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那你跟我瞎折腾什么？”
怀阳听完她的话，大手一张，松开她的衣领，拿出一把白色的纸扇子，一把打开，将它挡在自己的脸上：“你要是被暗藏在阵法下的陷阱给暗算了，我以后上哪找肉盾。”
挡在阴影下的，是嘴角勾起的一丝笑容。
这一观察，便是四天四夜。
怀阳所说的陷阱等此类的事并没有发生，但滕瑶也并不轻松，她从自己可储物的空间里掏出了所有夏清阁给她的符书，一本又一本的翻找，书还未看完，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却十分差。
灵力枯竭的征兆。
若想在短短几天内从符书中找到浮明等人设下的阵法记录，必须要使用灵力作为代价，方可做到一目十行，不眠不休保持这一动作。
然而她的灵力并非多如汗毛。
滕瑶翻着翻着，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
“你没事吧？”怀阳作势要为她检查，被她用手阻拦：“我去附近透个气。”说完，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向另一块竹林处走去。
“奇怪，为何还是无法找到结果……”滕瑶一边嘀咕，一边将头抵在竹子上。她目前站的位置，是光明与浑浊的边界线，因此这里的竹子比较稀少，长得也不如光明中央的竹子旺盛。
想着想着，眼角不经意瞄到竹子缝隙处一个突兀的红点。
起了疑心，她蹲下来，头靠近那个红点，瞪大双眸仔细观察起来。那点突兀的红，其实是一根被反插在地上的细枝上的红头，然而这细头过于殷红，让滕瑶心里渐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把怀阳叫唤了过来，指着这细枝头，问道：“这是用什么涂上去的？”
怀阳轻轻捏断一个角，将其在手指上摩擦几分后，瞳孔一缩，语气不由得低沉下来：“人血。”
说完，他伸出手，将细枝拔了出来，只见约有半米长的细枝，全被殷红的血染尽。
“按照这个殷红的程度，以及土地浸染的速度，若是对着这根已被插入土地里的细枝浇血的话，节省点也得是一个小孩全部的血量。”
滕瑶眼神一沉：“多大的小孩？”
“三四岁左右。”
她仔细翻阅了自己的记忆，试图从里面找出加入这个点后的位置的阵法，过了半柱香之后，只见她跑回原来翻书的地点，从一堆书籍中抓出一本破败不堪的蓝书，凭借着记忆找到脑海里的那一页。
“找到了！”滕瑶大喊一声，而后对其比划了一下位置与方向，几息的时间内，让她发现了另一个结果。
“怀阳，光明与浑浊的边界线的西北部和东北部还有类似的东西！”
他们两默契地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半晌，两人手里各举着一根鲜血淋漓的细枝走到滕瑶随处放书的地方。
“总共是三个小孩的血量。”
滕瑶和怀阳对视一番，同时下定结论：这种大手笔绝不是启灵干的。
再怎么说它也是光明附体魔兽，难以干出这番令人发指的事，况且根据启灵先前所说的，半个月前有几个小娃娃哭哭啼啼跑到它这边，它也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爪子，想把他们赶走，并没有下毒手。如果附近并没有其他的人类的话，那么这些血量，大概就是从那几个小娃娃身上来的，作为这个阵的某种特殊祭品。
问题是，究竟是谁杀害了他们，做到不留一丝痕迹，不留一点味道，让启灵察觉不到其存在，以及，这三个小孩是从哪里来的？
“怀阳，你知道，我最后对比了一下，发现这是什么阵法吗？”滕瑶另一只手拿着那本破败不堪的书，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变得越来越凝重：“魔界独有的吸食魔兽精力并且能将阵中之物绞杀的血阵。”
话刚落完，一阵寒意涌向他们两全身各地。
这般想着，怀阳弹了弹滕瑶头上的铃铛，对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会阵法？”滕瑶目瞪口呆，怀阳是成精了吗？
怀阳一把抓住正要往周围跑的滕瑶的后衣领，淡淡地问道：“他会阵法？”
“他不会，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滕瑶欲想掰开他的手指，然而别看他高瘦的样子，力气却宛如大牛一般，根本无法撼动，试了半天，她便决定放弃，“我不信他这次潜入秘境不带几个魔界的人。”
“不可能会有魔界的人。”启灵肯定地回答，“老前辈修为惊人，若有这等人进入，早该被它发现并且当场杀尽。”
应该……很久了。
“‘因特殊原因无法自由行动’这个解释如何？”怀阳看向启灵，“虽然你目前还能感受到它的气息，却并不代表这个魔兽还处于一个正常的状态。”
况且，天帝飞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就算他所遗留在人间的魔兽还能活着，怕是也快坐化了吧。
完了，这只魔兽已经激动地连人话都听不清了。
启灵挣脱开她的小手，而后细细端详了滕瑶几下，似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怎么看都是人间普通的修仙者。
怀阳反问一句：“你多久没见这位老前辈了？”
启灵怔住。
滕瑶默默伸出手替自己挡住沙子，待一切平静下来后，说道：“不急，还有件事要处理。”
“浮明那个混蛋在你的窝附近搞小动作，想必是设下了阵法，我且好好观察一番再说。”
启灵听完此话，连忙回神，站直身体，小心翼翼问道：“敢问阁下是……”
滕瑶静静地看着它，而后叹了口气，轻轻抚摸启灵的头，身上散发出关爱智障的光芒：“都说了我是你祖辈的主人的伪女儿。”
怀阳挑了挑眉，他有答应过这个赌注？而且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赌注？
“我的伪父原本带来秘境的魔兽全都死了吗？”
“还剩一位老前辈，目前生活在秘境正中央，需要我带你们去吗？”启灵虽然感觉“伪父”这个词有些诡异，但它还是从话里及时反应过来，张开一双巨大的翅膀，带着沙尘扬天而飞，“骑在我的背上，速度可能会快点。”
然而刚刚事情的发生又无不在证实了她说的话。
“说来话长。”滕瑶将头撇向一旁，“这是我和怀阳的一场恩怨斗争，看谁先回天界，谁就满足对方一个心愿。”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及时，怎么躲也躲不掉。
启灵沉浸在刚刚那一瞬间就挣脱了几百年的禁令的美滋滋感觉之中无法自拔，恍惚间听到怀阳问滕瑶：“你的身份在人间可以用？”
“不知道，我就是试一试。”滕瑶摊手，头上的铃铛随着她的晃动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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