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二太太他的二亲娘会给他一一解惑，很巧妙的让他心畅，然后会在佛堂燃一注清香，铺笔墨纸砚，练习上一个时辰的书法，心境如止水，只有在这里才会觉得原来写《神策军碑》会定了神，忘了愁，忘了时间。
“戎生，可好？” 王府中只有二太太会叫周戎生的名字，不是小名，但语气听上去着实亲切。
“二亲娘，我觉得我年已至十四，整天还子曰诗云，是否有意义？” 周戎生有些无奈，看向二太太的目光很真诚。
“戎生，有意义无意义？你且尚已知事，你自己晓得？”
“戎生不知。” 周戎生看了一眼二太太，然后埋着头，等人言语。
“戎生，道髓和佛谛一般，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饭，于小事得道，于小人成佛。”
“戎生慢悟，谢谢二亲娘指迷。” 说完周戎生起身行礼，净手准备回四太太的院子。刚出佛堂门口，身后又无奈的叹息；“旁门八百，左道三千，骑驴找驴不可笑，只遗憾。”
周戎生顿步，有些踌躇，转身再行一礼退步出了佛堂。 二太太继续看书礼佛，依然很静。
周戎生平时很喜欢和二太太说话，二太太那里没有责怪或者劝助，说的话值得他深思，甚至他觉着如果可以他愿意每天上学塾世间来佛堂听二太太讲经礼佛。他很聪明每次听完二太太的话都会顿悟，如拨云见日来得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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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到周戎生住的地方，也就是四太太的宅子约么一炷香的时间，来的时候和回的时候一样，周戎生三步一停三步一停。转身望向陈汝霖道:“汝霖，今天二亲娘说的全部记下来没有？”
“全记下了三哥儿。” 陈汝霖每次和周戎生去佛堂的时候都会帮周戎生记录语文，刚开始没有，因为有时二太太说的话太过于深奥，他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便跟陈汝霖说每次去佛堂和二太太谈话说让他记下来。
“于小事得道，于小人成佛......”
“世子，世子，老奴见过世子。” 一个苍老却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周戎生思考。
“曹爷爷您多礼了，您真的不必这样，我很难受用。唉，您这是平找曹滢吗？”周戎生知道曹赟定在府中多年，年事且高，他很不受用曹管家的行礼，周远疆也强调过曹赟定的免礼节束缚，但是曹赟定始终不肯，陈蓦也一样，把君与臣，主与仆划分得很清楚，就像陈汝霖曹滢对周戎生一样。
平时周戎生很难得见到曹赟定，王府很大，他住内苑，曹赟定住前苑。
“不，老奴哪能到这里来找女儿啊，我是来四太太院子找王爷商论今年倡议习武招军事宜的。” 曹赟定看向曹滢，曹滢和陈汝霖点头向曹赟定行礼，曹赟定也微微示意。
“噢！”周戎生平时对找北燕王的事或者国事一向不予理会，耳旁过风。 示意曹滢有什么像曹赟定说的就说，曹滢微微摇头就像曹赟定问了一声好。
“老朽告退！” 曹赟定像曹滢示意，从始至终没开口像她说一句话便又像周戎生行礼离开。
朝四太太苑子走去，让周戎生苦笑摇了摇头。在王府这么多年，他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或许他只是个管家，或许他还不止是个管家。看着曹赟定离开的背影，周戎生突兀的抬起了头睁大眼眸看向陈汝霖和曹滢，看得二人有些懵比。
“习武参军！？”
PS1:烽火是我最喜欢一个作者，拜读过几部大作，借鉴一句。
PS2: 慢热型小说，开始总会有点...
