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乾冷笑不已，对玄元妖道更加痛恨。
前世曾经看过一种说法，越是精研佛道经文的得道高人，越不相信神佛的存在。
玄元作为道门高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世间会有长生之法，可是他却以金丹增寿之名，蛊惑皇帝，换取富贵，何其可恨！
“陛下，太子殿下，金丹残渣已经提炼完毕。”烧火小太监捧着过滤冷却的丹丸残渣奉上。
残渣呈现红色粉末状，正是朱砂。
“去吧。”李乾朝太监点点头，后者立刻按照李乾之前吩咐的，将残渣喂给早已准备好的公鸡。
转而看向玄元，李乾冷声道：“任你巧舌如簧，在事实面前，你也无可辩驳。孤必杀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宫殿门前的公鸡，金丹是否有毒将会在它身上证明。
五分钟过去，公鸡安然无恙。
一刻钟过去，公鸡安然无恙。
一个小时过去，公鸡依然无恙。
不应该啊，喂了那么多朱砂和其他金属杂质，这公鸡应该毒发身亡的。
难道玩砸了？李乾着急了。
“陛下，事实证明，金丹并无毒，贫道是清白的！”玄元恢复了仙风道骨的风范，一拜到底，高声道：“请陛下还贫道公道。”
“父皇……”李乾决不允许放过玄元。
他刚开口就对上李世民凌厉的眼睛，心里本能一哆嗦，然而他又觉得李世民的眼神里有些其他东西。
稳了稳心神，李乾恢复了冷静，毫不畏惧的跟李世民对视，咬牙道：“父皇，今日您若放了他，儿臣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宫城的。”
此话可谓大逆不道，是毫不掩饰的跟皇帝对抗。
观鱼等人都吓了一跳，低着头连大喘气都不敢。
不知是否错觉，有一瞬间李乾在李世民眼中看到一丝笑意。
“记住，你是储君，是东宫太子，任何时候都不要慌，不要乱。”李世民面无表情，语毕后朝观鱼瞥了眼。
观鱼身为李世民贴身大太监，对其最为了解，他虽然低着头，但好不妨碍接收李世民释放的信号。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观鱼手腕微动，细不可查的银芒划过。
扑通！
原本在笼子中走动的公鸡忽然倒底，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一命呜呼。
“陛下，太子殿下。公鸡死了！”看守鸡笼的小太监忽然大喊道。
众人的眼神立刻被吸引过去，李世民演技精湛，脸上的惊疑表现的很恰当，厉声道：“把它带出笼子检查。”
小太监立刻开笼，再三确认后，回禀道：“回陛下，公鸡已确认死亡。”
“不可能！”玄元脸色大变，狂奔到公鸡面前，亲自检查了一番，确认是真的死亡，他慢慢转身喊冤道。
“陛下，公鸡喂食丹药残渣之后，半个时辰未死，说明不是急性毒，但若是慢性毒，公鸡会先出现中毒症状，慢慢死亡，不会倒地立毙。这定是有人……”
说到这里，玄元忽然愣住，然后难以置信的看向一直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李世民，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还真是你李世民的做法，心狠手辣，不念丝毫旧情。”
“谢陛下！”玄元感激涕零：“只要能还贫道清白就行，陛下千万不要惩罚太子殿下，也许殿下只是受了他人蒙骗，才误信贫道金丹有毒的。”
胸怀如此之宽广，让李世民欣赏不已。
“安神，孤信。增寿？”李乾冷笑，一脚将玄元踹到，厉声道：“历朝历代，都有如你般的妖道，以增寿长生之名蛊惑君王，委实该杀！”
“殿下，长生之说历来有之，历朝历代不乏传说，这不是贫道杜撰啊！”玄元高喊，语调激昂。
“殿下，贫道道行浅薄，不识长生之法，只能依靠师门遗泽，炼制这金丹献于陛下，本是一片赤诚之心，不知殿下何故冤枉贫道啊！
真不愧是道门高人，这口齿伶俐比外交官还溜。
他这番话也勾起李世民的回忆，当初还真是他强行留下玄元，为他炼丹的。
“道长不必如此。”李世民亲自把玄元扶起，安抚道：“太子既指认道长金丹有毒，朕自会让他拿出证据。若然证据不实，朕自会惩罚太子，给道长一个说法。”
他想让他立刻就死！
贞观五年，玄元被人举荐入宫，凭借能够安神的金丹获得李世民器重，获赏一处宫殿专司炼丹。
自此之后，玄元甚少外出，常年待在炼丹殿中。
罢了，当年献丹之时，贫道就曾说过，此丹有增寿之效，炼之会损福德，本欲献完丹药就归隐离去，是陛下厚赏挽留，贫道不胜惶恐，为报陛下礼遇之恩才留下的。
如今既然殿下不信老道，贫道自此离去就是。留恋红尘日久，贫道也该回归山野，参悟道行了。”
扑通！
玄元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陛下，贫道冤枉啊！贫道所献金丹乃是师门秘传仙丹，有安神增寿之效，绝对不是毒丹。也不知贫道何处得罪了殿下，惹得殿下有此诛心之言。请陛下明察秋毫，还贫道清白！”
如果其中有其他重金属成分，也会一起提炼出来。
这是能最快揭穿金丹有毒的方法，其他方法都要等上许久，可是李乾不想让玄元活那么久。
“贫道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玄元向李世民和李乾行礼。
李乾刀子一样的眼神立刻看了过去，毫不掩饰眼中冷厉的杀机，这让玄元心中一禀，额头瞬间布满细汗。
“玄元，太子言你所献金丹有毒，奏请诛杀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李世民开门见山。
今日突然被皇上传召，玄元立刻放下手中事物，赶来见驾。
刚到甘露殿，玄元就看到两个太监正守着一个铜壶烧火，而身着蟒袍的太子殿下也守候在一旁。
李乾不知道玄元炼制金丹的配方，但他知道古代方士炼丹常用材料是丹砂，也就是硫化汞。
这东西就算被融入药材中，凝结成丹丸，也不会跟药材发生化学反应。
只要将其碾碎加热，再过滤，便能提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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