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青鸾官家女子皆是自幼学习礼仪，这个宫中的嬷嬷应该都清楚，因为大多数的嬷嬷出宫后，都会被请到府中教学，可否请皇上请一位前来。”这时，多数已经懵了的男子女眷正在理清思路，想知道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华染香突然道。
嬷嬷还未到的时候，华染香就看着那些未嫁女，问道：“各位可还记得，年幼之时嬷嬷教习礼仪的时候，最常提起的话？”
闻言，众女子脸色都变得不大好了。
赵媛道：“华姑娘，你说的……”
谢胤之女谢念韵也弱弱开口：“不会是那一句吧？”
华染香点头。
众女子面如死灰。
“你们在说什么？”金灏终于忍不住问道。
“回皇上。”华染香先开了口。
然后，便和其余女子一齐道：“须谨记，见君见后见皇家者，须面带笑容，大庭广众之下，更不可脸上无笑。”
这时。
“老奴叩见皇上。”司仪司的司嬷嬷跪下拜道。
“司嬷嬷，可还记得我们之前念的那句话？”华染香道。
口气里有几多埋怨。
不止华染香，连其他女子都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司嬷嬷。
司嬷嬷无奈，看向殿上的金灏，恭敬道：“皇上，庆丰二十年，先皇后于未央宫之前，曾问老奴……”
庆丰二十年。
太子出生前三年。
皇后越素歌，以越氏嫡长女身份入宫，封后。
越素歌性子婉约，才华横溢，少了一些烟火气，没有官家千金的那副做派，文静之中带着俏皮。
那时，金灏身边并不是没有嫔妃。
每每看见那些嫔妃面对金灏时，总是低头或是不敢欢笑时，以及侍女总是板着脸的时候，越素歌便觉得不满。
司嬷嬷，原名司乐。
是分到越素歌身边的侍女。
越素歌曾在未央宫之前，问过司乐：“司乐啊，你说说看，那些嫔妃每见皇上，总是那副样子，这样，皇上怎会欢喜，而且，侍女总是不苟言笑，这样看了也没有喜气，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宛如呢喃燕语……
后来，受到文瑞和祥和的影响，司乐的位置也一天天高起来，她便开始改变法制。
由于那时司乐和其他几位嬷嬷害怕失败，便几多叮嘱，在加上国规也没有限制，有时甚至能到日达千遍，这些贵女才会有如此大的阴影。
而贵妇，她们已经明事理，司乐等人告诫那些贵妇身边的嬷嬷时，也没有多费心神，能混到贵妇，安然无恙在这个圈子里的，有几个傻的？
于是，“见君见后见皇家者，须面带笑容，大庭广众之下，更不可脸上无笑。”这条规矩，渐渐的，也就变成了不算国规的国规。
听完前因，金灏不由得想起了越素歌，那个，如月华般，皎洁的人……
然而，金灏尚且在追忆时，华染香却是已经跪了下来。
让金灏恢复清醒的是华染香的一声大喊。
“皇上！”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华染香跪在地上。
华睿皱眉看着华染香，虽然华染香是他的女儿，但是他也的确猜不出华染香要做什么。
“皇上，臣女斗胆……”说这话的时候，华染香的声音是颤抖的，并且，华染香是女子，声音自然没有男子的有威慑力，却是掷地有声。
华染香拔下头上的发钗，抵着自己的脖颈，“殿前失仪，若传出去，臣女的名声自然是毁定了，所以……”说到这儿，她轻轻闭了闭眼，似乎是在稳住自己：“所以，臣女斗胆，愿以性命和闺誉为注，只求皇上，惩处礼部侍郎丁建！”
……
死一般的沉寂。
“华染香，你到底在做什么！”华睿怒道。
林道韫见此，到底有些看不下去。
“皇上，女子的事情，到底也是女子懂些。可否允许臣妇与华姑娘交流一番。”林道韫行礼，后道。
“准。”
“华姑娘，你也不必在意，只需把事情经过写在我手心即可。”
华染香放下钗子，用手指在林道韫手中比划着。
她比划的有些艰难，显然没有稳住心情。
“回母妃，没有。且不说华府嫡女与太子殿下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为皇上赐婚，别说对视而笑，就是相伴出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没有问题。”方月道。
果然，礼仪这种东西忒烦人。方月想。
就连应仪静，都有些别扭的扯了扯嘴角。
“丁大人，你看清楚了吗？”魏欢不客气的问道。
谜之寂静。
“月儿，青鸾国规，未婚夫妻系第三十六条怎么说的？”魏欢答非所问。
“回母妃，青鸾国规，未婚夫妻系，第三十六条言：已及笄女子，若定亲，可与其未婚夫常来往，若赐婚，可与其未婚夫多亲密。”方月道。
“那么，你觉得华府嫡女和太子殿下两个人对视而笑有问题吗？”魏欢道。
长子谢胤，次子谢战，三子谢夏杰。
其妻王氏已故去，长子谢胤有一妻二子一女，无姨娘通房。
次子谢战未娶妻纳妾，如今镇守边关。
“母妃，这是怎么了？”方月小心翼翼的开口。
母妃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这么一想，林道韫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此时，金灏已经邀了未嫁女出来，这些女子见礼之时无一不是眉眼含笑，看着太子的时候也都笑了。
但是这两姐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爱管闲事。
谢征有三子。
三国之间倒是有一个共同点，皆不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
林道韫是个才女，自然也是极其聪慧的。
未出阁的女子在乎的，无非就是闺誉。莫非……
三子谢夏杰至今无踪迹。
谢征的三个儿子，谢胤从文却也习武，谢战从武，谢胤之妻林道韫是有名的才女。
此言一出，那些之前还不明事情缘由的女眷心里开始思量起来。
贵妇圈的人谁不知道，魏欢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好说话，而魏乐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性子好。
魏乐生性如此，魏欢也是一样，她继承了元氏的果断，却没有继承元氏多少的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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