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却摊了摊手臂：“老朽可没说有北海。”他只是说公子眼光好。
楚倾城敛眉笑了笑：“清月何处寻。”
摊主这才正视起来人：“何处寻明月。”
“月在心头。”
知道暗语的可不会是无名之辈。
摊主立即笑了起来，却不是故意讨好的神色：“见公子面生，公子请说。”
楚倾城自然是从四大侍卫那里得来的消息，她扔过钱袋，靠在摊位上，道：“难输赌坊最近出了个手气不错的小子，身份。”
摊主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却是摇起头来，扔回钱袋，他笑道：“不满公子，那块石头前日便出手了，大家都知道，老朽这里从不会有相同的样子。”
“哈哈。”楚倾城低头笑了几声，似是毫不在意对方的说辞，又将钱袋扔过去，道：“我知道大伯定不是爱财如命的人，但想必您也知道，身为下人，不过是得了主子欢心才会好过，不如您先看看里面的东西？”
老头一直在打量楚倾城，天色昏暗难辨肤色，举止言行不似下人，却又没有上位者的威慑，看着倒像个商人。
只是……
不待老头拒绝，楚倾城又道：“既找到你，自是知道你的规矩，不过我家主子可不是与你第一次交易，本来主家也没看上这些，讨女人换新嘛，您理解吧。”
竟知道他的规矩，老头突然轻笑起来，看起来倒有几分慈祥：“既然贵人急切，老朽只能拿出家底的存货了，只是还需麻烦公子亲自去那，这是地址。”
楚倾城接过纸条，却见老头连看都没看钱袋里头一眼，直接扔进了身后的木桶。楚倾城挑了挑眉，心道这黑市也不是很黑嘛，敢这么随意，看来这地方很少黑吃黑啊。
纸条便是消息，只是楚倾城的脸色就没有与人交谈时那么好看了。
“高山之东主。”
谈论皇家内室是重罪，人们便叫其高山，皇宫东主，不就是东宫的太子吗？前天，也就是说她第一天便被人知晓了身份，她可不觉得自己这张脸已经具有如此大的知名度了。
楚都小小黑市的消息尚且如此，她倒是好奇其幕后之人是何方神圣了。
摊主再看楚倾城一眼，才慢悠悠起身道：“公子好眼光。”语气甚是懒散，听上去丝毫不在意买主的情绪。
轻搓红石，楚倾城哦了一声，静默两秒后又疑惑般的咦了声，纠结道：“我好像记错了，北面似乎只有荒漠呢。”
“哈哈哈，本神医以后再也不用愁钱啦，可以嘛你。”
瞥了眼接近癫狂的丝神医，楚倾城有些怀疑莫离的抠门程度。
“我先走了。”
不快不慢的步伐，加上目不斜视的神情，任谁也看不出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其实楚倾城是不想来的，黑市便是做黑道的买卖，上辈子她就对黑道不感兴趣，却是了解几分。你出钱，我出力，交易过后谁也没见过谁，如此确实干净利落，但既为黑，如果有人出更多的钱，他们也不是不会考虑出卖上个合作者。
黑道有自己的原则，但不是所有人都遵循。
楚倾城走到一摆着各种石头的摊位面前，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见摊主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没反应，微挑眉毛，笑道：“这可是出自北海的红卵石？”
司徒棋顿时亮了双眼，对啊，反正快要拿不了了，赌坊又跑不了。眼珠一转，司徒棋上下打量起楚倾城来：“你打扮成这样不是专门来给本神医送钱的吧。”话说他刚发现某人今日竟脱下了闪瞎人眼的金丝镶边锦衣。
楚倾城抬了抬手臂，不以为意道：“锦衣固然华丽，却是不如这罗衣柔软轻便。”抬了抬嘴角，语气带了丝漠然：“至于我为何来此，就劳烦神医公子操心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司徒棋眨了眨，接着嘴巴一撅，心道要不是怕你谋害本神医谁稀得问，哼。说完便向与楚倾城相反的方向走去，早把另一个消息忘了彻底。
像前两天一样在坊门分道扬镳，楚倾城却在转角处走向了并非通向皇宫的方向，穿过昏暗的街巷，走过不算太长的荒地，最终走进树林。
东坊郊区的黑市，每到黄昏时刻便会热闹起来，有贩卖稀有商品的摊主，有专做海外交易的蓝眼商贩，总之都是违法的东西。
只是接下来的事就更有意思了。
楚倾城接连去了赌坊三天，赢钱赢到手软，当然，软的是司徒棋。但三天来楚倾城没有受到丝毫骚扰和跟踪，就像是这楚都最火的赌坊真的是个来去自如的地方。
司徒棋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好消息好消息。”
楚倾城扯了扯嘴角：“来日方长，你也知道我不是很忙，经常带你出去赢钱也不是不可以。”
男子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唇畔的弧度却是玩世不恭：“不必。”没那必要。
千山万水的本职中本就有隐匿保护，虽一半被楚倾城派到别处，但她可没傻到整天自己一个人到处跑。不管是出于灵魂深处对武功的质疑还是怕暴露，只要不是必须其他人的事，她都会让人暗中跟着，所以上次遇刺时被放走的小喽啰不过是钓大鱼的线。
那些青衣人辗转多处，山和万跟了两天才发现他们的据点，让人想不到的是占据楚国东坊赌业多年的地方竟还是个杀手雇佣地，虽说这杀手有些low吧，可丝毫不影响楚倾城对它的兴趣。
厚重院墙，五六米高的阁楼上，一消瘦身影懒懒的靠在窗边，脸上尽是兴味，而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楚倾城离去的方向。
“少主，可用跟踪？”
有司徒棋这么个咋咋呼呼的存在，楚倾城自然很快就受到了暗处之人的关注。勾了勾嘴角，见赢得差不多了，便拉着越战越勇的傻小子离开赌坊。
“喂喂喂，干什么，我还没赢够呢！”
“我还没听说过有人会嫌钱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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