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溪点头,想了下,站起来解下腰间挂着的玉环挂坠,撤去了身上的易容幻术,顿时便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张扬俊美的艳丽容颜显露人前。
萧荼可算回神,指着贺兰溪笃定的说:“你果然是我大师兄!”
贺兰溪没忍住一笑,这傻子不是在用了护身符之后就认出来了吗?
但看王言也是一脸惊讶,神色愈发难堪,却又在贺兰溪笑着看过去时诡异的红了脸。
贺兰溪清咳两声,让二人回过神来。
“之前欺瞒你们是我的不是,虽然我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你们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我给你们道歉。”
“不不……不用!”
王言极其不自在的站了起来,身体僵直了看着贺兰溪。
萧荼却还真的有些生气,“大师兄好过分,居然一直在骗我……算了,看在你给我护身符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不过……”
他又停顿了下,但之前的话就让贺兰溪心中腹诽,这臭小子还有脸说他过分,明明他给萧荼当杂役时天天帮伺候八哥好吧?
萧荼支吾了一下,又问:“大师兄,你之前让我去告发叶霄和小师妹……当真是小师妹害死了你吗?”
贺兰溪懂他的顾虑,不过也认真的告诉他,“的确如此。”
萧荼皱着眉,低声说了一句,“看来我没冤枉她。”
贺兰溪不禁冷笑,“她非但杀了我,还害了你,甚至是引狼入室害我无上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紧接着贺兰溪的话问起,人未至声先到。
陆显走进屋来,问:“你说段殷殷才是引来神行门的人?”
贺兰溪对陆显的到来并不意外,王言在这里,陆显这个师父也定是会过来的,他抱拳行礼,解释说:“前天夜里我见过段殷殷,我虽是恨她,但看在师父师娘的份上本想给她一次机会改过自新,可没想到她为了救叶霄竟是给叶霁传信,因此叶霁才会提前来我无上宗。”
闻言屋中众人的神色都沉重不少。
陆显皱眉道:“叶霁和叶霄又是什么关系,贺兰溪,你且细细说来。”
“是,弟子定知无不言。”
从陆显进门起,贺兰溪就确定了他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但在他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时才真正放松下来,贺兰溪便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了陆显等人,剔除顾青与他的合作之外,将叶霄引来祸端的因果都说与众人听。
听罢,陆显肯定道:“原来这几年来门中一直作乱的邪修就是神行门的人。”
“应当不会有错。”
贺兰溪觑见陆显神色凝重,又俯首抱拳道:“师叔祖,神行门和魔宫厌胜都是为叶霄而来,弟子不敢说他们是否会对我宗门不利,但这次比试神行门绝对没安好心,弟子认为此事与段殷殷脱不了干系,故请愿为宗门清理门户。”
“大师兄,”萧荼低声插嘴道:“你当真要杀小师妹吗?”
贺兰溪神色坚定,“她非但害我一人,今日你会有此重伤难道与她无关?她与叶霄先后引来神行门邪修,陷我宗门不义,其罪当诛。”
萧荼就此闭嘴,他像是有些不忍,但也没有出口。
只是陆显说:“你若亲自动手,掌门那边又该如何算?”
贺兰溪沉默了。
萧荼也说:“大师兄,宗门里有宗门的规矩,小师妹的罪过该由长老们定罪,你若动手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怕师父会对你……”
他没把话说尽,但贺兰溪早已知晓这个道理,不过他仇恨未消,若再放任段殷殷如此下去,还不知会惹出多少祸事。
“段殷殷与我有过约定,待叶霄走后,她会给我一个交待。”
萧荼闻言一惊,“小师妹知道你回来了?”
贺兰溪摇头。
但既然是段殷殷亲自做的决定,其他人也不好多言了。
陆显沉吟半晌,只道:“罢了,但神行门的目的应当不只是叶霄。”
贺兰溪也认同,“不错,之前神行门便有意来我宗门造访,叶霁也曾亲自来过,也对叶霄下手过,虽然并未成功,但想来他这般大动静应当不会只是为了叶霄一人而来。”
贺兰溪说着没再继续下去,欲言又止。
陆显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是,”贺兰溪颔首,有些犹豫的看着陆显,“先前弟子查到,神行门的莫闲一直在宗门里潜伏却从未被人察觉,是因为在我们无上宗里有内奸在帮他,而且这人必定在宗门里有一定的地位。”
陆显淡漠的眸子看向贺兰溪,接着他的话说:“你认为那人是我?”
“师父!”
王言紧张起来,但贺兰溪仍是笑着与陆显坦然对视,陆显看起来也并没有恶意,他与同是疑惑的萧荼面面相觑。
“弟子确实有过这样的猜疑,只是后来见陆师叔祖处事正直端方,弟子也便打消这个念头,确实是冤枉陆师叔祖了。”
贺兰溪说着再次向陆显深深躬身行了个礼。
陆显神色淡淡的颔首道:“你现在认为那人会是何人?”
贺兰溪笑了笑,对上陆显的目光道:“陆师叔祖认为会是谁?”
