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她怀里逐渐消失的书言，在她手里倒下的一具具尸体。
荧光的淡绿与血液的鲜红相互交织，回忆起画面来仍然刺目。
缓缓起身，脑袋一阵阵刺痛。
“你又救了我呢···”洛笙歌脸色苍白，有力无气一笑，“在别人眼里你是多么在乎我。”
“休要会错意，你于本王不过···”
“不过一个生子的棋子。”洛笙歌接过他的话，抬起小脸，清澈娴静的眼眸倒映着季繁华挺拔的身影。
季繁华薄唇轻抿，墨黑的眼眸隐有情绪滑过，欲言又止，最后冷然回答，“明白就好。”
“歌儿自然很清楚，还请王放心。”洛笙歌垂眸浅笑，压抑心头闪过的一丝酸楚。
以交易维系的关系总有终结的一天，她总归要看清楚。
她最后悔的是，在精疲力尽时依赖过季繁华，明明···明明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能很好地坚持下去。
“已经到这里了，有何必要还继续装睡。”季繁华冷声说道。
话音刚落，洛笙歌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双眸已经恢复了清亮。
“到时候请看臣妾如何安排···”
哪有什么固若金汤的感情，她倒要看看，洛笙歌是不是真的那么钟情于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
季繁华立于床头，面色平静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子，目光最后落在她紧紧攥在手上的玉簪。
他明白，那个书言的小鬼已经将魂魄注入玉簪，变成一个魂器，且主动与她结了契。
不由冷笑，一个魂魄与人类结契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只为主人生而生，死而死。
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都被割喉而死。
“皇上···”一个带着胭脂香味的倩影扑了过来。
季万宇尚未来得及反应，洛以萧已经扑在他的怀里，一张俏丽的脸楚楚可怜，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月华园，微弱的烛光明明灭灭。
青纱帐挽起，高大的身影被烛光投在纱帐上，隐约晃动。
“笙歌你的意思是···”
洛以萧见季万宇妥协的神情，妩媚的脸浮起一丝笑意。
季繁华指尖颤抖，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那些横尸在地的侍卫们，是他经过重重考验筛选出来的御前带刀侍卫。
“皇上···”洛以萧握住季万宇的手，强迫他看向自己，带着泪花的媚眼直视着他迷茫的双眼。
“那个歌儿无时无刻都想要加害臣妾，仗着有那魔帝的支撑，臣妾私以为，决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季万宇听闻这话，不由看向洛以萧，目光开始变得复杂，这件事，他本不想自己的皇后参与进来。
“皇上怎么才来，臣妾险些丧命···”洛以萧娇嗔道。
季万宇愣愣回过神，懊恼的眼神依然在躺在地上的曹国师尸体上徘徊，随口安慰道，“笙歌，别怕···”
“既然如此，多有打扰了。”
季繁华似笑非笑，带着洛笙歌，化作黑雾，消失在小楼前。
空气中的血腥味依然浓烈，令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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