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道：“袁将军为殿下办事，我怎么会知道？”
凌轩道：“哦？你如果不知道，会轻易暴露身份，还在军营里闹上一场？还不是为了有个理由来见我，让我帮你解决这次的事？”
青青叹了一声：“殿下原来已经知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一时好奇去军营里看看，巧遇袁将军被困，想着如果袁将军被抓，我只怕也难混出去，不如帮他一把，自己也好脱身。”
凌轩道：“私入军营是死罪，你是真不怕死啊？”
青青笑了：“殿下会让我死吗？既然不会，我又何必害怕？”
凌轩摇头笑道：“看来你是胸有成竹，才敢做这样无法无天的事了。不过，你说得对，”他的笑容玉一般温润，“我不会让你死的。”
青青笑着行礼：“多谢殿下。”
凌轩突然就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这一生都不会再原谅我。”
青青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殿下多想了，我怎么敢？”
凌轩笑道：“就算我多想吧。”他给青青添茶，道：“陆姑娘，我可能要委屈你在东宫住几日，你能体谅我吗？”
青青想了想：“我能知道究竟何事吗？”
凌轩道：“十七替我送一个人入京，不巧漏了痕迹，被老四的人看到了。十七是驻军将领，无旨入京是死罪，老四想抓了他治罪，顺便也让父皇知道我违逆他的旨意。我不能眼看十七出事，这才假借有凶徒在东宫行刺，让我的人围了军营搜查，可巧遇到你也在里面，帮我解了围。”
青青了然：“所以你得让人觉着，你是真的在搜查贼人。”
凌轩点头道：“正是如此。萧姑娘，这凶徒想要我的命，我不能就这样放了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青青抬起头，笑着道：“我懂，我本就是殿下这边的人，自然听从殿下的安排。”
凌轩轻声道：“我许你全身而退，与此事毫无瓜葛。”
青青笑道：“那我要谢过殿下了，我父亲若知道今日之事，少不得要罚我，马上过年了，我可不想在祠堂里跪到明年。”
凌轩笑了。
这时，有下属求见，奉上一纸信笺，凌轩很快便看完了，而后，他看着青青，没有说话。
青青不知信上说了什么，但看他神色几分思量，似是有些猜疑，也不着急，捧起茶盏喝了一口，神态很怡然。
半晌，凌轩道：“陆姑娘，你救过我的命，我一直希望，我们再见面时，能够把酒言欢，共话古今。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并无那份幸运。”
青青道：“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凌轩道：“陆姑娘，秦家的大少爷今日也在京西大营之中，陆姑娘觉得这是巧合吗？”
青青皱了一下眉：“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凌轩道：“陆姑娘，我并无伤你之意，只是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我不想让你也成为我需要思虑的人。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对我说实话？”
青青的话有些尖锐了：“殿下想听什么样的实话？一定要我说我和秦大少爷在京西大营密谋什么事，这才是真话吗？秦大少爷的事我不知道，我和他今日才见头一面，能有什么话说？他要做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殿下何必拿旁人的事来逼问我？我有错在先，殿下若是想罚我，我认了便是。殿下有什么样的刑罚只管使来，也好让殿下看看，我一个江湖人的承受力有多少。”
凌轩没有被她的顶撞气到，反而有些无奈地笑了：“我不过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呢？”
青青淡淡道：“我是什么身份？岂敢和殿下使性子？殿下不信我，殿下可以继续查，我不是与殿下作对的人。”
凌轩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当我没有问过，你别气了。”
青青仍是淡淡的：“多谢殿下宽宏。”
凌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陆姑娘，这两日你就留在我这吧。我让卓氏招待你，她是个稳妥的人，你不必担心。过了明晚，我亲自送你回去。”
青青笑容淡了点，声音也带了点寒意：“殿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凌轩叹了一口气：“十七是在为我办事时被设计的，你不知道吗？”
青青轻轻一笑：“看哪几个跟其他人合不来就揍哪几个，准没错。”
凌轩噗嗤笑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呢？”
青青笑道：“我又不傻，一堆人里面，有几个和别人格格不入的，要么不会做人，要么就是奸细。能在太子殿下手下当差的，有几个不会做人的？既然是奸细，我打了又如何？”
凌轩扬了扬眉：“我以为我让你脱罪已经是奖励了。”
青青撇了撇嘴：“殿下，这样就不太好了吧？”
凌轩笑道：“你要邀功，总得让我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吧？不然我糊里糊涂奖下去，将来还不是会后悔？”
青青眨眨眼，笑道：“我还帮你调教了一下手下的军官。”
凌轩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问道：“揍了几个？”
青青默不作声地伸出三根手指，唇角扬起。
凌轩笑着点点头：“没错，那几个都不是我的人。”
青青道：“那殿下要给我奖赏吗？”
青青喝了一口茶，笑道：“我不认得啊。”
凌轩道：“那你怎么知道揍哪个？”
青青不说话，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有星星在里面闪啊闪的，让凌轩看着就想笑，根本没了问罪的意思。
不过，凌轩还有话要问，咳了一声，把将要笑出来的脸绷紧，问道：“这事回头再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凌轩笑道：“那便无事，打不过你，是他们本事不济，与你无关。”
青青舒了一口气：“那这条就不算了？”
凌轩让人上了杯茶，在青青旁边坐下了，道：“陆姑娘，我能问问你揍的都是谁吗？”
凌轩屈指，指节抵在唇边，掩住笑容，问道：“出人命了吗？”
青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就揍了几拳而已，怎么会出人命？”
凌轩先前已经听人说过，也不觉得惊奇，嗯一声道：“无旨无军令擅入军营，是什么罪名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青青道：“你方才不是说放过我吗？这就不算数啦？”
凌轩板着脸道：“这不是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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