这种身份本不该来的,不过既然西陵皇一定要我来,我还想带个人。”苏信怕流砂又搞什么幺蛾子,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什么人?”

    “你若想知道真正的下蛊者,就听我的。不过,我事先说好,不准生气。”他一把拉流砂入怀伏在她耳边说,“当真?”

    流砂一怔伸手轻拍了一下苏信的背,一脚踩在苏信的脚上咬牙切齿道,“当真。”敢吃我豆腐,活得不耐烦了!

    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的模样,坐着的各位嫔妃脸色变了又变。

    如今还未成嫔妃就这样嚣张得宠,怕是日后更加不得了。

    在请出青萝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苏信脸色变得有些暗沉。

    “孩子是无辜的。”她的眼睛扫过众妃,最后停在青宜的脸上。青宜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都被流砂看在了眼里。

    “你哪来的我的手谕唤她出来?”流砂目光从青宜脸上移开,他似乎在生气。青萝听着噗通一下跪下了,流砂皱了皱眉头,“西陵皇,你答应过我,不生气的。”

    “你叫她来做什么?”西陵皇脸色缓和了一些。

    不急不急,流砂站在那里,南宫熙坐在不远处,还是那样一袭红衣,少了一些年少轻狂的聒噪,她自顾自喝着酒,见流砂盯着她,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郡主这样盯着我,是有何事?”

    被昔日的贴身丫鬟上位的滋味定然是不好受,何况还是个有心计的丫鬟。

    “熙妃可还记得哪一年收的青答应?”南宫熙低眉,好一会才道,“我只记得我前去琉兰,在琉兰附近的荒野捡到的她。”

    青宜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尴尬笑着道,“郡主,臣妾自知出生卑微,又何必这样大庭广众戳我伤口呢?”

    “我倒也不想这样,只不过青答应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青宜看了一眼流砂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青萝,眼神充满了对她的质疑。“臣妾不懂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萝尚且都告诉我了,你又何必装。”

    青萝的身子一怔,僵住了。青宜冷冷笑着,“这个废物!”

    这两人打哑谜打的让在座的人一愣一愣。

    “青萝你可想清楚了?”流砂转身问她,她牢牢抓住了她的弱点,青萝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可孩子会是她的延续。

    “我…”青宜疾步一把抓住了青萝,“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她水袖一甩,缠住了青宜拽着青萝的手,狠狠一收,“青萝与你同出青琅,她虽然也作恶多端,但也没有你心机如此之重。”青宜被流砂拽了个踉跄,放开了青萝,迅速反手拽住了流砂的水袖两人僵持着,“你有何证据。”

    “证据?我知你如此,早已做了准备。”流砂冷冷一笑转头看向苏信又道,“西陵皇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苏信这才慢悠悠起来,“这不是你让我听你的吗?”

    “这两人与你欢好时,身子可某处有图案?”这样的闺房私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任谁都羞了脸,苏信轻咳了一声,“此话你悄悄问我便可,何必这样。”流砂皱眉略显得有些不耐烦。“是否有!图案大致是否相同。”

    “你如何得知?”看苏信的表情是同流砂说的一致了。

    “还有什么话可以说?”青宜本以为自己这样渺小不会有人知道是自己做的,一开始谁都怀疑不到她的头上,没想到她竟然还是知道了。

    “你如何知道?”青宜不再狡辩。

    “本不怀疑你,可你和青萝走的太近了,而且…若没有你,哪来青萝的曼陀罗花香,哪来的那把刀,南宫熙久居深宫,何尝知道这些。”青宜皱眉,“我和青萝来往从来都很隐蔽。”

    “所以呢?我有人盯着你们,如何隐蔽?”流砂瞟了一眼青宜,扶起青萝,对着旁边的宫女道,“带她回去静养。”

    “你为何要揭穿我!明明你也厌恶这些人!”青宜猛然冲到流砂面前,拽下她的面纱,她脸上的伤疤又暴露在众人之中。“可你害死了我娘亲。”

    “你…”青宜向后退了一步,流砂平静极了,盯着青宜的眼睛深邃幽暗,仿佛旋涡一般让人害怕。

    “西陵皇,收押,由你处置。”

    了了一桩心事的流砂面色平静,真正找到真凶的时候,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药绒的死打击是很大,可没关系,有时间,慢慢清算。

    “你该和我说说,你如何知道。”

    苏信来浣纱宫时,晚霞渐渐失去颜色,流砂正坐在小院子里和红鸢说话。“你来了,我等你许久了。”红鸢福了福身,“西陵皇安好,红鸢先告退了。”流砂摸了摸红鸢的小脑袋,“你去我宫内坐会,一会吃晚膳。”

    “说吧。”见红鸢走远,苏信才开的口。

    “那日青萝来求我,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是她做的,我就觉得奇怪,所以我悄悄叫了人去看,没想到看见她们俩在一块,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了青萝,她以为我掌握了什么东西,也就招了。”

    苏信皱着眉头,“为何要这么做?”

