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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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走到窗台边呼吸一下空气,向下望去,父亲依然还是站立在那里,他的脚底下已经有了很多的烟灰,他并没有走动,只是一直盯着那棵树,我顿时大悟,小时候,父亲和我说过,爷爷和他一起种树的故事。那天,他们把树种了下去,像是把希望的种子种了下去(父亲那时,生活在农村,生活很贫困),他们父子俩相视一笑,在那棵小树苗下,成为了他们一生中不可或缺的一点一滴。

    我急忙奋力地跑下了楼,那父亲游离的眼神,让我心碎,父亲此时此刻已经无依无靠了。在那个时刻,唯独只剩下我了,我们是多么的自私,永远只想着自己的父母不要离开自己,却忘了别人的父母离开之后,给他们造成的痛苦。我一下子钻入了父亲的怀中,哭喊着,捶打着父亲的胸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承担呢?父亲轻轻地摸着我的头,说着,“亲爱的孩子,我们一起上去吧。”

    我一步又一步地陪着父亲走上了台阶,来到了那间父亲最不想又想进去的病房。我只是悄悄地退在门外,想让他们做最后的道别,不知道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在出租车上,我们默不作声,仿佛永远又都心有灵犀,来到了那所医院,父亲却并不急着上去,而是静静的掏出了一包烟,点燃了一根,开始抽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与树相识,便不再多语。我一个人奋力的奔跑着,来到了爷爷的病房,发现了大哥哥他们都聚集在那里,听到了脚步声,他们急忙地回过头去,便不自觉地问起了我,你爸爸呢?我便说,我爸在底下,爷爷呢?脱口而出的询问着他们。“你爸爸没和你讲嘛?刚刚就走了......”

    一切说得如此轻松,走了,走了......

    天边的暗色残阳映照着不肯离别的几抹余晖,不知何时,风渐渐开始大了起来,辽阔的天际仿佛只剩了鸽子徘徊在屋顶的身影罢了,在这个世界上,它们又能留下些什么呢?

    我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回忆着父亲,回忆着爷爷。

    只是依稀记得,儿时爷爷所做的桂花糕,很香很甜,很脆,很舒心......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筷子兄弟

    “温州站到了,欢迎您。”我急忙拿下了行李,背起了背包,急匆匆地向外走去,父亲却只是出了站台,眼神迷茫的盯着站台看去,一个人,孤零零地,任凭风吹打着他的头发,我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父亲,我隐约从父亲严厉的眼中看到了一点晶莹剔透的目光,我问向父亲,你还好吧,父亲没说什么,摇了摇头,长久,从父亲口中传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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