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启耀瞳孔一缩，抬起头四处张望。为何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启耀……和启灵差一个字，到底……是谁？它再看向其他的魔兽，它们却像是没听到这道声音一般，还在吟唱着它们的哀悼。
启耀颓废地“扑通”跪坐下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感觉那里好像空出了点什么。
……
启耀三百八十一岁时，初天地一片大乱。
清阳门派说是出现了内乱，实则是有人暗中勾结魔界中人，打开了初天地的大门，导致瘴气涌入，挡住当头的太阳，化作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
而后，初天地以外有一些居心莫测的魔兽暗暗闯入，欲想趁乱争夺一些资源，随后虽已被原住在这的魔兽杀掉，然众魔兽也因此负了些伤，初天地一度有颓废的预兆。
此刻的启耀早已能化形，只是大部分时间内它还是喜欢原形，唯有需要做一些事时才化作人形，这样方便一些。
“奇怪，那群魔界中人并未进来。”启耀以人形的姿态坐在竹林里。全靠自己独特的光明附体，它才能保留仅有的净土——竹林。
老前辈坐在它面前，摸着胡子，缓缓说道：“怕是想等着以后做些什么小动作。”
“哼，那群修仙者不是自喻很有能耐么？连“钥匙”都保管不好，让自己人偷了去，真可笑，真不明白他们当初是怎么将‘钥匙’拿到手的。”
老前辈咳了几下，在启耀起身过来为它顺背后，它才回答道：“这都是天意。”
“老前辈，不要帮他们说话啦，可恶就是可恶。”
“呵呵……”
送走老前辈后，它静静地坐在这许久，感觉周围有一道并无敌意的目光放在它身上时，开口道：“出来吧。”
话刚一落，一抹红色便缓缓出现在它眼前，随后印入它眼中的，是一张姣好的脸蛋，以及对方眼中那一丝担忧。
看见对方的模样，启耀右手一颤，脑袋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出现一阵刺痛。少女给它一种既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它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她：“你……”
少女瞧见它隐忍的神情，连忙走到它面前，用她那双修长的手去覆在它的脑袋两侧。一股温暖涌入它的脑袋，让启耀暂时脱离了这种痛苦。
“启耀。”
听见少女的呼唤的声音，启耀泛起一道复杂的心绪。它抬起头，轻轻问道：“是你一直在呼唤我吗……这名字挺好听的。”
少女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双手靠紧它的头，缓缓闭上双眼。
“是我。”
她在暗处眼看着这场幻境画面多变，却依旧无法叫醒还沉浸在幻境里的启耀。
它何时，才肯发觉出这不是现实。
启耀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再也无法起身的父亲，心里有一些发慌。感觉自己仿佛经历过一次这种场景，却怎么着也回想不起来。
“启……启耀……”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到它的耳朵里。
“……”
启耀望着蓝蓝的天空，不语。
它脑海里方才还在回忆的“长梦境”，此刻正一点点被忘掉。
一片空地上，一群魔兽围着一言不发的启耀，以及安详地躺在地上，胸口没有呼吸起伏的中年启灵。
老前辈站出来，拍了拍启耀的爪子，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你父亲在以前便负了伤，无痊愈的可能，现在它的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周围有的魔兽开始在低吟，在雨天的衬托下，仿佛吟唱出心中那一份不舍的心情。声音时高时低，婉转，让人不由得产生悲凉的感觉。
思考间，它微微抬起头往自己的肢体那一瞄，印入它视线内的，是一只幼体魔兽的爪子。它……变成小时候的样子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旁边的魔兽察觉到它的异样，用爪子轻轻地去安抚它，“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我待会带你去老前辈那串串门，解解闷如何？”
启耀沉默了一会，才问道：“父亲……真的是你吗？”
……
画面一转，这次是在一个夏天。黑压压的云罩在某块地方上空，又阴且闷热的天气着实让一些喜凉的魔兽开心不起来。
“……这是你从龟叔那拔来的吧。”
“对呀，还好它速度慢，不然都快打死我了。”
地上的魔兽听到声音，翻了个身背对着另一头魔兽，迷糊地说道：“再让我睡一会……”只是说完这话，它整个身子突然一僵，猛然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方才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只与它相似的魔兽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眯着眼去享受竹子叶香。感觉到一道激动，却带着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趴着的魔兽问道：“怎么，我的崽睡傻了？”
“我……”躺着的启耀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许多年早应该死去的面孔，心脏跳动得十分快，快到它几乎要压制不住，想要去扑向面前的那头魔兽。可是，它刚刚明明在和梦魇……
中年启灵发出一阵笑声，回答道：“凡人有一句话说道，‘人生如梦’，这里面的真真假假，全凭自己感觉，就看你想把什么当作梦，什么当作现实了。“
“哦……”
“说起来，最近感觉到有一些外面的修仙者闯进秘境，自称这里是他们最近新圈的地，可笑，这明明是主人的地盘，别因为主人不在就让别人小看了咱们，咱们可不能让他们找到主人的东西。“中年启灵说起这事时，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和恼怒。但随后，又恢复了现前慈祥的神情，并掏出几棵颜色鲜艳的花递到它旁边：“对了，今天是你九十八岁的生日，这是礼物。”
“不然呢？”
它咬着牙，许久，才用爪子碰了一下面前那头魔兽的身子。嗯……触感是对的，也有正常的启灵一族的体温。启耀顿了顿，迟疑地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而且很真实的梦，梦见你已经死了……老前辈也死了，我被带出初天地……可是……真的是梦吗？”
阳光明媚，生机勃勃，大地仿佛笼罩在阳光之中，仿佛一切都显得十分美妙。
一头长得极像麒麟的魔兽躺在竹林里，任遮不住的阳光晒在它身上，带着叶子清香的风从它面上吹过，好不惬意。而它似是睡着了，嘴里还喃喃一些梦话。
“起床了。”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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