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巴桑沉吟良久，才慎重答道：“我不敢肯定，毕竟我没有看到采萱姑娘所食果子。不过以我推断，那些果子倒是无毒无害，反而是那些花儿……”
“花有毒？”
“非也。那些是在乌斯藏最寻常不过的金露梅，药王山附近尤其盛产。这花本身无毒，却是味苦性凉。采萱姑娘在金露梅花丛中坐了良久，必定呼吸了较多金露梅的花粉，加上之后又饮用了吸取极地地*华的山泉水，从而引发了体内的寒毒发作。”
多吉巴桑眼中闪过狐疑，逐渐目光变得柔和，显然相信了凌霜的说辞。凌霜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给自己和这些无辜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采萱姑娘可好些？如果可以，我想带你立即离开这里。”多吉巴桑压低了声音询问。
凌霜不解，问道：“为什么？”
凌霜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巴桑，你知道的，我眼睛看不见。”其实，凌霜看到了那些花儿和果子，只是她并不认识。但是她相信这套看不见的说辞更具有说服力。“我只知道那些花儿有着淡淡的清香，那些果子香甜可口。”
凌霜顿了一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是我吃的那些果子有毒？”
拜谢完毕之后，多吉巴桑才转身问道：“采萱姑娘好生厉害，竟知道是我在这里。”说完目露精光，灼灼看向凌霜，似在探究着什么。
凌霜心里打了一个突，脑子转得飞快，忙将脸转向多吉巴桑朝他勉力一笑，撒谎道：“自我得了雪盲症目不能视，反而对其他譬如声音、气息更加敏感。刚才我醒来，便能感受到巴桑你的气息。”
“那请采萱姑娘好好回忆一下，你们在山上做过些什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我们爬上山看日出，采野花，摘野果，饮山泉，这些都是普通郊游所做的事啊。”凌霜依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采野花，摘野果？你们采了什么花？什么果？”多吉巴桑皱眉追问。
“采萱姑娘不觉得，你此次寒毒发作来得十分蹊跷么？”见凌霜依旧一脸疑惑，多吉巴桑解释道，“你为何会和嘎玛拉则从山上而来？大祭司不是吩咐大家沐浴斋戒的么？”
“是嘎玛拉则邀我上山游玩的啊。”
凌霜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自己腹部犹如万箭齐射射中自己那般疼痛。她被痛晕过去，又痛醒过来。她疲惫地睁开双眼，可惜她的眼睛依然被敷着草药，什么都看不见。她借助天眼看到昏暗的帐篷内寂静无声，不远的角落里有个人影，在烛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显得有些不真切。
“巴桑，怎么是你在这儿？”凌霜的声音极低。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是多吉巴桑。
多吉巴桑只是在闭目养神，一听到凌霜的声音，立即从坐垫上跳起，来到凌霜身边查看，然后双手合十对着天地跪拜道：“采萱姑娘可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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