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讶然：“那……”
时凝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顿不白请，你得帮我干活。”
云笙挺直了腰杆，郑重其事道：“姑娘大恩大德云某无以为报，除了杀人放火，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时凝满足地点点头：“那就行了。”
她没有说要干什么，云笙也没问。
四碗热腾腾的混沌陆续被端了上来，时凝下巴点了点，说：“吃吧。”
云笙等时凝开动了自己才动筷子，舀了一颗混沌放嘴里，唇齿留香。跟上次不同，她这次吃得很矜持，也很认真。
但时凝还是先她吃完了，付完钱回来时，时凝看到她在吸溜吸溜地喝汤，问：“好吃吗？”
“嗯，很香。”
时凝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从她进食的速度来看，应该是没怎么饿着。时凝沉吟了一下，问：“你这几天该不会都在抓鸟吃吧？”
云笙面颊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热汤还是因为害羞，低声说：“还有鱼。”
“哪来的鱼？”
云笙眼眸闪了闪，倾身向前，手指着某个方向，说：“从这里往东不到一百米有个小池子，里面有很多鲤鱼，我捞走了三只烤着吃。”
往东一百米？
时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先是看到了一座假山，接着看到了假山下围着的护栏。如果没记错，那好像是个人工小池塘，有次经过时时凝看到里面有水，水里都长青苔了，但是不知道那里面有鱼……
时凝收回目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有何不妥？”云笙一脸无辜。
“没什么……”时凝讪讪地别开头。
时凝其实想告诉她那些鱼可能是小区物业养的，她这种行为等同于偷。可是又怕云笙像上次那样炸毛，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
所谓干活，就是让云笙帮她搬东西。
拖了整整一星期，时凝觉得还是趁早把行李搬过来比较好。鬼知道云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位公主，要是一直找不到，她总不能一直这么委屈自己吧？
上次只搬了个行李箱过去，这一次时凝要搬的就多了。幸好之前她打包好了一些不常用的物品，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
于晓冉正在宿舍里看电影，听说时凝要搬走，她忙摘了耳机：“要我帮忙吗？”
时凝按住她肩膀：“不用，你看你的，我有帮手。”
“彭宇？”
时凝白了她一眼：“不是，女的。”
既然没什么八卦可聊，于晓冉兴致缺缺。
时凝手脚还算麻利，可是等她收拾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一件件地把东西运进电梯里，最后与于晓冉告别。
时凝没让云笙上楼，因为担心于晓冉盘根问底，怕到时候解释不清。
一看到她的身影，云笙迎了上来，从她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
两个人靠着一辆电车，一次性把东西给搬完了。等回到师姐的公寓时，时凝早就累得气喘吁吁。
云笙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得笔直如松，询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时凝东西不多，但是对于云笙来说这些东西太陌生太新鲜了，交给她还不如自己来收拾。
时凝摆了摆手：“没你事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云笙没动。
时凝审视她一身的打扮，迟疑：“你这衣服脏成这样应该换了吧？”
云笙脸颊绯红，支吾着：“我……我没有换洗的衣物……”
时凝索性好人做到底，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件长袖衬衣和一条长裤，对她说：“这已经是我比较保守的衣服了，要不你先将就着穿？”
云笙没得选，从她手里拿过衣服，道了声谢。
至于内衣内裤的问题……时凝没有新的实在没办法帮她。但云笙好像不在意，拿了衣服往洗手间方向走。
时凝想了想，提着水桶连带里面的洗漱用品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不厌其烦地跟她解释水龙头和热水器的用法，教她辨认洗发水和沐浴露。确保云笙都听懂了，时凝才退出来。
随着门关上，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时凝也没有闲着，趁云笙洗澡时动手归置物品。
云笙洗了很久，久到时凝已经收拾好了，她才不紧不慢地出来。
门打开时，时凝看到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换下了那套全身的青灰色长袍，换上了现代风的衬衣和长裤，披头散发的云笙别有一番滋味。清爽怡人，有点领家女孩的感觉。
