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前尘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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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除了救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众人都为梦亦辰而感到惋惜。惟独若初,心中暗喜,他也喜欢遥画玉这么久了,虽然表面上对梦亦辰毕恭毕敬,但心里却是恨透了他,因为——梦亦辰抢走了他所喜爱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平日里看梦亦辰与遥画玉卿卿我我,这下终于……

    “师兄,这么久没休息一定累了吧,你就把师姐交给我们吧,她醒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先去休息吧!”若初笑着说道。

    “也好,那便劳烦师弟了。”梦亦辰刚要把遥画玉接给若初,“算了,还是不必了,我还是亲自把她送到房间吧。”

    “好,好。”若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水玉子瞟了若初一眼,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若初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梦亦辰把遥画玉送回了房间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太累了,感觉胳膊都抬不起来,刚一躺到床上,他就熟睡过去,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第二天,南衿来到后花园浴月池旁。

    那池中残存的“洛神花”剧烈的抖了几下,撒出一些透明的花粉,又迅速枯萎,变成了黄色。

    南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叹了一口气,“看来……她醒了……”随后,他便离开了。

    果然,遥画玉真的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就看到水玉子坐在她旁边。

    “师姐,你醒了,可把我们吓怕了。”

    “水玉子。”她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儿?是楚王宫啊!你不记得了?”

    遥画玉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师姐你先歇着,我这就去叫大师兄!”水玉子急忙跑出房间去寻梦亦辰。

    她从水玉子的反应可以看出,她自己的确是睡了许久,忘记了什么。可是,忘记了什么呢?她努力去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水玉子口中的大师兄又是谁?他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在她的印象中都是一片空白。

    那水玉子为何要去找他?她越想头越痛。

    这时,若初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

    “师姐醒了,这是我专门为师姐准备的九珍玲珑羹,快尝尝。”若初端起木盘中的碗和勺子递到遥画玉手里。

    “多谢师弟。”

    “师姐,味道怎么样?”

    遥画玉尝了尝,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她的笑容总是这般,带给人心中温暖和甜美。这是若初第二次,和她靠得那么近。

    遥画玉忽然说道:“还是师弟会体贴人,还记得那年入门试炼,路上遇到云鸾曦凤,多亏了师弟舍身救我,要不然……”

    “不不不,我应该感谢师姐才是,师姐也是为了救我……”说着说着,若初脸红了起来,想起来,那还是第一次抱着她。

    梦亦辰听到遥画玉醒来的消息,便跑了过来。“玉儿,玉儿!”

    “大师兄来了。”若初说道。

    “嗯,师弟,你先出去吧。”

    “是。”若初端着空盘退出房间。

    梦亦辰一下子把遥画玉抱在怀中。“你……你……终于醒了……”

    遥画玉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上暖暖的,湿湿的——是梦亦辰激动的泪水。

    她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捂着胸前。“你……你是谁?你……我……非亲非故……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

    梦亦辰扶住她的胳膊,“玉儿,我是亦辰啊!你……真不记得我了?”

    “亦……辰?”她摇摇头,凝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是谁?可是见他的眼中溢满了泪光,她的心中竟生出些可怜。

    梦亦辰低下头。

    “你……没事……吧?”遥画玉弱弱地问道。

    “玉儿,你再好好看看……你……真不认得我?”梦亦辰用力摇晃着她。

    “你……”遥画玉一巴掌扇在梦亦辰脸上。“对……对不起……”

    梦亦辰没有说话,用力挤去眼中的泪水,“果真,南衿师叔说的不错。”她……真的……忘记了他是谁。

    “玉儿,对不起。”梦亦辰咬着牙,握紧拳头,一拳捶在门框上,便走出了房门。

    遥画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扭头看见身边的“含微”剑。“这是我的剑?”

    她轻轻拿了起来,只见剑鞘上用小篆刻着两字:含微。“它应该是……叫‘含微’吧……”可她自己已不记得有这把剑了。

    遥画玉醒后不久,云曦众人便向楚王辞行,赶回云曦。

    梦亦辰母子刚刚相认,便又再次分离。

    而魔族那边。

    向九天由于内力遭到强大的反噬,也沉睡了几天几夜才醒过来。

    “哥哥。”是泠如韵。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没有把你爹带回来。”向九天说道。

    泠如韵一把抱住向九天,“我……不要什么……爹爹了……哥哥没事就好……你……不能有事,哥哥……可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行了,别哭了,好妹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向九天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听话,不哭。”

    “嗯嗯。”泠如韵点点头。

    这时,韦无形走了进来。

    “妹妹,你先出去,我与右护法有话说。”

    “哥哥,那我去了。”

    泠如韵出去后,韦无形一下子跪在地上。“灵主,属下该死。”

    “右护法,不怪你们,只怪我大意了,本以为计划已经天衣无缝,怎料想半路出来个孰墨,唉。护法起来说话。”向九天说道。

    “多谢灵主。”

    “云曦那边情况怎样?”

