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子如此平静，司徒棋眼中杀意更浓，但因心中有疑，他在极力忍着，这两年，能让他隐忍的人并不多，他知道自己变得残忍，甚至让师父失望，但这是他自己的意愿，他不后悔：“呵，你说，一国之君该如何回报伤害自己之人？”
“那要看是昏君还是明君。”
好大的胆子！
司徒棋微眯起眸子：“哦？怎么说？”
楚倾城微垂着头，看上去像是温顺的绵羊：“明君，思民怨，反己过，望民安居乐业。而昏君，重己欲，随心行，专治残忍，草菅人命。”
“哈哈哈。”司徒棋笑的诡异：“当真是伶牙俐齿，难不成军师真的看上了你这张嘴不成？”轻松的语气像是随口的玩笑，却在下一秒变了脸色，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可惜，朕从未想过做个明君。”
楚倾城一脸平静，甚至浅笑起来：“皇上这是要再来一次强抢民女还是报仇雪恨？”
司徒棋冷笑：“陆姑娘好像很有自信。”真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天仙不成。
“自信使人强大，最起码不需要用残忍的手段来证明什么。”
司徒棋再也忍不住，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朕不介意亲手送你下地狱。”他眸光微沉，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令楚倾城呼吸困难，却又不至于出人命：“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楚倾城的脸色有些涨红，目光却是平静，直直盯着司徒棋：“她是谁？”
手上力道重了一分，司徒棋贴向女子耳侧，薄唇轻启：“楚倾城。”
楚倾城有些说不出来话：“你，又是，什么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关于她的问题。
司徒棋听出其中的意思，便知眼前的女子当真认得楚倾城，且听过关于自己的事。
深陷黑暗中的人，有时也会心存希望，只是他们的希望不是得到救赎，而是想要找到能令自己安心堕落的借口。
司徒棋享受着权利带给他的快感，同样渴望自己在楚倾城心中仍旧是之前的司徒棋，即便知道对方已经不在人世，他亦想亲耳确认，楚倾城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司徒棋松开手掌，态度有所收敛，却依旧强势：“朕与她是何关系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说她对你说过什么。”
而另一头，将领们左等右等也不见此次会议的首要人物，要知道这可是皇上亲自强调的重要会议，他不来谁敢开始？更没人敢表露一丝不满。
莫离察觉到不对劲，当即走出营帐，果然未见到本该守在门口的两人。
他冲进两人所在的营帐，只见黑白相间的豹皮上，司徒棋半弓着身子侧躺其上，鲜红的液体从他的手掌下快速的溢出，染红一片毛皮。他却没有在意，只盯着楚倾城，满目震惊，和不敢置信。
而楚倾城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一切，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来人，军医遇刺！”
楚倾城看向说话之人，才渐渐有了表情，只是那笑容并未消减她眼中的清冷：“你来的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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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面对这样的司徒棋，她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白日里，莫离总是将她带在身旁，似乎怕她出什么意外，可终究不能片刻不离。
楚倾城没有资格参加重要会议，连守一都只能守在营帐外头，只是如今的他多了项任务，那就是看住楚倾城。
可他终究只是个下人。
“摘下纱布！”这是司徒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很不好，似乎只要她敢有一丝违抗便会人头落地。
她也没指望会瞒过他。
纱布被一圈圈落下，先是露出双眼，接着是鼻子，下巴。每多露一分，司徒棋身上的气息便冷上一分，直到容颜尽现，他哈哈大笑起来：“陆姑娘，好久不见啊。”
楚倾城在军营中绝对是瘦弱的可怜，也难怪很多人怀疑她的身份。
正值傍晚，各位将领奉命聚集用餐，偌大的营帐内，几人分坐四周，中间一片空地空无一物。
莫离看向对面越发阴郁的男子，从容淡笑：“这孩子比较怕生，军医可不要吓到她。”
待所有将领进入营帐，司徒棋姗姗来迟，他在两人身旁站定，似是心血来潮：“你跟我来。”
这两年，司徒棋的变化守一亦看在眼里，他不敢阻挡，又不能进入营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命要保护的人跟着司徒棋离开，踌躇之下，还是跟了上去。
楚倾城知道他的意思，上次她那般对待司徒棋，以他现在的性子，定不会放过她。可其中细节莫离还是不清楚的，楚倾城笑了笑：“属下知错。”
莫离看向楚倾城，突然想问一问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但也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比起捅破纱窗后的尴尬，还是如今的相处好些，他垂下眸子，没有说什么，却命守一加强了夜间防护。
司徒棋进入军营的第二日，便见到了楚倾城，他也的确认出了她，因为那次的事实在令他印象深刻，这个女子，就算他想忘记也忘不掉。
“这就是军师大人的贴身侍从？果然，不同寻常。”
在场的皆是明白人，怎会看不出皇帝与军师间微妙的关系，都是惹不起的存在，他们只能无言喝酒。
晚饭顺利结束，很多人都松了口气，楚倾城也跟着莫离回到营帐。
“你不该去的。”莫离淡淡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在提醒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表明护姿？
司徒棋亦笑的无害：“自然，我与她无冤无仇的，难道还会找她麻烦不成。”他端起酒杯，掩住嘴角阴冷的弧度。
楚倾城多少看出，莫离似乎有意让她少露面，他能认得出来，司徒棋医术高明，大概更容易认出一个人。
可她的目的本就在司徒棋，又怎么会听从安排呢。
皇帝御驾亲征多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国灭之际，二是为了鼓舞士气。而司徒棋驾临军营并未伸张，只有几个重要人物知道，将士们只知道来了位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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