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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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样的一个人,顾青竹没由来的觉得他有几分熟悉,他在自己认识的所有用剑的人中搜寻一遍,还真发现一个与其剑气相似的人——

    戚凉雨。

    顾青竹想跟云寂打听戚凉雨是何时来的,为何正巧药炉出事那夜他就来了?这些天他一直疲于照顾贺兰溪,还没与戚凉雨有过更多接触。

    但他又想起归墟剑宗最近收的一批新弟子正在出外历练,戚凉雨正是带领那些弟子的师兄,或许只是碰巧路过,发觉了此地的恶气……

    归墟剑宗同幽明山一直以来也算是交好,为了那一抹相似的剑气怀疑戚凉雨到底是不好的。

    顾青竹想到这里便咽下了刚要出口的问话,说起了另一件事。

    “前辈,我搜魂时在丹阳子的记忆中发现宋笙的确是无辜的,丹阳子和一些鬼谷长老都知道程灵璧被谢无寂夺舍了,但谢无寂实力太强,他们即使不甘心也不敢反抗,而宋笙就是谢无寂一年多前带回鬼谷的一个傀儡。”

    有了顾青竹的佐证,几人对宋笙的戒备也可以放下了。

    贺兰溪也想起昨天天亮时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其实当时他也发觉那少年对他真的没有敌意,相反,少年见了他时还一脸惊喜,而这样的一个少年,还拥有不老不死之躯……

    倒是个神秘至极的人。

    云寂只淡淡道:“善明看了他一日,他的确像是个凡人。”

    贺兰溪不禁好奇道:“能不老不死的凡人吗?云寂师叔,这个宋笙该不会真如传闻中所说是神族后人吧?”

    云寂毫不动容道:“即使是神族也未必能不老不死。”

    贺兰溪就此认真讨论下去,“或许是咒呢?我听说上古有些效果极强也极其邪煞的禁咒,比如用千万人的血肉之躯换来永生什么的……”

    话没说完,在云寂漠然的目光下,贺兰溪讪讪闭上嘴。

    “算了,师叔你还有事吗?”

    云寂问:“那药炉下的阵法图……”

    说起复刻阵法图这茬,贺兰溪当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叔,我刚出来,还没来得及画……”

    云寂默默摇头,倒是不急,“罢了,此事先不急,你既然出来了就随我来,先压制体内恶气。”

    昨天说好的辰时过去找他,现在还没过卯时呢,贺兰溪不太想去,却也没拒绝,正要跟上去,却见云寂转身时同顾青竹说了句话——

    “你的剑戾气太重,却不够锋利,顾虑太多反而会止步不前。”

    闻言顾青竹双眸一怔,贺兰溪也是一惊,和顾青竹相视一眼,纷纷望向云寂走向院外的背影。

    云寂这话莫不是想要提点顾青竹了?

    顾青竹俨然也想到这个,遂朝云寂后背恭敬抱拳。

    “请前辈指教。”

    云寂倒也没说什么,站在院门前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只要记得你是为何举起手中的剑即可。”

    清风拂过枝头,粉白花瓣簌簌的落。

    “兰溪,走吧。”云寂又催促了一遍,便转身往院外走去。

    云寂跟顾青竹这话听起来挺深奥的……

    反正贺兰溪不太懂,云寂却没再等他,已经走到院外去。

    贺兰溪只得撇撇嘴,一脸不舍地跟顾青竹说:“那我先走了。”

    “嗯。”

    顾青竹点了头,但那双眼眸却低垂着,目光紧紧扎在手中雪亮剑锋上,他拧紧眉头,仿佛在望着剑刃上倒映的自己,神色认真。

    “去吧。”

    贺兰溪见他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下有点气急,不过也没说什么,云寂指点的话他听不懂,顾青竹则不同了,他便留顾青竹在这里慢慢明悟,匆忙跟上了已走远的云寂。

    实际上云寂走路的速度并不快,或许是为了等贺兰溪。

    贺兰溪快步追上云寂,虚心求教道:“师叔,您方才跟顾青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云寂倒也不吝赐教,“顾山主心事过重,剑道遇上瓶颈止步不前,偏偏又过于急躁,剑上染上戾气并非好事。”

    贺兰溪听得一愣,又有点担心,他不懂剑,只知道剑就是剑,而在剑修眼里剑是什么他完全不知,他只知道符要怎么画,阵要怎么布……

    所以顾青竹日常在他面前练剑,他除了看清招式外,完全看不懂那剑气里蕴含了什么。

    当时的他脑子里想的只有顾青竹舞剑的时候很好看。

    “顾青竹很聪明的,他会想明白的。”贺兰溪肯定地说。

    云寂只摇了摇头,“他能明白,那你呢?你又为何停滞不前?”

