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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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贺皱了皱眉,见善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他只道是这和尚太拘谨了,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道:“你有空吗?坐下来聊聊呗。”

    真是难得,小贺平日里挺抗拒善明的,此时善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和无奈,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里掺着几分宠溺。

    “你想说什么?”

    小贺望了眼澄澈湖面,昏黄余晖映了一泓清水,光彩不扎眼,还很让人舒服,他半眯起眼睛道:“没什么,就问问你那师父云寂……”

    善明闻言不由笑了,原来小贺这是跟他打听他师父呢……

    小贺终于找着发泄渠道,竹筒倒豆子般将云寂对他的‘折磨’说了出来,他还问善明云寂到底什么想法。

    善明自然是不知,小贺便又瞪他两眼,心说这家伙听他说了半天,废了那么多口舌,结果他半句话没从他口中套出来,当真是挫败不已。

    但细想了下,小贺又忍不住感慨一句,“同你在一起说话挺舒服的,你比你那师父好多了。”

    他在心里补充了句,起码善明不会跟云寂一样暗中报复。

    善明闻言一怔,目光不禁落到小贺身上,竟有些恍惚。

    小贺又撇嘴道:“他们这些人整日都想着怎么抹杀我,喂,和尚,你是不是也这么想?”说着,他那双泛着微红的瞳眸看向了善明。

    善明回了神,神色自若得宛如方才并没有因为小贺那一句话而失神一般,淡笑着道:“元神归一,并非是抹杀,你与贺道友本就是一体。”

    小贺眨了眨眼睛,顾青竹也同他说过不是抹杀,他并非听不进去顾青竹的话,只是于他而言,这种话与其在顾青竹口中听到,还不如听善明说。

    一如现在,在外人口中听到,他觉得有些可以理解了,但……

    “我刚到这世上,还没有几日呢……”

    小贺有点不甘心,他含着怨睨了善明一眼,心底对顾青竹的怨气忽然就忍不住发泄出来,愤愤道:“我也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

    善明面上仍是淡然,外表看起来悲悯无私,就好像他心里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似的,可实则他心里想了很多,眼里或许闪过一丝心疼,但他只说:“总归会有这一日的。”

    早也好,晚也好,顾青竹总会让贺兰溪恢复以往的。

    小贺这么理解了善明的话,他认为会是这样,又不甘心得很。

    不过很快顾青竹就来了,先前的争执只是单方面的,小贺怪他偏宠朱雀,顾青竹一直沉默,而在小贺和善明没说多久话他就抱着朱雀来了。

    朱雀又抱着灵石啃,乖觉坐在顾青竹怀里,不再哭闹了,该又是被顾青竹用灵石哄好了,还对顾青竹放松了许多,只是在靠近小贺时还有些委屈。

    顾青竹默不作声地将小贺接走,与善明告辞时,二人对视了一眼,他其实有些不悦,因为先前善明似乎有些出格,他格外关注小贺。

    但现在,顾青竹不认为善明有什么威胁,只是觉得……

    他很奇怪。

    暮色四合,槐花飘扬,二人踩着细碎日光往庭院走去。

    小贺走得快,时不时回头催促顾青竹一句,脸上总是不高兴的表情,顾青竹却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怀里抱着对他亲近了些的朱雀。

    其实顾青竹也想过一个问题,小贺和贺兰溪总归要融合的,若是小贺喜欢上了旁人,若是小贺真被善明感动了,那往后贺兰溪恢复,他是否……

    是否会变心?

    这种念头一出,就叫顾青竹从心到身狠狠警觉了一把,他看着走在前面那一袭红衣,眸光微沉。

    他先前对小贺严厉,实则他并不讨厌小贺,可小贺却很讨厌他……

    翌日醒来,贺兰溪发觉顾青竹似乎有些不对劲,他那双眸格外热切,隔着朱雀,坐在床沿静静地注视着他。

    “……发生了何事?”

    静默片刻后,贺兰溪张了张唇,嗓音含着几分沙哑,又因初醒,软软绵绵的,甜腻得像是掺了蜜糖。

    顾青竹看着他,幽幽说道:“小贺给你回了信。”

    ……

    顾青竹并不能理解贺兰溪和小贺之间……为何要传信?

