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晓不服，道：“青儿都去过，我为什么就不能去？”
秦晋安看着青青，你得给个说法吧？
青青微笑：“不过是漂泊江湖时的旧事，姐姐还是忘了的好。”
秦樾晓不依：“你那时才十二岁就能进军营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秦晋安敲在她额头，道：“你少和表妹比，她一身的功夫，就算十二岁也比你厉害，你呢？”
秦樾晓嘀咕一声：“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她多厉害？”
秦晋安忍不住笑一下：“同样是玩了雪，你方才衣服都半湿了，表妹的不过刚刚沾了一点水汽。知道为什么吗？”
秦樾晓想了想果真如此，便摇头问道：“不知道啊，大概是我玩得雪多？”见青青掩唇轻笑，秦樾晓咳了一声，道：“为什么啊？”
青青笑道：“我常年习武，有内功护体，遇到温度变化会自然运转，有些雪未沾身便融了，自然湿不了衣。”
秦晋安笑道：“表妹这样的功力，没有十年的苦练是做不到的，看来表妹在武学上颇为用功，阿晓若要练武，还要努力啊。”
秦樾晓瞪他一眼：“我不和你说这些，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军营吧。”
秦晋安微微皱起眉。
青青微笑道：“表哥，我其实也对军营很感兴趣。我是习武者，素来仰慕军中生活，故而才有混入军营一事。不过风险太大，我也只是略看看就出来了。此生既不可能从军，若能见识见识，总也少些遗憾。”
秦晋安看着她们，摇了摇头，笑叹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原先就商量好了？”
两个妹妹齐齐摇头。
秦晋安微笑道：“罢了，眼下是年节，军中也没什么大事，带你们去看看也好，免得你们两个不死心，要想别的法子去。”
两个小的相视而笑，一脸心虚，都有点讪讪的。
秦晋安看了看天色，道：“如今还早，不如现在就去？京西大营离得近些，现在就骑马过去的话，傍晚时候便能赶回来。”
秦樾晓拉了青青就要往房间内跑：“我们这就去换骑马的衣服。”
秦晋安拦住她：“你换了衣服出门，母亲一定会问你，你要怎么说？说你和表妹要跟我去军营看看？母亲一定不许你们去。”
秦樾晓想了想，道：“青儿明面上和咱们家关系一般，所以不会在咱们家太久，一会儿她回去时，咱们去送她，把衣服放到马车里，路上找个理由带她一起去，这样行吗？”
秦晋安沉吟片刻，道：“也可以。”他看向青青：“表妹那里有问题吗？”
青青一笑：“我不是头一回出来了，丞相大人管不了我。”
秦晋安也笑了，道：“那好，表妹和我去跟母亲说一声，阿晓去准备衣服。”他带着青青向院外走去，嘱咐道：“带简单些的衣服就好，进军营之前我会让你们换上兵士的军服。”
秦樾晓兴奋地握了握拳，对着青青比个鬼脸，用口型道：“成功了！”
青青笑着回了个飞眼，恰巧被转头的秦晋安看到，只觉那一眼流光溢彩，仿佛星辰落入其中，让人沉迷。
他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而后，他突然就庆幸，这样的女孩，是他的表妹。
表妹。
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称呼，秦晋安轻轻笑了。
秦樾晓想了片刻，犹犹豫豫地道：“哥……其实我想……”她看看青青，下定决心一般道，“大哥，我想去军营。”
秦晋安一愣，立刻拒绝了：“胡闹，军中哪里是你能去的地方？”
秦晋安笑道：“娘让你做的针线都做了？”
秦樾晓的手暖和了，往上拿时顺势揪住哥哥的耳朵，轻轻一转，让秦晋安倒吸一口气：“你干嘛！”
秦樾晓瞪他：“每次都问有没有做针线，原来我是针线房的丫头吗？做了做了，都做了！行了吧！”
看着妹妹失落的样子，秦晋安低下头笑了片刻，小声道：“你若当真想出去玩，我明日带你出去一趟？”
秦樾晓立刻竖起耳朵，小声问道：“去哪儿？”
秦晋安想了想，道：“城郊西山山脚处有一个庭院，如今雪满枝头，想来是好看的。要不我们去那？”
秦晋安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秦樾晓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轻声道：“这里面的事真多，青儿，你要坚持住啊。”
青青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点点头。
秦晋安道：“这个你跟我说没用，娘让你做的。再说，你以后嫁人，难道不给未来的夫家做些东西穿戴？也不怕人笑话你。”
秦樾晓低着头玩手指，道：“大哥你说，我在家除了做针线，练琴画画还能做什么？真是无聊死了。”
秦晋安被她的凉手冰的一个激灵，到底没敢躲，任由这任性的妹妹用他热乎乎的脖子取暖。他悻悻道：“你就没别的事做？”
秦樾晓嘟着嘴：“这几日连着下雪，娘也不许我外出，青儿来了，总不能陪着我发呆，只能玩雪了。”
秦樾晓联系前些日子余氏和她说过的话，慢慢道：“父亲怕你为萧氏做事？”
青青道：“舅舅不是猜疑我，而是提醒。高门贵胄，滔天权势，富贵人间，萧氏的手段，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看着是为自己，其实最终还是做了萧氏的棋子。”她展颜一笑，“表哥放心，我很清楚。”
秦晋安嘴角抽了抽：“阿晓，你又玩雪？幼稚不幼稚啊？”
青青更直接，手指扣了桌上的一枚果壳，轻轻一弹，把那个雪团子打碎了，溅了秦樾晓一手的碎雪沫子。
秦樾晓撇撇嘴，拍拍身上的碎雪，把冻红了的手往秦晋安脖子里一塞，哼了一声。
三人再聊片刻，又觉得无话可说了。
秦樾晓跑到窗户边，把侥幸躲过她们的一点残雪团成个雪团子握在手里，两只纤细的手来回倒着，边哈着说冷便笑，一双妙目不怀好意地扫过青青和秦晋安，显然在转坏主意。
秦晋安笑了：“父亲说你一看就明白，果然没有说错。”
秦樾晓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道：“我不是很懂你们。”
青青道：“这瓶子看着就是宝器，然再好的容器，终有满了的时候。舅舅告诉我水满则溢，是水也是萧家，泼天的富贵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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