    贺兰溪被问得一顿,他知道云寂这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他的确有些心虚,他可以早早去找云寂帮他,因为他知道云寂不会拒绝,但他没有。

    云寂问他:“你迷惘了吗?”

    贺兰溪回神,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向眼前的白衣僧人。

    他已不是当年幼小无助的小孩,他几乎都要同云寂一般高了,但云寂的背影仍是坚不可摧如泰山般,稳重可靠,让他不由心生崇敬,心知这就是强者的气势,南域圣僧的气势。

    云寂是南域最强的人,他并不比贺悯弱,相反,同辈中的他是个神话般的存在,贺悯的一身修为源于其父临终传承,而他却是一步步勤勉修成。

    他是南域人人敬重的圣僧,他一人守护了南域多年,也是第一佛宗天音寺引以为傲的泰斗。

    但云寂的话,贺兰溪不太懂。

    云寂停下脚步,回眸望向贺兰溪,那双淡漠的眼瞳里几乎可以清晰的映出贺兰溪的面容,又仿若平地而起千万重坚冰垒成的孤峰。

    白衣僧人一身孤傲立在峰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贺兰溪顿时有种弱小如蚂蚁的感觉,芸芸众生中,他也只是个凡人。

    云寂问他:“脚下的路,你可还看得清?”

    贺兰溪低下头,云寂所指的路,自然不会真的只是指脚下这遍布碎花的泥泞小径,他在问他,今后的路要如何走。

    这是个好问题,用于迷途中的修士而言。但贺兰溪笑了笑,他抬头看向云寂,说:“师叔多虑了,我一直都清楚我要怎么走,不过……”他顿了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回去看看顾青竹,云寂师叔,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就跑,徒留云寂一人站在这飘花长廊外。

    云寂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他有些无言以对,因为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他是在提醒贺兰溪时候到了,该尽快融合被他分出去的一半神魂,而不是畏首畏尾,停滞不前。

    但最终云寂只是摇了头。

    贺兰溪很快回了庭院中,云寂的话于他而言并非没有任何用处,虽然没有醍醐灌顶的那种顿悟,可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本心。

    从前他是为了父亲的遗愿,为了自己被众人遗弃的不甘与天斗,与自己的命斗,他妄想改命。

    而现在,他有了顾青竹。

    从前极端的想法也渐渐被抛之脑后,顾青竹于他,是灯塔般的存在。

    从前在贺兰溪身边,那么多人来来去去,他所珍视的人,一如贺悯,一如段殷殷,一如段雍,他们都曾经遗弃过他,连顾青竹也是。

    他其实不敢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因为他无法肯定那个人最后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将他弃之如敝履。

    但最后还是顾青竹陪在他身边,也算是功过相抵……

    其实吧,他想起当年顾青竹甩他的事还是会很生气的,不过现在了解了原因始末后,他心里那杆秤之于从前又更偏向了顾青竹。

    脚下的路为谁而前行?

    除了顾青竹还有谁?

    “顾青竹!”

    顾青竹还在庭院里看着自己的剑,但紧皱的眉头已是松开,比之先前,更多了几分坚定与豁然开朗的喜悦,他听见贺兰溪的声音后,脸上顿时涌现几分惊喜。

    “怎么又回来了……”

    顾青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贺兰溪忽然抱住了他,急急燥燥地跑回来,一进来就抱住了人,还抱得紧紧的,这让顾青竹很是意外。

    他想问贺兰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云寂要将他带去天音寺……

    思及此处,顾青竹对云寂升起几分敌意。

    可贺兰溪才不管他想什么,只管埋头在他耳边愤懑地埋怨起来,“你只顾着你的剑,根本就不管我。”

    顾青竹一怔,听贺兰溪这语气,可是在同他撒娇?

    顾青竹怀里又暖又厚实,贺兰溪埋在他肩侧抱够了,才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啪叽一下亲在了顾青竹脸上。

    看他呆呆的还没回神,贺兰溪忍着笑嘱咐道:“既然你选了你的剑,那就待着这里好好练剑,我走了。”

    走去何处?

    这个疑问一起,顾青竹慌忙拉住贺兰溪的手将人扯了回来,神情已经是相当凝重了,仿佛如临大敌般。

    “是前辈要带你走?”

    自家道侣想的真多,贺兰溪想了下,真就此话题对顾青竹刨根问底,“那你让不让我走?”

    顾青竹自是紧扣着他的手腕,“别走。”

    贺兰溪又笑嘻嘻地说:“那你抱抱我,我就不跟他走了。”

    严肃的对话变成现在这状况,顾青竹又怎会听不出来贺兰溪是在说笑,心底暗松口气的同时却也真将人抱在怀里。

    他的道侣还是玩心太重了……

    顾青竹暗叹一声,抱着人问:“到底怎么了?”

