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刚走，你追出去，也许能看见。”
“他是什么人？男的？高中生？是不是？”
“像是吧。我就看见过他两回。”护士可能是不愿与我有过多牵扯了，她说，“你出去找找看。”
我立即拔脚就跑。
是你……回来了吗？是不是？
外面的人啊，为什么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见的脸庞不在你们之中？
求求你，让我见你一面吧。
我顺着人流往院外跑，跑着跑着就莫明其妙地哭了起来，最后发展成蹲下来嚎啕大哭。
很多人都在看我。很多很多。
泪眼婆娑的两目，琐定了一张隐痛的脸。
是徐雪枫回来了。为我犯傻的徐雪枫，满目悲伤的徐雪枫，那个男生，他就是那样的徐雪枫。
他缓缓走来，半跪下来，轻轻地念出两个字，傻瓜。
怎么也止不住那些液体。
究竟是我傻？还是你？
我将脸埋在他胸前，用着哭腔说话，“那么聪明的你，怎么会信别人的话？能不能不为我做傻事了？现在你看到了，我没事，只是手机丢了。”
“对不起……”
又对不起我什么？
“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付出什么，也弥补不了让你如此悲伤的过错。”
怎么办呢？我的心是如此地疼。
“求求你，放过自己，好不好？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活下去？”我仰起脸来看他，“你若继续这样下去，我才会无止境地悲伤。”
他没有打算答话，但眸子，却是迷迷蒙蒙的。
有泪，有疼痛，还有，掩饰不住的愧疚感。
“哦，他走了。”护士说。
走了？是谁？娟姐？不对不对，一定不是娟姐。
“嗯？”
流忆推开我，用手指拂去我脸上那些莫明其妙就冒出来的液体，“也许你想见的人在外面，你现在就跑出去。”
想见的……人？
转身就夺门而出，撞上了来巡房的护士。
“嘶……”她吃痛地看向我，“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急着找人。”我边说边左右搜索。
我只是个凡人，能对别人的人生改变得了什么？
当初爸爸要爱娟姐，我求了又求，他还是要爱；林小可要辍学离开校园，我也是求了又求，她又有什么改变呢？是不是？
心啊，好像都被掏空了一样。
“去吧，我，就在这里……”他抬眼看紧我，用淡淡的语气完整了下半句话，“等你回来。”
隐约是觉察了什么。
娟姐若有什么事，徐雪枫就是一个人了……
“你现在跑出去，木木。”
如果我能……
最怕的是，我不能。
心里的疼痛感越发地厉害。我说我们私奔好不好？去一个新的地方过别的生活……好不好？
他说好。
我却在心里悲泣。
这样的我，一见流忆就完全被他看出破绽。
他叹气，将我搂进怀里。
从市区医院出来后就一直在街头游荡。
心里迷迷茫茫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使那些倍受折磨的人好过一些？
如果我能，是愿意倾尽一切来换徐雪枫的不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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