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得不承认，被照顾的，一直都是自己。如今亦是如此。
“我上辈子一定是你娘亲，才得你如此回报。”
“……”他虽然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南笙回过头，刚想刺激一下楚倾城，却见女子已经故意匀称，尖瘦的下巴几乎能看清骨骼形状，连上次见面时的婴儿肥都遁影无踪。
说是想通了，还不是要折磨她自己。
南笙摇摇头，终是给女子盖上毛毯，轻步到殿外，吩咐宫女准备吃食和药浴。
楚荣耀来到南笙住处时已是黄昏，因为来此从不叫人通报，他的到来并没有吵醒楚倾城。
看了眼榻上深眠的女子，楚荣耀微微挑眉，在南笙眼神示意下随之走到里屋：“国师大人若是觉得深夜寂寞，大可告诉朕，后宫佳丽随你挑选，何必如此苛待自己。”
此时的楚倾城可以说是骨瘦如柴，再加上一路风尘，的确十分狼狈，已经略得男女之事的楚荣耀自是看不上。
南笙已经习惯少年玩世不恭的态度，也知道这只是他用来蒙蔽世人的面具。不得不说，这样的楚荣耀和当初的倾城有些像，而那时他便看穿了楚倾城，此时又怎会被这小子骗过。
不过比起言听计从的傀儡，他确实对现在的楚荣耀比较满意，只是不知倾城是否能拨开云雾找出当年的感觉。
扔下不管这么多年，突然对倾城的反应有些期待了呢。
“皇上过虑了，她是微臣入宫之前便结识的朋友，因为碰到难处，才投奔于微臣。”
从他登基开始南笙便是楚国的掌舵者，但南笙从不逾矩，即使方法不太寻常，即便以前不懂，现在的他也开始明白，南笙才是最为自己着想的人。
哪怕他不是真心，但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掌权。
“哦，看来国师大人当真是最顺朕意之人，朕说皇宫便是国师的家，国师便如此做了。”
即便明白，相处模式却不是容易改变的，且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还能蒙蔽那些没用的朝臣们。
南笙更是将一切看的透透的，闻言只内敛一笑：“承蒙皇上照顾。”
“南笙，有没有饭啊，我要饿死了。”
两人沉默之际，可以说是蓬头垢面的女子晃荡着进屋，拉长的音调带着明显的撒娇。
楚倾城是被饿醒的，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便没有顾及的喊起来，她知道南笙有多细心，缺忽略了楚宫中有着南笙不会公然违背的存在。
时隔四五年，再次见到楚荣耀，她竟有些不敢认，却知道眼前五分稚嫩三分邪魅的少年便是当初那个小萝卜头。
一时间，竟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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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痛苦，无非茫然，有些事，即便是痛，能够确认便是好的。
此时的气氛，让楚倾城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充满朝气，却经常感叹人生，每每都是她受打击。
南笙笑了笑：“打探消息，总要付出些代价。”
能让南笙亲自去做的事情，楚倾城有些猜不准：“风国马上就要不行了，看你的样子，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当初想过各种意外，计划被迫提前亦在预想中。
南笙偏头，用余光注视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他十分清楚此时的楚倾城可以说是执着，但有些事，还是不说透的好，他愿意陪着她任性：“你还知道我辛苦，和你在一起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楚倾城一手捂脸，遮住脸上的茫然：“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就是想不开，放不下。”
过往的回忆从脑中闪过，那是南笙也不想记起的场景，他回过头，手握成拳，语气却听不出异常：“人活一辈子，怎么会没有忘不掉的东西。知道自己放不下，又何尝不是一种释然。”
墨槿瞪目，很是疑惑女子是何时做了这些事情，除了她说去方便，他们都是在一起的。想到某种可能性，他不由心下一沉，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女子。
见过墨槿面具下的模样，楚倾城很清楚自己的坦白存在多大的风险，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再与墨槿周旋：“我知道你是谁，也清楚你的目的，但她我们不是敌人，以前，现在，如果你愿意以后也不会是。你可以派一个人跟我走，我不会阻止他和你传消息，但你不能插手我要做的事。”
墨槿毫不怀疑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他对墨国的身份从来没太过隐藏，但他总有种感觉，她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南笙坐起来，将暖炉送入楚倾城手中，后者顺势躺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楚倾城已经十分疲惫，但头脑还算清醒，她闭着眼睛，捏了捏眉角，笑容有几分无力：“看来你是真没多少把握。没关系，我不会后悔的。只是，要辛苦你了。”
楚倾城走近，坐到南笙脚边的空位，歪头看过去：“怎么弄的。”
南笙可不是会这么随意躺着的人，别人不清楚，她一看便知是受伤了。
墨槿没听出女子话中的深意：“楚妹妹这样做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他撇着嘴，不满的看着楚倾城。
楚倾城笑了笑：“不放心的话就叫人跟着吧，还有，苏乞不会见你，但你要找的人最晚后天告诉你。”
“……”
楚倾城见到南笙时已是半月之后，即便她日夜赶路，这半月也改变了太多。
“你回来了。”南笙躺在榻上，怀中抱着暖炉，看起来十分惬意。
“派人就不必了。”他还不至于连这点风度都没有：“但你要知道，若是骗我，对你绝对没好处。”
见墨槿严肃了脸，楚倾城便知他是认真的，不由眨眨眼，调笑道：“我还是习惯你嬉皮笑脸的样子。”
楚倾城联系到培根，准备到楚国走一趟。
“你去楚国？”墨槿不是没想过她是南笙的人，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惊讶。
楚倾城拍了拍男子的胳膊：“不要太震惊，待下次相见，也许你会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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