    贺兰溪也不瞒他,靠在他肩上笑道:“云寂师叔想跟我讲大道理,我不想听,就回来找你了呀,就怕他要劝我遁入空门。”

    顾青竹觉得贺兰溪多虑了,遂拍着他后背劝道:“前辈或许是想指点你一二。”

    “我总觉得他要哄我去当和尚嘛……”

    贺兰溪腻在顾青竹身上,眨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勾着他,“你知道我就是个受不住诱惑的人,听他哄几句我可能真的要去出家了……不过你这么好看,我当然先选你啊,再说了,你就是道,你就是理,我回来找你不好吗?”

    顾青竹又被他忽悠得心花怒放,满眼无奈,“那我你也看到了,云寂前辈还在等着你,你现在过去吧。”

    “我不要。”贺兰溪义正言辞地拒绝,“说好了辰时过去就是辰时过去,提前一刻或迟到一刻都不行,我再待会儿。”

    话是这么说,可贺兰溪何曾是这么一板一眼的人?

    贺兰溪不是不信任云寂,但总有种直觉,认为云寂不怀好意,肯定还想哄他去当和尚,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况且他们还是有旧仇的……

    贺兰溪从小就记仇,就算贺悯不要他了,他也还记得云寂曾经自以为是的行为气哭过贺悯。

    那可是他母亲,就算真的抛弃他了,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那就让云寂等着吧,谁让他当年那样对待自己的师嫂和侄子来着?

    贺兰溪哼哼两声,又抬眼望去,见顾青竹脸上是一脸无奈,眼里却闪烁生亮,心里指不定多喜欢他这样呢。

    想着贺兰溪又亲了亲顾青竹的唇角,脸上轻挑不害臊,开口的话却是郑重的承诺。

    “顾青竹,我要快点变强,以后保护你。”

    “保护我……”

    顾青竹不是不信贺兰溪的决心,只是他向来认为贺兰溪才是需要自己保护,并且是自己必须保护的那个人。贺兰溪这么说,倒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应了他吧,让他开心一下。

    顾青竹点了头,嗯了一声,心想的却和贺兰溪一样。

    他的剑,也会为贺兰溪举起。

    这样神秘的一个人,能冒充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若非是他出剑那一刹那的邪气外溢,顾青竹也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是,他回来是因为受卫公子胁迫,以为鬼谷圣物上古魂玉在这里。”

    云寂听到这里,目光又落到贺兰溪身上,后者回以坦然一笑。

    说实话,贺兰溪并不觉得得了魂玉和雀阴是什么坏事。

    “但愿如此。”云寂凝重地说。

    顾青竹面色也有几分沉重,他想起不久前见过的卫公子,即使在拘住丹阳子残魂时,在丹阳子的记忆里也没有见到卫公子的真面目。

    卫公子如传闻中那样玄衣乌发,身姿挺拔,配一把邪剑,面上戴着银质的雕花面具,完全遮掩了他整张脸,连声音也刻意压得低沉……

    没理会笑吟吟的贺兰溪,云寂问顾青竹:“今早可有人来过?”

    话是问话,却是陈述肯定的语气。

    顾青竹点头,“或许是魔宫的卫公子。”

    云寂估计也想到了今早那场混乱是因魂玉而起,他向来就不算什么古道热肠的人,性情尤其淡漠,而今也没追问魂玉的下落,或许是因为猜到了,他只说:“你们无事就好。”

    贺兰溪笑着点头,“师叔放心,卫公子既然来了又走,说明他并不想与您为敌,这次暴露之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云寂面上没什么反应,并不意外地说:“搜魂了?”

    顾青竹却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头。

    云寂在院门前停顿了下,扫了若无其事的二人一眼,径直来到顾青竹面前,贺兰溪和顾青竹心照不宣地一人收了剑,一人站了起来。

    “云寂师叔怎么来了?”

    “丹阳子没死?”

    顾青竹没想到云寂会这么直接就问了,不过他和贺兰溪商量过,也并不打算隐瞒云寂,遂又点头。

    “昨日未死,现在死了。”

    云寂面上闪过一丝了然,他现在才来,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情,起码早晨那人剑气爆发之时他察觉到对方很强,而顾青竹给了他一个有准确身份的可疑人选。

    云寂沉默须臾,忽又望了眼贺兰溪,他这个师侄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约莫是想到了什么,又看向顾青竹。

    云寂来时,庭院里的结界早已撤去。

    还未步入院中,云寂已感觉到院内萧肃凌厉的剑气,那一袭青衣的剑修正在桃树下练剑,贺兰溪则坐在门槛前,托着腮帮子看着剑修。

    庭院内岁月静好,看起来像是什么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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