    贺兰溪眨了眨眼睛,随即笑了一声,他大概能理解顾青竹此刻的心情,但朱雀还在睡,他便轻手轻脚地撇开朱雀下了床,顾青竹无言一阵,很快将昨日那张信纸拿过来。

    小贺直接就在贺兰溪昨天留的信上回了话,字迹很是扎眼。

    一夜醒来发带早不知去了何时,乌发胡乱散落着,遮掩了贺兰溪的视线,他随手撩了一把,便读起了信,面上一片自然,当做一点也留意到顾青竹看着他的眸中的那一丝惊艳失神。

    然而须臾后——

    “哈哈哈哈!”

    顾青竹顿时疑惑,贺兰溪怎的突然就笑了,莫非是小贺说了什么?

    昨晚小贺留信时还没让顾青竹看,遮遮掩掩的,把信纸叠了好几层。

    贺兰溪笑得更欢,但想起来朱雀还没醒,他可不想吵醒这黏人精,便掩着嘴压制了笑声,只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是弯着,像月牙儿似的。

    顾青竹还没问写了什么,贺兰溪笑着说了句“有意思”,便随手把信递给他,他接过看了一眼,双眉不明所以地蹙起。

    小贺的狂草连云寂都忍不下去,说明定是写得不好,而在贺兰溪还算端正的谆谆教导边上那一行狂放潦草的字迹,俨然就是小贺留下的回信——

    “贺兰溪,你个王八蛋居然阴我!害我信了你的邪,被云寂那个老秃驴罚抄了足足两个时辰的经书,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

    小贺昨天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云寂早上为何甩他面子,为何叫他抄经书就要比贺兰溪多加一个时辰,这必定是跟贺兰溪信上的嘱咐有关!

    贺兰溪定然是知道,他说的话他一定会反着来,他要他听云寂的话,所以他一开始就拒绝了云寂入佛门的邀请,而云寂就罚了他加抄书一个时辰……

    事后想起来已经晚了,小贺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拿了笔在信上回复贺兰溪,狠狠地骂他一顿并留下了狠话。

    贺兰溪有他的记忆,只是刚刚醒过来还没有想起来这茬,看了信后,他又回忆起昨晚小贺那满心无处发泄的愤懑,当即觉得好笑不已。

    而终于看清了小贺表达的意思的顾青竹却是更加茫然了,小贺和贺兰溪的话都有些难以理解,更奇怪的是,他连贺兰溪笑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给自己写信,有意思吗?

    顾青竹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乐趣,而将被骂当成乐趣的贺兰溪终于在床上的朱雀手中找到了发带,随手将头发扎了起来后就笑吟吟地出了禅房。

    贺兰溪还是挺开心的,脚步都变得很轻快,他在怀里拿出了雀阴,回头看向跟着他出门的顾青竹。

    “顾青竹,你教我练剑呗。”

    顾青竹愣了下,随后手把手教了贺兰溪练剑半个时辰。

    贺兰溪不算是个很好的学生,但顾青竹也不太需要他认真学剑,只教了他一些自己的领悟。

    直到辰时,贺兰溪才在顾青竹怀里出来,收好雀阴,被顾青竹送去了佛堂,这会儿佛堂倒是比昨日热闹了,因为宋笙和善明也在。

    顾青竹还是没来打扰贺兰溪,又回去看着朱雀去了。

    贺兰溪察觉这阵子顾青竹变化极大,尤其是那天抱着孩子来接他的时候,贺兰溪总觉得那一刻的他温柔得有些违和,又莫名地很讨人喜欢。

    今日仍是坐下抄书,但抄写经书的人又多了一个,宋笙。

    佛堂里仍是安安静静的,颇有几分庄严肃穆,云寂和善明在金佛下虔诚念佛,贺兰溪和宋笙则在他们的早读下抄写经书,皆是缄默不言。

    初阳渐渐升到一个角度,晨雾散去,和煦的日光倏然照进门槛,整个佛堂都亮了起来。

    贺兰溪有些出神,笔杆也有半晌没动了,忽然听到了云寂的问话,他立马低头装作认真抄经书样。

    云寂问:“这几日抄写经书,你可有何感悟?”

    细算下来也不过三日,还得加上轮换到小贺的那一日,贺兰溪细细琢磨了下,又翻了一页手中的经书,“今日的经书比前两日更厚了些。”

    云寂顿了顿,声音听不出来喜怒,“除此之外?”

