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正在做一个梦，梦中的她这一刻正在与一个红发女子撒娇，下一刻，红发女子鲜血淋漓地抱住她，声音断断续续：“我……先走一步了……”
“不…..不要……不要！”滕瑶想要反抱住女子，没想到扑了个空，怀里早已无人，只有手上殷红的鲜血让她感到刺目。
她……她究竟是……
黑暗中的少女猛然睁开双眼，一双红瞳在黑暗中极为明显。她先是张望周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便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手心一张，一团小火窜出。火苗发出的光照亮了这块地方，露出她阴晴不定的表情。
滕瑶转身，朝着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滴答。”
一些液体随着璧流下来，滴到地面的石头上，只是大裂缝内部意外的宽敞，她所在的平地连接着许多小路，而小路虽小，但也能令几个人同时通过，因此并未产生什么回音。
一滴液体滴在滕瑶的脸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脸，刺眼的红色出现在她的手指上。滕瑶眼神一暗，走路的步伐并未停止，而是越发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的周围便响起细微的声音，一个人从旁边的小道出现，看到手心拖着火苗的滕瑶，笑着喊道：“小滕瑶，你可让我好找。”
滕瑶并不理睬他，而是继续往前走。
“诶！我是付墨啊，你为什么不理我。”男子抓住她的手，不满地问道。
“呵。”滕瑶这才停下来，转过头，看着对方的眼睛，“梦魇，你骗得过她，可骗不到我。”
“付墨“瞧见滕瑶那一双好看的红眸，意味深长地”咦“了一声，黑雾从身上漫起，而后从付墨的模样转变成一个白发飘飘，身穿红衣的妖艳男子。
“有意思，两个人格吗？”妖艳男子嘴角一勾，将手伸向滕瑶的脸。
“啪”的一声，滕瑶将对方的手拍开：“别碰我。”
梦魇摸了摸被拍红的手，眉毛一挑，脸上露出有些恼火的表情：“现在可没有什么人护着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滕瑶歪着头看着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时高时低，偶尔夹着一丝被压抑的声调，好似疯了一般。
“是啊，能够护着我的人，早就被你们杀了，不是吗？”滕瑶笑完，一双红眸像是要滴出血，死死盯着梦魇。
他是魔界的人，是恶魔，是她的敌人。
可是那个人死了，他居然还没魂飞破灭，而且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还能恢复成人形。
她好恨！
突然，心中一个念头出现，她只得压抑住满身怨气，朝着原先要走的方向奔去。
梦魇眯了一下眼，伸手拦住她：“不准走。”他刚说完，一道火窜到他眼前，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几步。大火渐渐褪尽，额头上印着浅浅的红花的滕瑶双脚离地，仿佛被风托着一般浮在他眼前，红唇微微张开。
“不要碍路。”
梦魇并不打算听她的话，他摆出几个手势，滕瑶眼前的景象便一变，一个火龙飞在半空中，张着大嘴，朝她发出吼叫声。
滕瑶张开右手，一张若隐若现的散发出金光的翅膀随着她右手的动作朝前张开，团团大火顺着翅膀的方向朝火龙劈去。
火龙嘶吼着，和滕瑶的火硬扛了起来，一直上下翻滚，几乎要将滕瑶震得不行。
躲在暗处的梦魇两手对着空气摆弄，仿佛在操纵着什么。
漆黑的大地大裂缝里，伸手不见五指。若说主战场地面上阴森无比，恶灵四处乱窜，那么这里可以说是安静到令人心中平白无故就能产生恐惧感。
滕瑶躺在地上，与黑暗融为一体。
看着墨清颜二话不说就走过去为它护法的举动，他身体一动，听到站在安子铭身后的洛菲说道：“子铭哥哥我们也去帮启耀护法吧。”
付墨眉头一皱，看向安子铭和洛菲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
这就是种族优势。
然而令它沮丧的是，自己还是找不到失踪多天的滕瑶。
……
在他们两看不到的地方，启耀咬着下唇陷入沉思：若是被人类牵着鼻子走，那它还不如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然而老前辈都开了口，它再怎么说，也是无济。
算了，若是哪天滕瑶真的对它做什么让它难堪的事，它再不惜一切代价解除契约罢了。
这般想着，却一直都没有实施出来。
三天的时间，不多也不长。
启耀睁开眼睛后，身上的气息比起之前显得更加凌厉，若是转换成人类的修为，大概有虚丹后期那般，爆发的时候，甚至能与金丹媲美。
“它要突破了。”安子铭低声道。心里同时在疑惑，一个晚上的时间，启耀是怎么做到临时突破？
付墨并没有想太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靠天分，努力和感悟，哪来的为什么？
直到某一天滕瑶和怀阳闯入它的视线，帮它解开禁令。
它一开始非常开心，而后又担忧，万一他们两借此机会要挟它做事怎么办？出乎意料的是，契约这种事，居然是前辈先开的口。
若是它强一些，是不是就能为她分担一些事？
……
付墨等人睁开双眼时，便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启耀盘坐在地上，大量的灵气涌入它的体内，身上仿佛萦绕着一层白光，气息强到似是有要爆发的趋势。
它看着她引雷入体，嘴角血迹缓缓流出，却不吭一声；在村庄里让它保护村民，挺身面对魔界的人的她；瞧见她与家人离别时又偷偷憋回眼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心里不太适应她在门派时逗它的样子，身体却老实地配合她；当听说要来醉心阁时她投递过来的担忧眼神……
启耀捂着胸口，心脏处有些闷疼。
启耀有一丝的迷茫。
那些年它活在初天地里，曾暗地在心里恨过天帝，若不是他，它怎么会一出生就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被人囚禁，出不去，活不痛快。
它心想，再怎么样都不能与人类签下契约，因为人类能够狡猾到让它们做所有的事，甚至是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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