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那件婚纱，诚诚说是剽窃了她妈妈的作品，她曾经见过设计稿，只不过隔了那么久，他们家也没了，那证据找不到而已。”
模糊了那么些天，直到这一刻起，穆南风才明白顾诚诚闹别扭的问题根源，或许……这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闹别扭了。
难怪不管他怎么自我检讨，都没找到惹到她的问题。
难怪母亲说自打她见了礼服，就不太高兴了。
“她当时不过十岁的孩子，有没有可能记错？”这么问着，穆南风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严贞莉当真剽窃，但是她更不愿意相信顾诚诚蓄意这般。
严贞莉还捉摸不透，她摇摇头不说话，穆海帆却开了腔：“也真难为她，忍了这么久才让于源调查，之前她磨蹭什么呢。”
穆海帆的话，到底有一些不满，穆南风听了心头一跳，有几分紧张。
这一刻，他其实很想为顾诚诚说一句什么，但又什么都开不了口。
严贞莉当然是妇道人家，心肠软，又不愿意自己儿子夹在中间难做人，她倒是接了穆海帆的话：“还能磨蹭什么呢，当然是为着我们那无福的孙子了，诚诚她本不是心肠硬的人，昨天出的事，她心一定伤透了。”
“这时候了你还帮着她说话，她可想着把你送进监狱呢。”本来只是一丝不满，现在却有好多丝了。
穆海帆大男人，儿子在跟前呢也不懂得避避嫌，严贞莉心里着急，更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趁穆南风垂眸的时间朝自己丈夫努了努嘴，暗里提醒着。
穆海帆这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妥，琢磨着想说些什么挽回，严贞莉不相信他，怕他越描越黑。
“行了，左右我也没有什么事，顶多他们日后有什么要问着我配合着就是了，总能真相大白的。”
这些话，严贞莉分明是安慰穆南风，其实她比谁都清楚，那么多的巧合，又是人证，即使没有证据，她也是个说不清的人了。
当天，穆南风没有再问什么，待他上楼以后，严贞莉才对穆海帆说了实话。
“我感觉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穆海帆不解。
严贞莉也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她想了想，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吗，林海死了，于源告诉我，他不是真凶，是被人威胁着顶替的。”
穆海帆哪能不吃惊，他半天没开腔，那阵子的时间里，他想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她：“所以于源的意思是……你才是威胁林海的人吗。”
严贞莉说不好，于源话里究竟有没有这种意思，她分辨不出来，但她知道一件事。
“总之，我是很难洗干净了，我要怎么才能证明，礼服是我自己设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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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于源跟你说了什么。”
严贞莉知道他着急，但这一切的确是顾诚诚挑起来的事端，她想他有权利知道。
也是了……不管生活平淡与否，都同床共枕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又有了穆南风，怎么能说没有感情呢？
穆海帆——年少时纵然觉得情场不如意，但如今想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委屈。
毕竟，他的生活那么好，有妻子孩子，可那个人呢？至今还是独身一人。
“不用那么麻烦，我也没什么胃口。”目送着周阿姨走远，严贞莉领着请说道。
穆海帆不同意，毕竟不是小年轻了，一夜不睡也就算了，哪能连饭也不吃，可他更关心的却是昨夜的内容，不过眼下穆南风在这里，穆海帆也不知道放不方便问。
他有几分迟疑，还没有想好话说出口，就被穆南风抢先了。
正如下面的人所说，没凭没据，于源即使不情愿，也得答应着。
“严女士请放心。”
严贞莉笑了笑，别有意味似的，“有于警官的话，我当然放心。”
“没事就好，坐下来说。”扶着严贞莉在身边坐下，穆海帆难得这么体贴，冲周阿姨吩咐：“做点吃的来，都一夜没休息了，弄点清淡的。”
周阿姨点着头往厨房走，眉目间也是欢喜的，总算又看到一家人聚在一起了。
严贞莉只是点点头，又看着朝自己走进的穆海帆，轻声说：“放心吧，我回来了。”
夫妻二十几年，从来也没经历过什么值得考验的事情，严贞莉一贯柔顺，事事以穆海帆为重，穆海帆习惯之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直到昨日，他才惊觉，当初权宜之计的妻子，已经是那么不可割舍的了。
于源当然知道，所以才觉得难办，他立在审讯室外面想了一会儿，又踱步进去：“严女士您可以先回去了，还希望接下来您能够继续配合。”
严贞莉当然说好，不过丑话却说在了前头：“你们不必派人盯着我盯着穆家，我没有做过亏心事，自然不会躲不会藏，什么时候你们需要我过来，打一通电话就是了，我们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你整天找几个人守着我们的宅子，影响了我们生活不说，媒体拍到了，恐怕对我们景逸也不好。”
穆南风本来是想喝酒的，但有穆海帆在跟前拦着，他想放纵自己也没有办法，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身边周阿姨忽然惊喜的唤了一声“太太回来了！”
穆海帆与穆南风难得有这么不约而同的时候，齐齐站起来往门口看去，就见一夜未归的严贞莉立在门前，笑语盈盈。
“妈……”
熬了一夜，严贞莉即使强打着精神，脸上也有疲态，她出警局的时候，没来得及通知家里面，自己打了辆车就回去了。
穆家果然跟她所想的如出一辙，穆海帆与穆南风许是一夜都没睡，偌大客厅里彻夜亮着灯，周阿姨陪着他们泡了一夜的茶。
审了一夜，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天际破晓的时候，于源捏着眉心从审讯室里走出来。
严贞莉年纪大了，熬了这一夜身体有些受不了，于源没说让她走，她就静静坐在里面，还是外面几个于源的跟班提醒了于源。
“组长，这没凭没据的，审也审了，没理由拘着人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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