    贺兰溪认真想了下,只叹息一声,垂头惭愧道:“兰溪天生愚钝,实在是没什么悟性,看不出来别的什么。”

    二人话里有话,只对方听得懂,其他人便听不懂了,一如宋笙。

    宋笙只觉得那经书晦涩难懂,即使善明解释过这只是入门初学的心经,宋笙完全看不懂。

    宋笙又听见贺兰溪这么说,莫名其妙的,就好心安慰道:“我也看不懂,我没有灵根,也没有悟性,但你既然是修士,想必定然比我好多了,一时不懂罢了,你莫要灰心。”

    贺兰溪闻言只抽了抽嘴角,云寂倒是没再多问了。

    贺兰溪小声朝宋笙道了声谢,心说云寂果真还盘算着叫他入佛门,这给他抄写的佛经竟换成了佛法,幸亏他没心思学,只能装作看不懂。

    云寂莫不是在以佛法诱惑他?

    贺兰溪心里忽地有了这个念头,若是真的,看来云寂为了让他入佛门还废了不少心思。

    也幸好,眼下这本佛法其实还比较浅显,不是天音寺那弥足珍贵的几卷佛藏,想必云寂也不会让外人触碰天音寺的至高佛藏。

    贺兰溪还有些惴惴不安,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没机会接触到天音寺的至高佛藏,但结果,总有些出人意料。

    善明清楚自己被深深影响到了,他总需要一个解释。

    “宋笙?”

    善明有点意外,“这两日师父让我看着宋笙。”

    实则自从那天在通天楼下他将贺兰溪交给顾青竹后,他就没再主动接近过他,不论是贺兰溪还是小贺,善明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那天他见贺兰溪重伤,眼前一闪而过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而在见到贺兰溪和顾青竹相聚后,他又认为这样也很好。

    只是迷茫到底是迷茫,善明便下意识回避了二人,心下重燃一种莫名的冲动,一如一开始遇见小贺那时,他要想起前世到底发生过什么。

    安静了多年的心底突然生起那样沉重的遗憾,又仿佛一直都深深扎根在他身上,只是近来方才觉醒。

    小贺一听愣了下,追问之下得知真相,回去的路上心里腹诽不止,嘴上也痛骂着云寂。

    顾青竹见他一直揉着右手手腕,估计是酸疼难受,就没让朱雀再闹。

    这一日小贺和顾青竹相处照旧,反正顾青竹不会和他太过亲近,除了有问必答这点比之前好多了,没再爱答不理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时他见到躺在坐下双眸紧闭,已是没了声息的红衣人,那一霎竟觉痛心不已,似是什么东西崩塌了,又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钻出来。

    善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却又是迷惘,他之前见到的一幕幕都与自己有关,也与贺兰溪或是小贺有关,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很在意那个叫小贺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些记忆,这可是对贺兰溪的执着?

    善明脚步一顿,回首时面上似有些错愕,只见小贺拍拍身侧的栏杆,微皱着眉头的模样似是很烦躁。

    “最近都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故而加抄一个时辰。

    这事是小贺回去之后才从来接他的顾青竹口中得知的,顾青竹不知道带着朱雀在佛堂外等了多久,见到小贺出来时颇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怎么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这可是怪事,朱雀向来怕顾青竹,顾青竹见到他被欺负成这样,也就把朱雀抱走了,小贺没得玩了,跟顾青竹大吵一架后气得出门溜达。

    圣童祠不小,小贺出门时已近黄昏日落,却在湖边见着了善明,看样子善明也是碰巧路过。

    小贺冷不丁朝他招了手,“和尚,过来坐坐?”

    小贺为了云寂的不平等对待愤愤半日,最后将注意力都加注在朱雀身上,让他学走路,理由是他手累了不想抱。

    朱雀要哭不哭地摔了半天,最后只勉强能站一小会儿,顾青竹在一侧练剑,并不插嘴,没成想最后小贺搞得朱雀哭哭啼啼地爬去找顾青竹抱……

    与贺兰溪不同,小贺在佛堂抄了两个时辰经书后,云寂才让他回去,期间小贺无数次反抗埋怨未果,唯有将怨气倾泻到抄书上,字迹愈发潦草。

    实则小贺的字与贺兰溪的字竟是天壤之别,唯一的相同点即是二人都写的草书,犹如画符一般,贺兰溪的字倒还能看清,估计是认真了些,还有几分端正规矩,小贺则不同了,字迹缭乱得可以称得上极度狂放不羁。

    云寂原本在一个时辰前检查过一遍,看到小贺的敷衍后面上不显,谁知心里是不是火冒三丈,他认定小贺和贺兰溪都在敷衍他,猜测贺兰溪约莫是画符习惯了,至少字迹还清晰规矩,而小贺连面上功夫都不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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