这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视线下移，时凝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湿衣服。
云笙稍显无措，问：“湿衣服晾哪？”
时凝给她找了几个衣架。
云笙在阳台处晾衣服，时凝在客厅里喝水。她看到云笙把青灰色外衣挂了起来，却苦于够不着上面的杆子。时凝放下水瓶，张嘴正想提醒她旁边有撑衣杆，却见她身体滕然而起，轻轻松松把衣服挂了上去。
“……”
挂完衣服，紧接着是裤子。
云笙最后挂的是一块长长的白布，时凝好奇，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云笙垂眼，小声说：“束胸用的。”
“束胸？”时凝下意识往她胸口瞄了过去，直勾勾盯着那两处微微隆起的位置，“你还在发育期吧？你用这么个玩意把它勒起来，不觉得难受吗？”
云笙面颊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难受也没办法，束胸是为了方便练武。”
“……”时凝无言以对。
云笙看她额头出了汗，小心翼翼说：“你要不要也去洗个澡？”
时凝正有此意，她早就找好了换洗的衣服。抱着衣服往洗手间方向走时，时凝脑子里灵光一现，说：“要不你把那谁……公主的画像画出来吧，到时候可以去贴个寻人启事。”
云笙觉得这个方法甚好，她万万没想到时凝肯帮她找人，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
时凝从包里给她找出纸和笔记本，翻到之前她画了几笔的那一页：“慢慢画吧。”
撂下这句话就进了洗手间。
时凝只洗了十五分钟就出来了，打开门时动静很大，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外面专心画画的某人。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云笙的侧脸，浓密的眉毛，狭长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倔强紧抿的唇。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这张脸怎么看都很好看。
明明可以靠脸，为什么要辛苦练武？
时凝失神了一瞬，走过去把灯打开了。
云笙依旧专心致志。
时凝径直走了过去，想看看她到底画得怎么样了。
湿漉漉的头发挡住了视线，时凝微微弯腰，用手将那缕头发撩开时。云笙受到了惊扰，猛地抬起头来。
“画好了吗？”时凝冲她盈盈一笑，低头去看。
云笙的目光像是被什么攫住了，在时凝低下头时，她突然朝时凝胸口伸出手。
“干什么？”时凝被吓了一跳。
云笙不为所动，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时凝胸口晃荡的某个东西，目光一凌：“这块玉怎么会在你身上？”
云笙依言坐下。两个人面对面时，云笙稍显局促，说：“这是你第二次请我吃饭了，我……”
“我可没说这次是请你吃。”
云笙赧然地别开头。
时凝没有戳穿她，对老板说：“要一份六块的，再来三份八块的。”
“好嘞，你们先坐。”
时凝打断道：“看得懂吗？”
云笙拧着眉，说：“只能看懂几个字。”
时凝一下子来了兴致，手指敲了敲桌面：“煮混沌要挺久的，你先坐下。”
小区里很多商铺，有超市有网吧，还有几家小吃店。时凝朝最近的小吃店走去。
云笙犹豫了一下跟上。
小吃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大妈，她正在里面包混沌，看到客人进来，掀了掀眼皮，问：“要吃点什么？”
老板去煮混沌了，时凝找了把椅子坐下。
云笙没坐，她好奇地打量着贴着墙上的价目表，看得那叫一个入迷。
“那……那我也来一碗吧……”
时凝心说：一碗你吃得饱吗？
“我……还不是很饿。”
时凝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叹息道：“可是我饿了，我得去找点东西吃。”
时凝了解了情况，却没有立即点餐。她转了个身，看着慢吞吞走过来的云笙，再次确认：“你要不要？”
云笙不答反问：“贵吗？”
“还行。”
时凝指着她手里捏着的混沌：“这个怎么卖？”
“六块钱十五个，八块钱二十个。”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由于时凝把话题给聊死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们之间都没有交流。
总体来说，这一次坐车体验还算顺利。出了地铁口，再往前走五百米左右就到时凝要搬进去的那个小区。
太阳快落山了，小区楼房披上了一起霞光，看上去像是一幅油画。时凝心情莫名开朗，扭头去看身边沉默寡言的某人：“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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