    “当时形势危势,我等只顾得救灵主,莫曾留意。我只记得午华弟子死了几个,一个重伤,雁林绯带来的那些楚军几乎全军覆没。还有……对了,我还听闻云曦弟子遥画玉为救梦亦辰被冲散了元神……”

    “好,好。”

    “只是……”

    “只是什么?”

    “我还听说梦亦辰为了救遥画玉,去求南衿用了‘洛神花’……”韦无形答道。

    “‘洛神花’?这个南衿还真是……竟然舍得用这‘天下第一神花’。”向九天笑了笑。“左护法人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赤云他……知道灵主元气大伤,特地去为灵主炼制药去了。”

    “好,有劳你们了。行了,你也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日后的打算。”

    “是。”

    从那以后,每次梦亦辰去找遥画玉,她总是躲着他,有时甚至理也不理。

    而若初和遥画玉两人则走得越来越近,两人一起练剑,一起说笑。

    而梦亦辰总是站着远处,望着她,她的脸上总是带有笑容,只要她开心,他心里也不会觉得有多痛。

    云曦的其他弟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初的梦亦辰和遥画玉,那可是人见人羡。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看到若初的所做所为,总有一些弟子为梦亦辰打抱不平,想收拾那个“可恶”的若初,却都被梦亦辰拦下了,他还让他们什么也不要说。

    后来,梦亦辰也不敢再去寻她。

    若初自己也明白,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他的心里也一直觉得愧对梦亦辰,只有些许的愧疚,所以他也一直小心谨慎行事,尽量躲着大师兄。至于周围的其他人,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绝不会在意其他弟子的流言蜚语。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若初和遥画玉两人真正地走到了一起。

    命运总是这样,恍恍惚惚,将人捉弄。

    在某个夜里,梦亦辰一个人坐在悬崖边上,喝着闷酒。

    清冷的月,轻柔的风,猛烈的酒,凄凉的心,都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风从他耳边吹过,携带来几片凋落的桃花瓣,落在他的手上,他又想起了她,想起了“含微”,想起了往事。

    柔风折残红,泣落无声。离也匆匆,何必相逢。

    梦凋千万重,不欲留。月夕成玦,情复何求。无意会,凭倚图一醉。遥想伊笑今不再,心字已成秋。

    他醉了,醉在了过去。曾经的多少美好,都已经被风吹散,被酒冲淡。

    梦亦辰知道,如今的……他与她……已不再是过往了……

    什么!周围众人皆是一惊。

    “师兄,你答应了?”水玉子问道。

    “嗯,回来了。”雁林绯望了望依旧躺在梦亦辰怀中的遥画玉,“画玉她这是……”

    “现在玉儿元神刚重新凝聚,神识还未恢复,她大概很快就能醒来了。”

    “你去了何处?”

    梦亦辰点了点头。

    一开始雁林绯还有点儿不相信,虽然他与南衿关系并不像洛子忆那么近,但相识这么多年,对南衿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他竟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你用,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只不过有些代价……玉儿……她醒来之后,会忘记关于我、关于我们的一切记忆……”

    “多谢南衿师叔。”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黛以心师叔吧。行了,赶快回去吧,别让你师父担心。”南衿转身走出了炼药房。

    “那……师叔告辞。”

    “碧城。”

    雁林绯一愣,“莫非……南衿他把他最心爱的宝贝——‘洛神花’拿出来了?”

    “没事儿了,还不开心一点儿。”水玉子小声嘀咕道。

    “师父。”

    “真的吗?玉儿,玉儿。”梦亦辰摇了摇她的身体,“玉儿她怎么还是……”

    “不必担心,现在她散落四处的元神已经重新凝聚,只需待元神完全融入她全身……三天之内便可醒来。”南衿说道。

    他把她带回了楚王宫。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了你好几天了。”他一进门,水玉子便说道。“师姐她怎么样了?”

    梦亦辰板着脸,“她没事了。”

    梦亦辰缓缓地将她抱入怀中,望着她的脸颊,静静地坐在那里……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心中又是怎样的百感交集。

    渐渐地,“洛神花”的花瓣停止了抖动,外围金色的花瓣也一片片凋落,随后便化作点点星光,融进了遥画玉的身体。

    浮在空中的“洛神花”只剩下千结丝蕊和几片淡青色的透明花瓣。

    南衿收回真气,“洛神花”也回到他的手中。“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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