    “西陵皇知道青琅吗?此族擅长巫蛊之术,属琉兰国,后想谋反被株连九族,没想到还剩下些余孽,这是想借着你的手东山再起罢了。”苏信的脸色不能再难看了,这多事之秋,也不知你的皇位是否还做的安稳。

    流砂起身,“我已收拾好东西,明日午时动身。”她一刻都不想多留。

    苏信听到后,一把拽住了她,随即又放了手,“你终究不是她。”

    流砂的手凉了又凉,“西陵皇,劝你一句,若你当初伤了她,就别想着补偿,我终究不是她,你心里不是很明白吗?”

    晚霞已无半点影子,悄悄攀上的月亮露出小月牙。

    “倾纱姐姐,我饿了。”还是个孩子的红鸢耐不住寂寞,也饿了肚子。

    “若没什么事情,我先去了。”

    她牵着红鸢手的样子,轻抚红鸢头的样子,那满含笑意的眼睛,仿佛是他梦想中家的样子。

    如浓稠上好的墨砚,推不开的漆黑的夜空。

    趁着所有人的睡意浓厚,流砂披上黑色的披风,隐在夜色之中,沿着无人巡守的羊肠小道,微弱的烛光照着前面的路。“姑娘这么晚了,去哪?”

    “明日便要走了,我去看看瑶妃娘娘。”

    赤警惕看着四周,“瑶妃娘娘怕是已经睡了。”流砂的脚步停了。“无妨,我差人去过,应该不会。”

    果然流瑶宫内还点着烛火,虽不明亮,却也是留了灯。

    “你来了。”流瑶还在床上躺着,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好多了?”流砂握住流瑶的手拍了拍,“嗯,没什么大碍了。”

    “明日我就要走了,同你来告个别。”流瑶没什么可说的,点点头。流砂本就纠结,许久从怀中拿出一东西,“收好。”那是一个金镶玉戒指,很小巧,可流瑶却非常熟悉,她本灰暗的眼神亮了亮。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是我姐姐…”流砂轻嘘了一声,“我不便告诉你,好好养病。”

    她披着黑色的披风,打算起身走,半晌顿住了脚步回了回头,流瑶坐起了身子,烛光之下她的眼眶有不真切的泪水,“若你好,我便也安心了。”她低喃声飘落进流砂的耳内,仿佛是一片落花,滴答溅起她湖水的波澜。

    “如此一别,不知何时能见,你保全自己。”

    两人了然于心,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关了。

    有一两声咳嗽声,敲进流砂的心。“赤,等我回药谷安顿好所有,能帮我送点药来吗?”

    “好的。”

    他的声音就在附近,可人却没有出现。

    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一美人,清扬婉兮。

    由浅到深渐变浅蓝湖面色,裙面绣如落水般的落花花瓣,一点一点晕染湖面的涟漪,一支金色步摇用细细金线绕球,流苏星星点点缀着血红色的红豆大小的玛瑙,绾起三千青丝。

    “站住!是何人!”流砂想在走之前看一眼青宜,这个女人害了药绒害了她妹妹,害的西陵百姓夜夜惶恐,流离失所。“琉兰郡主,倾纱。”那人见流砂穿着不凡,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郡主,若没手谕恕末将无情。”

    “闪开,我只一刻钟,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流砂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末将真的...”

    “怎么了?天牢门口吵吵闹闹。”流砂转身居然是他,轻笑道“边策,好久不见。”边策对流砂行了礼,“郡主怎么来这了?”

    “边策,你帮我说说,我就一刻钟,同昨天进来的青答应说完就走。”边策沉默了一会,“你让她进去吧,不会出事。”

    “多谢。”流砂在边策的陪同下走进天牢,天牢没有流砂想的那般肮脏不堪,每个牢房门口都有重兵把守,“姑娘说完话便出来。”

    流砂点点头,进去了。

    是潮湿稻草的味道,有些发腐。

    “你来做什么?”见流砂进来,青宜一副炸了毛的样子。

    “来看看你。”青宜冷笑着,“郡主,明明你也很讨厌他!我帮你弄死他,难道不好吗?”流砂看着着牢房内唯一的通风小窗透来的光,“我是讨厌,可我还不至于夺人性命,我要的是折磨他。”流砂附在青宜耳畔轻轻说道。

    “你!”青宜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难堪。

    “你想借他之手兴复你青琅,怎么也没问问我同不同意,他的命,是我的。”流砂的细语让青宜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还有,你害死我娘亲,这笔账,我慢慢算。”

    “我死了,你找谁算。”

    “青宜,我恰巧打听到了城中青府来了一对老人,也不知...”

    “倾纱!你若是敢动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流砂冷冷笑了,“青宜,我放过他们,西陵皇也不会的,这是株连九族的罪。”

    青宜没说话,转过身去,对着那束光伸出手,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好自为之。”

    穿过昏暗的小道,那样压抑的氛围让流砂有些喘不过气。

    “郡主。”边策在外面等着,流砂摆摆手,“边策,多谢,我要走了,以后如果有事,拿着玉佩来药谷,我欠你一个人情。”

    御花园的空气是清新的,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姐姐,留步。”流砂顿住脚步,“花绘妹妹。”

    “你要走了?”