佛堂里，二太太正在礼佛念经，周戎生净手在香坛里点清香三株，放于印堂之上，恭恭敬敬的行三拜之礼，然后端坐在二太太面前，默不作言。
他小，还很顽，但每次在这里他都会知礼懂节，平时遇见难解之事让他胸闷，或者不平愤懑哪样东西，来到这里他都会心如止水，古井无波，从小到大这个地方能让他感到心安心静。
三人走向二太太佛堂的路上，周戎生几步－踌躇几步一踌躇，左边跺一脚，右边一摇头。“汝霖，你说我要怎样才能可以不上学堂？” 周戎生无奈道。
“三哥儿您还是饶了我吧！” 陈汝霖更无奈，这个火盆子他接不住，也受不了。
“你...... 唉！” 周戎生看向陈汝霖有些切齿，但有无可奈何，那样子好不滑稽。却甩袖继续朝二奶奶佛堂方向走去。才走没两部，又在原地踱步，看得陈汝霖和曹滢更着急。
“不学塾？不学塾取媳妇儿啊，我看滢儿最近是越长越水灵了，哈哈哈！” 周戎生结果曹滢的话，先皱眉后随即眉开眼笑，嘴角甚邪望向年长他四五岁照顾了他许多年的曹滢笑道，这一说把曹滢弄得满脸通红颔首低头，周戎生喜欢这样开玩笑，对于府中那些漂亮丫头也很难有个正行，但也没见他有何越矩。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他周戎生还小，便不提情，拿不起，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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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学塾？怎么回事？” 周远疆对于周戎生的直唤名讳其大不道行为司空见惯。
“不想上了。”
“怎么回事？”周远疆这次把目光看向了陈汝霖和曹滢，想知道个所以然，两人连忙低头跪下，没有开口。
“不学罢！圣人说有教无类？我能学那些穷苦百姓又学不得？圣人不是也还说勿施于人吗？” 周戎生顿步，一下朝着陈汝霖，随即一下面向曹滢。
“三哥儿，不上学塾后做啥？” 曹滢开口问周戎生。在平时周戎生恶谁，或者喜谁都喜欢和陈汝霖和曹滢相谈，谈融洽时哈哈大笑，谈不满时酒落肚而愤言。
“哦，学识不能不修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多给四卿说着点。” 周远疆放下碗筷，结果四太太递过来的帕子擦完嘴继续说；“我愧对他，都由着他吧。” ，语气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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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好，那就吃完再说，吃完再说。”北燕王周远疆有些尴尬，杉杉的干笑了两声，他确实也没有吃过这种瘪，无论哪种场合也没人敢让他吃瘪，包括他远征迎敌也都扬名在外，像这种情况或许只有他周戎生能行。
“周远疆，我不想上学塾了。” 周远疆话音刚落，周戎生刚说的话像放屁一样，风一吹就带走了。
“学无致用，整天子曰诗云无意义。走，去佛堂。”周戎生方向碗擦完嘴，看向周远疆，一句话也算是给了一个答复，看了一眼颔首的两人。动身出了院子，没有跟周远疆继续搭话，也没有跟四太太话别。
“老四，四卿今儿个怎么像有些愤懑啊？”周远疆没理会，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遍像四太太搭话。对于周戎生他一直放纵，他想要什么就给，想玩什么就让他玩。
四太太自然晓得周远疆想知道什么，要不然周远疆便不是在他这儿带着，而是往三太太那儿走了；。“四卿今天比平时回得早，一回来就这样了，据陈汝霖说好像在学塾和夫子拌嘴了。” 四太太语气和平时一样，没多说。
“干嘛干嘛，都起来。”周戎生一看见陈汝霖和曹滢都跪下了，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撇了一眼周远疆，看见两人不为所动有些皱眉。
“起来起来，我没有怪罪的意思。” 周远疆发话了两人才起身，还是低着头。
四太太的院子里，周远疆刚处理完公务回到院子正在吃饭，陈汝霖和曹滢在旁边伺候着，周远疆看着脸垮塌下来，没有一点表情的周戎生，夹了一块肉放周戎生碗里道:“ 四卿，今儿个课业学得怎么样了？可有进步啊？” 话音落下许久，周戎生自顾自个儿的向嘴里刨食，把周远疆夹过来的肉放一边。
等了约莫半分钟没回应，看着依然自顾自往嘴里刨饭的周戎生像没听见，“四卿啊，四卿......你父亲问你话呢！” 正在吃饭的四太太有些不知所措，她很懂事，避免了周远疆在周戎生这里的尴尬，很巧妙。
“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 周戎生淡淡的说道，继续埋头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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