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想过留在宫中？”
“额。”清秀却不失可爱的小脸有一瞬犯难：“奴婢自然知道在宫里有银子赚，只是，女子嘛，最重要的是相夫教子，如果成了老姑娘，可就不好找人家了。”
男子似是被这样的说法逗笑了：“朕，认识个女子。她的想法，恐怕与你天差地别。”
楚倾城将嘴张成o型。
墨流桑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自顾自感叹：“她啊，似乎和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理智，多谋，又不近人情。”
“还只想着自己。”
过了半晌，墨流桑豁然转头，看着一身翠绿的女子：“你怎得不说话？”
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抓到了犯错：“报告，奴婢还没听出皇上是喜还是恶，不敢妄下言论。”
墨流桑挑了挑眉，丝毫不在意对方近乎大胆的坦言：“神医呢？”
被他突然一问，楚倾城先是一愣，接着瞪大双眼：“啊，我忘了神医大人要奴婢拿草药，完了完了，皇上，奴婢这就去叫神医大人。”
伶牙俐齿，莽撞单纯，吗？
墨流桑淡淡一笑，便接着喝起鸡汤来。又，没有枸杞啊。
“哟，聊天可还愉快？”司徒棋蹲在药炉旁，一脸傲娇。
嘿，看他阴阳怪气的。
“能和皇上陛下聊天是奴婢的荣幸，神医大人可练好了仙丹？”
娃娃脸摸着下巴，片刻后认真道：“凡间的药材实在没品，炼仙丹自是需要时间，小翠莫急，待本神医炼出，定拿你试药。”
“哎呀，多谢神医大人恩典，小女子义不容辞。”
司徒棋嘿嘿一笑，不再逗乐：“话说，马上就是新年了，除了那件事，你可有什么愿望。”
这小子倒是心细，不过，实在不可靠。
“没有。”就算有也不用你帮忙啊：“对了，皇上找你呢。”
……
脱下龙袍，男子一身淡青浅衣，总让人错觉他仍是之前那个病弱温和的瑞王爷。司徒棋迈过门槛，竟有时过境迁的不真实感。
“皇上，你叫微臣。”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会逍遥一生，也终将猛虎错看同类。
男子抬起头，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闪过流光：“朕，今日来是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他何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不，该说他何时懂得征求意见。
这几年，也见识不少尔虞我诈：“皇上吩咐便是。”
“朕。”难得的，他竟有些犹豫：“朕想要小翠。”
心下一沉，面上却是微愣，看似惊讶：“小翠？”接着口气无奈：“皇上，你若是真的看上了，微臣自然不会舍不得一个宫女。”
“你愿意？”
司徒棋眨眨眼：“臣有什么不愿意的，她就是有点学医天赋，但终究是女子，皇上喜欢的话。”话锋一转：“也不知那丫头会不会做傻事。”
还是，知道了吗？
“什么傻事？”眸中疑惑不是作假。
司徒棋耸耸肩：“皇上也知道那丫头油嘴滑舌，胆子也大，不瞒你说，她不下一次跟臣抱怨，说后宫娘娘们大好青春都消磨在这深宫内院中，实在可怜，哪怕嫁个莽夫，也至少自由，长寿。”
男子轻轻一笑，终是没再提要人之事。
男子悠然淡笑，没在继续此话题：“小翠，出宫后想去做什么。”
敛眉轻笑：“皇上说笑了，女儿家，还能做什么，再过两年奴婢就十八了，自是要嫁人的。”
“小翠，今日的鸡汤淡了。”
来来往往半个月，做为一个心思玲珑巧言善辩的宫女，楚倾城也是硬着头皮与墨流桑说了几句话。墨流桑似乎也看得上她，偶尔会指教两句，比如鸡汤上的事。
楚倾城暗自抽抽嘴角，比起探讨病情，她倒觉得某人对这鸡汤更上心。要不是司徒棋保证墨流桑没有发现，她都要认为他是故意的了。
温声暖笑，像是诱骗少女的怪蜀黍。楚倾城甜甜一笑：“回皇上，小翠家在清河县东林区，贫民之地，怕是皇上没去过。”
“清河县啊。”清澈温润的双眸略带沉思：“朕还真去过，东林区的墨小茶清静茶优，倒是个放松养性的好去处。”
萌蠢的眨眨眼，面带疑惑，却是没有提问：“奴婢进宫有两年多了，怕是新开的茶馆，不过能得皇上夸赞，过不了几日怕是就名声大噪了。”
司徒棋怕极男子看出端倪：“皇上节哀，王妃已经去了。”
“不，朕总觉着，她就在身旁。”似悲似叹的话让另外两人心中一震。
楚倾城更是警惕起来，微眯双眼，注视男子的后背思忱着他话中的深意。
“是，奴婢知错。神医大人说皇上近日不宜吃咸，请皇上恕罪。”不知觉，两个人慢慢熟络，她便不必动不动就下跪。
男子沉吟一番，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这丫头倒是细心，老家是哪里的啊。”
墨流桑本就是她生命中的红尘过客，又何必花心思去挖掘一些可能让自己陷入其中的事呢。五个月，会很快吧。
从那日起，墨流桑隔三差五便往药香殿跑，要不是殿中住着神医，皇上身体又实在不咋地，宫人们怕是要认为皇上金屋藏娇了。
楚倾城微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将鸡汤轻放在男子身前，不想他却盯着她叹道：“刚刚，朕还以为阿曼回来了。”
女子安静的不抬一眼的退到一旁。
“你就不好奇他的事吗？”男子离开后，司徒棋终于忍不住问道。
将短袄往下拽了拽，女子挑眉看去，眸光微闪：“好奇什么，他如何一步步引君入瓮还是与神医大人步步为赢的事？”
司徒棋一怔，一时被噎的喉咙发紧，他想解释自己不是……可是，不是什么呢，他与那人所谋之事，又何止一个皇位那么简单。
尴尬之际，司徒棋突兀道：“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竟是从楚倾城那里学来的金句。
身着明黄长袍的男子看过去，良久，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不管阿曼在哪，她永远是朕的妻子。”
司徒棋有些忐忑，奈何对方根本不提那件事，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自己的身体。
“阿曼？”
突然的轻唤，让司徒棋一愣，更让端着鸡汤进屋的女子心中一跳，面上却是没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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