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诚眼眶里包着泪，多少恨意不用言语，顾男反应更大些，又是男人，这种时候不至于像顾诚诚那般恨到极致说不出话来，但是就算说出，那也是极其难听的。
“不算晚？你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够。”
那人笑了，带着手铐的双手抬起往上推了推眼镜，顾男一看这笑容就受不了，挥起拳头就要上前，却被于源拦住。
“顾男，这是警局，你不能这样。”
于源好歹是行伍出身，要拦住顾男还是很同意，而顾男、他虽然气急，但不是不分轻重，或许也是看到于源的面子和功劳上，他没有坚持。
气恼的放下拳头，他咬牙切齿，林光却好像丝毫也不畏惧，他有些泛白的脸色始终都带着笑意，将从前的事娓娓道来：“我跟你们妈妈认识在顾安之前，我们两情相悦，是顾安横刀夺爱，他们婚后我去你们家找过，可是你们妈妈早已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气恼的放下拳头，他咬牙切齿，林光却好像丝毫也不畏惧，他有些泛白的脸色始终都带着笑意，将从前的事娓娓道来：“我跟你们妈妈认识在顾安之前，我们两情相悦，是顾安横刀夺爱，他们婚后我去你们家找过，可是你们妈妈早已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害了他们再一把火烧毁我们家？”一手重重拍在林光面前的桌子上，顾诚诚眼圈里的泪终于落下。
林光今日虽是过来自首，但他好像全然不觉得自己错了似的：“那是失手，我现在不是已经过来自首了吗？说起来我跟你们妈妈是朋友，也是你们的叔叔或者伯伯，你们实在不必拿仇人的眼光来看我。”
这些话说到这里，别说顾诚诚与顾男了，像于源这种全然不相干的外人都听不下去。
一句失手或者意外，那些犯过的错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并不是的。
果然是来自首的人，林光太配合了，于源有问必答，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使用了什么样的凶器，是怎么放的火，又是怎么从凶案现场离开的，故事太完整了，根本没有漏洞。
“难怪当时我师傅说火灭之后，只勘察到现场有血迹，受害者身上有刀伤，却没有发现凶器，原来就沉在小区的湖底。”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是数十年，那湖泊通往外面，匕首这件事根本无从无证，但是又有什么要紧的？他已知无不言言不不尽。
从审讯室离开，顾诚诚与顾男情绪低落，倒是一直不出声的穆南风问于源：“当年作案那么一丝不苟，他也逍遥了那么多年，怎么忽然就良心发现过来自首了？”
于源对顾诚诚一向有些异样的情愫，对穆南风这种世家子弟也一直有着莫名的敌意，但今天、他心底不得不对穆南风生出一些变化。
这个问题，即使顾男都想不到要问，他却能够发现。
让下面的人把体检报告拿过来，于源递给穆南风，穆南方狐疑，拆开牛皮信封开了一眼，有些意外：“恶性肿瘤？”
于源：“嗯，可能这就是人之将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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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真的没有杀气，温和的目光丝毫也不显得凶神恶煞，顾诚诚胸前气息起伏，顾男也是拳头紧握。
那人见到顾男与顾诚诚一丝困惑也无，好像早知道他们就是穆家的孩子一般，自发自动的便开口说：“你们父母是我杀的，我现在才可以还债，不算晚吧？”
“不是。”
“不是。”他们齐齐那么说。
于源已经在警局等了好一会儿，看到他们三人一起过来的时候，他上前先说明情况：“凶犯叫林光，早年下海经商，生意做得很不错，关于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详细跟你们说，或者、你们想亲口听他说。”
“做好准备了？”这关切的一句，既是对顾诚诚也是对顾男。
“嗯。”不假思索的应声，顾诚诚在心中幻想过几百种凶犯的模样儿，终于、终于能够见到真人了。
审讯室中，凶犯林光跟顾诚诚想象中很不一样，精神的短发，鼻梁上架着眼睛，年纪乍一看猜不太出来，不过应该是一位保养很好的中年人。
还需要你解释什么呢？我那么爱你，若是连你这点私心都不肯成全，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可以包容你的一切？
“谢谢。”无声地……顾诚诚以口型这么说。
穆南风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摇头，这种时候，他莫名的很心动，几番克制压抑了还是没有用，最后终于在绿灯亮起的前一秒，他倾身上去，在顾诚诚的唇上一触即分。
不必有什么考虑了，几乎是同一时间，顾诚诚说：“我们想见见他，亲口听他说明。”
顾诚诚身为家属，于源没有理由拒绝她要见凶犯的要求，唯一担心不想让她见的原因只为害怕她情绪失控。
“我们进去吧。”他气喘吁吁。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顾诚诚有些紧张，她一手拉着穆南风一手紧紧抓着顾男，嘴里喃喃有词：“南风，哥哥，这真的不是梦吧。”
“我都懂。”红灯，穆南风的车子停下，他伸手去轻触顾诚诚的脸颊。
还需要你解释什么呢？我那么爱你，又怎么会不明白。
到警局时，已经傍晚，顾诚诚等不及要进去，但先前顾男在电话里说了，她也只好等着，索性并没有等很久。
顾男离警局比绿水百合到警局还要远，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居然只让顾诚诚和穆南风等了几分钟。
“诚诚…”摩托车还没有停稳，顾男朝着他们跑过来。
之前多少个日夜，他拥着她欢好，浓情时热吻缠绵，但与现在的感觉都不同。
两人齐齐心动，那种感受就好像他们彼此又进了一步。
“你会介意吗。”转过头，顾诚诚直截了当。
穆南风早知道她会有这么一问，根本也不会介意，也坦然：“不会，从前许多时候你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顾诚诚又一次沉默了，她好像在沉思，默了才说：“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即使跟你结婚后，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我因为这些仇恨就失控了，不分时间地点场合，虽然我很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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