陆显沉默片刻,遂郑重道:“若真是他,我必定会清理门户。”
贺兰溪没再说话,但二人心照不宣的态度让王言和萧荼更加疑惑。
贺兰溪知道陆显和他说的是同一人,再无人比他更有可能会是神行门安插在无上宗的内奸了。
就算是贺兰溪再不可思议,经过他多日的调查,也不得不确认一直以来与莫闲勾结想要将叶霄置于死地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师父,无上宗的掌门段雍。
从他和顾青偷听到段雍和段殷殷父女在羲和殿的对话时,贺兰溪就已经确认就是他了,而陆显或许早就开始怀疑了,因此在贺兰溪一开口他便表露出来要清理门户的意思。
贺兰溪从前怀疑过陆显,但后来也的确推翻了这个猜疑。
陆显的为人他绝对信得过,只是他又有些疑惑,趁着大家都在,贺兰溪也就不客气的问了出来。
“陆师叔祖,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陆师叔祖解惑。”
陆显道:“你说。”
贺兰溪应了声是,余光瞥了眼王言,随后又回到陆显身上,说道:“陆师叔祖,弟子不明白您为何让王真人调查弟子的死因,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深意?不知陆师叔祖可否为弟子解惑?”
陆显看他一眼,这神色与之前的淡漠不同,又多了几分贺兰溪看不懂的情绪。
“你母亲与我是旧识,我便多照拂你一二罢了。”
“……是这样吗?”
贺兰溪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但也识趣的没再问下去,陆显是前辈,能回答他便已是不错了。
陆显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吩咐几人道:“如今局势迷离,你们还需要谨慎行事,切勿轻举妄动。”
众人纷纷拱手应是。
陆显又看向贺兰溪,“你准备何时公开身份?”
这话勾起了另外二人的目光,贺兰溪笑了笑,不答反问,“明日宗门里准备让何人上场比试。”
“李匀。”陆显补充道:“今日比试结束后叶霁多次提及希望首席弟子出战。”
贺兰溪点头,若有所思道:“弟子明白了。”
陆显似乎也懂了他的意思,没再问下去,随后目光转向萧荼身上,顿时皱起眉头,“你们最近都要慎重行事,尤其是萧荼,今日不听劝告,也算是得了惩戒,下次不可再冲动。”
突然说到萧荼身上,萧荼还是一脸茫然,却也没在意,只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看着贺兰溪。
“大师兄,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开身份?”
贺兰溪爽快应道:“明日。”
“明日我们要做什么?”萧荼的话里隐约有些激动,像是暗搓搓的准备做些什么。
贺兰溪失笑,不过说话时还带着几分狠劲。
“明日为你报仇。”
“幽明山的顾山主。”王言神色沉重的说,他又看了看贺兰溪,眉头皱的很紧,又像是有些紧张。
“你,当真就是贺师侄?”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贺兰溪被萧荼死死抓住手臂,另一边又是王言渐渐明了的目光,萧荼红着眼睛看他,像是被气的。
终究还是被看出来了,但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贺兰溪只好干笑应下。
萧荼和王言正对贺兰溪投以询问的目光,又像是有些责怪的意思。
贺兰溪解释道:“王真人也知道我早前与顾山主结为道侣,这次也是顾山主救了我,只是我如今是妖身,不方便暴露身份,这才没有告诉你们。”
“什么道侣?”萧荼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说的顾山主是谁?”
也幸好他并没有全然信任顾青,还偷偷给萧荼塞了符箓。
他匆忙赶回萧荼的住处,王言还在里面,人是他亲自送回来的,连萧荼的伤势也是他帮忙治疗的。
进门时王言正在洗手,铜盘里全是血水,看得他心下一惊。
“是我。”
屋外蝉声阵阵,在夏夜里嘈杂不已。
王言有些费解的看向贺兰溪,又看了看萧荼。
萧荼又说:“你肯定就是大师兄,你给我护身符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不,大师兄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居然都没看出来就是你!”
但幸好他只是受了重伤,还活着被人抬回来了,只是无上宗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神行门的人第一次比试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重伤萧荼后叶霁只是在明面上说了邢不念两句,这让无上宗的人十分气闷。
贺兰溪在回去的途中听到一些弟子讨论说,萧荼最后用了一道护身符箓挡了邢不念那一刀才险险逃过一命,心知他是用了自己给的符箓,只是顾青居然一直没有出手帮忙吗?
贺兰溪刚要说话,萧荼突然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脸上难掩喜悦的道:“大师兄,是你对不对?”
闻言还在屋里的王言疑惑的回头看着二人,贺兰溪怔愣一瞬,有些心虚的面对上这一张几乎闪着兴奋光芒的娃娃脸。
“大师兄?”
王言抬眸看他一眼,道:“顾小竹,你回来了。”
贺兰溪没回答,几步走到床前,萧荼还醒着,一双眼睛黑得发亮,只是身上包扎的严实,许是血流得太多了,脸上毫无血色,他的右手甚至被包成了粽子,吊在脖子下面。
贺兰溪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回来时第一场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第二场也定在了明日。
萧荼无疑是败了,只是听到战果后,贺兰溪更坚定了要杀段殷殷的心。
萧荼伤得很严重,右手经脉几乎全断了,丹田也受了重创,身上又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那邢不念果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僧,下手极重,而萧荼居然也为了赌这一口气一直不愿意认输,直到最后倒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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