    流砂饶有兴趣看着花绘点点头,“妹妹自求多福,我先走了。”

    “姐姐这样急,我不过是想和托你说句话。”花绘拦住流砂。

    “说吧。”花绘附上流砂耳朵,“西陵皇在暗中练兵。”流砂的眼眸一转,轻描淡写,“我知道了。”

    花绘在担心自己的琉兰这再正常不过,毕竟她的高贵身份是因为她的父母是琉兰国统治者。此刻只有苏信这个帝皇是年轻的,其他在位的帝皇都步入中年,有些事情意料之中。

    午时阳光和煦,晒得人暖洋洋。

    “红鸢,到家写信给我。”她吩咐了赤暗中保护红鸢到琉兰。

    自己也动身准备走了。

    “郡主,留步!”流砂进马车的身子退了出来,“冉公公,何事?”

    “皇上让老奴给郡主送样东西。”

    “谢过西陵皇。”她并没有打开看,拿了东西直接上了马车,“你就不好奇?”流砂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坐上马车的南宫豫正盯着她手中的锦盒。

    “不好奇。”南宫豫轻叹着把流砂揽进怀里,“辛苦了。”流砂挣脱开南宫豫,“南宫太子,你这样整天出来不理朝政,只怕我会被说成红颜祸水。”

    “我这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近期我三弟回来了,我自然是轻松许多。”流砂挑眉,“看来是我对你们蜀凉不够了解。”南宫豫也挑了挑眉,“哪日带你见见?”

    流砂不再语,看了看外面,闭眼休息。

    现在的她似乎在有南宫豫的地方就能安心休息,她欠他的终究难还清了。

    边策还未反应过来,该滚的人溜的比球还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郡主...郡主吉祥。”边策吓得一身虚汗连忙请安。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流砂被吓了一跳皱眉转过头去,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朝着她走过来。屋内和别屋的人都被惊着了纷纷探出头来看。

    她一袭杏色襦裙,外披浅白披风,即使看不到她面纱下的容貌,可谁都知道她非富即贵。

    “为何?”流砂轻启唇冷冷道。

    “末将边策。姑娘是?”流砂微微一笑,“你还未回答我你是不是林越手下的。”边策怔了一下,这女子着实奇怪。“不是,姑娘快走吧,今日我值班,若不是我,姑娘怕是成为刀下魂了。”

    边策话音刚落,流砂便听到另一侧大声呵斥她的声音,“那边那个女的!你快滚出这里,不然别怪劳资不客气!”流砂听出了那人是林越身边的副将,缓缓转身,“你再说一遍!”

    那人看到流砂腿都软了,直接扑通一下跪下了,“郡主饶命郡主饶命。”流砂冷眼看着,“滚!”

    “这是给母后的药,治头疼的。”辰询接过瓶子,“难为你用心了。”马蹄声哒哒哒作响,流砂撩开帘子向外看去,“如今这样的光景,任谁都不好过了。”轻叹一声正准备放下帘子,马车却突然停了。

    “外面出什么事了?”辰询起身弯腰探出马车。“林越大将军?”流砂在马车内听到皱起眉拉了拉辰询的衣角,辰询干脆下了马车,“林大将军,辰王的马车你也敢拦?”林越见马车内还坐着流砂,脸色微变不再说什么,直接放行了。

    “他这么怕你?”辰询坐上马车问道。

    “这里的时疫会传染,姑娘不怕吗?”流砂见他走到她面前站定。

    “你...叫什么名字?是林越手下的?”流砂细细打量着他问道。

    城郊不远处有几缕炊烟。

    “孩她娘,孩子去了。”流砂走近的步伐停了,紧接着就是刺耳的哭闹声,原来那些所谓患了时疫的人都被安置到了这一个个临时搭建的草房里。屋内的味道着实不好问,一靠近房子寒冷的湿气扑面而来。

    “如今那瘟疫闹的人心惶惶,买得起药的都想买些啥防...”话还没说完流砂就皱起眉头,“胡闹!什么药能乱吃!告诉他们很快就没事了,别乱买药,还有你作为大夫,你怎么也乱来!”

    训斥完药店掌柜流砂劝退了那长龙,踏上马车。

    “倾纱,当哥哥的求你一件事,如今时局混乱,你和南宫太子...若真的有那个时候,请你放过我臣民。”流砂的脚步顿住了。

    辰询不是傻子,流砂也很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辰询的马车远去,流砂站着的身影久久未动。她只想要西陵国,南宫豫的野心...罢了罢了,三国平衡对哪个国家都好。

    “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他对我做了什么,我是不会那么对他的。”流砂送辰询到城外的时候,野草已经绿了一片片,茂密极了。雨后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带着光。

    “询哥哥,就此别过。”辰询点点头,流砂拿着伞提着裙打算往回走。

    西陵原本很美。

    可热闹的都城如今萧条一片。“前面停一停。”街上鲜少有人走动,药店门口却排起了长龙,“倾纱姑娘许久未来了。”药店掌柜一看是流砂连忙笑脸迎上,谄媚的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在呢在呢。”他从药阁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她。“如今怎么回事,你这药店都排起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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