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城一直盯着男子，闻言点头，却笑的遗憾：“可惜，再也没人能看见了，连我自己也不行。”
“为何？”
“因为她不在这个世界啊。”
墨流桑微怔，以为画上之人是她重要的却死去的人：“可是阿曼就在这不是吗？”
楚倾城呵呵一笑：“对啊，不管身处何方，长相如何，我便是我啊。”
哪怕知道自己失去理智，三观改变，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可，这终究还是她啊。
楚倾城知道墨流桑和司徒棋认为她脑子出了问题，她也清楚自己的变化，可她并不反感，也不焦虑，甚至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慢慢拨开迷雾，快要触碰到那藏于深渊之下的真相。
“墨流桑，你喜欢我吗？”
她知道墨流桑定会惊讶，也可能认为她不过是一时的糊涂。可是，她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墨流桑怔住，对于女子的变化，他可以说措手不及，竟觉得她比之前更让人摸不透。
他注视着楚倾城，眸中是自己都不知晓的认真：“我不知道什么算是喜欢，但，我愿意与阿曼同食一桌，共枕一床。”
女子皎洁一笑，语气轻快：“那就是喜欢了。”
墨流桑淡笑着，并不否认。
楚倾城却为难起来，抽回被握住的玉手，神色间亦无玩笑：“可是，皇宫绝不会是我度过余生之地。我要的，也不是与人共侍一夫，我甚至觉得你一直在骗我。”
墨流桑眸色微暗，不免怀疑楚倾城病况的真假，却也被她毫无紧迫感的质问压的心沉。
他微微一笑，温润柔和：“阿曼在说什么？”
楚倾城摇摇头，掩住眸中的失望，低眉道：“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我累了，休息吧。”
“好。”
她和墨流桑，皆不是拘于情爱之人，或许那晚的缠绵终究留下了什么，可现实终究不会尽随人愿。
“阿曼，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愿意将后位赐给来历不明的女子，可见男子的动心，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江山美人，在墨流桑的心中从来都不是道选择题。
她并未答应，也懒得再说什么。
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便让这迟来的情感如来时莫名，也随风轻轻散去吧。
楚倾城释然一笑，很快沉睡过去，却不知身旁的男子一夜未眠。
短短的两夜一天，改变了太多东西。
楚倾城窝在清曼殿，不再接受司徒棋的邀请，也拒绝墨流桑的好意，只如同自闭患者般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等着该见的人。
墨槿如同之前般跳入室内，也仔细打量着楚倾城，想看出她发生了何事，也试图确定她是否有阴谋。
“啧啧，还以为你病入膏肓了，看来没什么事嘛。”他的人可是听到某人在卧龙殿深夜哀嚎了，那声音可不像是享受。
楚倾城坐在案几前，抬眸轻笑：“看来槿王比我想象的更加关心我啊。”
墨槿挑了挑眉，他可从未见过她如此笑颜，虽然可人，却不容人放松警惕：“阿曼这是在勾引本王么？”
“非也非也。”楚倾城毫不犹豫：“只是觉得自己这样笑起来好看罢了，如此，做起生意也顺心不是。”
“哦？阿曼想好要我做什么了？”单叫他来可没必要惊动墨流桑吧。
“我很快就会离开墨国，你要做的，便是护送我离开。”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墨槿盯着女子，好一会儿才手掌一拍：“好，不过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自然。”
墨槿并未停留多久，她也不怕墨流桑起疑，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尽快找到摘花女中的奥秘。
“阿紫，将那本书拿进宫吧。”
如果人的意志终不能战胜病魔，她不想将如此重要的事置于不确定的将来。趁着还能心平气和，还是尽快解决此事的好。
几十年前的穿越者，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却不是他知晓的模样。
“这是阿曼真实的样子吗？”
“就说阿曼想说的。”
女子眨眨眼，眼珠移向一旁，似是思考自己想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目光一亮，已然想到什么：“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墨流桑闻言温笑：“好。”
“你长什么样子？”
楚倾城勾唇一笑。一炷香时间后，墨流桑便见一个陌生的容颜活灵活现呈于白纸之上。
只是一张脸，一个微笑的表情，却足够见女子的高贵冷艳，那是一双看破红尘睥倪万物的眼。
司徒棋，不够成熟，有着医者的善良，也有符合时代的冷血，却懂得照顾人，心思细腻。
“阿曼，傍晚天凉，和朕进屋吧。”
墨流桑，有女人都喜欢的温柔，不仗势，不落井下石，却是心思深沉，野心勃勃，薄情淡然，和她很像。
神秘兮兮的可爱表情置于楚倾城的脸上实在别扭，却毫无违和，十分动人：“其实我不长这个样子。”
她指着自己的脸，笑的得意。
楚倾城面露疑惑：“你想我说什么？”
她不再隐藏情绪。
消失殆尽的理智在枷锁中挣扎，想要告诉楚倾城，如今的她，丧失理智，精神受创，不再是她。
“总躺着对身体不好，我们出去散步好吗？”
司徒棋退开，看着两人进入卧龙殿，便回到药香殿不眠不休的研究女子的病情。
墨流桑将人扶至床榻，摒退下人，坐到女子身旁，拉起她的手，神色温柔：“阿曼，和朕说说话好不好？”
他眼中的担忧终于明显。
醒来已有一日半夜，楚倾城就如同木偶，虽有表情，却只会顺从。
“好。”
还有二十天，仅剩四次施针，楚倾城从未感受过那般痛苦，也未曾真正深思过父亲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安静的躺在床上，楚倾城目光呆滞，她游荡在陌生的世界，毫无头绪，没有对策。
对于外界的触碰，她不在从容，甚至害怕。面对两个对她嘘寒问暖的男人，她开始思考哪个适合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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