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进入沼泽之后发现有大批的兽人开始向着帝国的边境聚集。”
说道这里，莱斯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见莫里斯没有任何表示，莱斯利才又继续下去。
“他们并不是入侵的军队，而是逃亡的难民。兽人内部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危机，大人正是准备去查明兽人的危机是什么。
根据大人所说，帝国必须做好防御的准备。
以往的兽人入侵，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抢占人类的资源，因此他们不会抱有必死的决心。
但是现在，他们冲击人类的领地是为了生存，因此……
“因此，如果兽人集结完毕向人类发起进攻后果会很可怕。”见莱斯利短暂地沉默了一会，莫里斯将莱斯利没有说完的话给补充完了。
“没错。”莱斯利沉重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知道这部分兽人已经有一部分吧受到萨利安的控制，莱斯利肯定会感觉更加沉重。
一直站在莫里斯身后的小莫里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父亲，我们必须在兽人们集结起来之前向他们发起进攻！”
但是莫里斯却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抬起头看了莱斯利一眼，道：“相比萨利安对此有不同的意见吧？”
莱斯利点了点头，道：“大人说，帝国最好只在边境做好防御。他认为帝国表现出任何进攻的姿态都是不可取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上位者，在面对不同的意见时，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轻易表态。
他需要做的就是让对方自由发挥，直到对方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图。
因此莫里斯在听到莱斯利的意见之后只是淡淡地说道：“说说理由。”
“我们观察到的兽人难民大多都不是成建制的出现，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已经与原来的部落走散了。
如果兽人不是遇到了巨大的危机，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莫里斯再次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莱斯利的分析。
帝国最了解兽人的领主有两种，一种是与兽人为邻的，还有一种就是统揽全局的。
莫里斯作为后者对兽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因此在将莱斯利所说与脑海中的情报进行对比之后莫里斯就挥挥手，让莱斯利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沼泽中待了将近10天的时间，一开始逃亡的兽人并不多，但是到我们离开的时候，逃亡的兽人数量开始变多起来。
这也就意味着兽人内部的危机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小莫里斯听到这更是直接喊道：“父亲，这正是我们进攻兽人的好机会。”
在小莫里斯看来，此次进攻兽人就是为自己的父亲博取威望的机会，现在兽人内部产生了危机，正是进攻的好机会。
萨利安是他们的敌人，他的建议肯定不怀好意。
但是莫里斯依然不置可否，他继续看向莱斯利，想要看看后者还有没有新的观点。
“我家大人认为正是因为如此，帝国才更要做好防备而不是进攻。”莱斯利很坚定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兽人内部的危机很有可能就是兽人内部出现了一个强人，他想要统合兽人才会导致兽人逃亡的？”小莫里斯直接开口反驳道，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父亲并不站在自己一边。
因此，他想通过反驳来试探父亲的真实意图以及原因。
但是听到自家儿子的反驳，莫里斯却只是笑了笑。
不过他也还是为自家儿子解释道：“如果兽人当中出现了强人，那么萨利安他们观察到的现象根本就不会发生。
冲破人类的包围是所有兽人一直以来的愿望。
如果是有强人出现，那么所有的反对只会存在于顶层的兽人当中，底层的兽人是不会因此而逃亡的。
我们的哨塔不是也观察到了这些现象吗，能思考是好事，但是不能胡乱的思考。”
最后一句，表面上看莫里斯是在教训自己的儿子，但实际上也是在警告莱斯利，如果他们说谎，莫里斯是能够察觉得出来的。
小莫里斯低下了头，默默地退回到莫里斯身后。
而莫里斯在教训完了自己的儿子之后直视着莱斯利道：“就算如你所说，我仍然打算进攻兽人呢？”
“那么大人，我想您很清楚这种现象背后意味着什么。
如果有能够威胁兽人的危机产生，而且这股危机还在向外扩张，那么它最终也有可能波及到人类。依我看即便是进攻，帝国也应该在做好彻底的防御之后。”
这一次，莱斯利没有退缩而是直视着吗，莫里斯的眼睛说道。
但是莫里斯摇了摇头，“年轻人，如果你没有新的理由，那么我依然坚持我的决定。”
小莫里斯在听到父亲的话之后露出了一抹微笑，这正是他想要的，他想用一场战争来向父亲证明自己。
没有谁比小莫里斯更渴望这场战争了。
“说吧！”一直没有开口的卡特琳娜对莱斯利道。
莱斯利郑重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像是重新确认一遍对方所说的话。
而卡特琳娜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终于，莱斯利将手伸向了后背。
那是一把被白布包着的东西，看上去是一把武器。
这让小莫里斯有些紧张，他将右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不过他的手很快就被自己的父亲按住了，“如果两位施法者阁下想要动武，不需要这么麻烦，放轻松一些孩子。”
莱斯利听到莫里斯的话之后笑了笑，然后道：“我家大人很清楚摄政大人您想要发起进攻的原因。
但是他依然坚持防御这一观点，大人的原话是至少要在他回来之后再发起进攻。”
“这样的话可说服不了我。”莫里斯见莱斯利开始解开那把武器上的束缚不由得笑道：“难道阁下您真打算如犬子所想，准备用武力说服我吗？”
“不，大人严禁我们动用武力，我现在只是在给您您一直要求的不能拒绝的理由。”
随着莱斯利话音落下，捆住莱斯利手中那把武器的绳子被完全解开。
白布落地，立刻露出了那柄武器的真容。
那是一把剑，但是并不是一把凡剑。
“这是？！”大小莫里斯同时出声，但是两者的语气是不一样的。
莫里斯只是有些惊讶，在看到武器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想到了武器出现的意义，因此他的惊讶很短暂。
但是小莫里斯则不同，他的惊讶中混合了羡慕、嫉妒以及不可思议等种种情绪。
“这是晨曦之主陛下赐予我家大人的信物，我家大人知道莫里斯大人对我家大人的建议会有所迟疑，因此他以晨曦之主的名义起誓，他的建议绝不会危害到帝国的安危。
因此，他请求大人，请先在人类与兽人的边境加强防御工事，并尽可能地将进攻推延到大人返回为止。”莱斯利颇有些意气风发地说道，和之前的畏畏缩缩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你家大人回不来了，难道也要我们无限期地等下去吗？”小莫里斯反问道，不过这已经算是他的最后一搏了。
“那就以三个月为限。”莱斯利没有过多思考，立刻回答道。
显然这也是萨利安安排好的。
“好，那就三个月。我累了，如果没有更多的信息，那么阁下也先回去休息吧。招待不周还望阁下谅解。”莫里斯在做了决定之后就不打算多留莱斯利以及卡特琳娜两人了。
莱斯利缓缓地重新将圣剑包裹好，一边对莫里斯道：“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大人交代过，他获得圣剑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希望能够低调处理，因此还希望大人能够代为保密。
大人他也不希望您因为他拥有了圣剑而另眼相待。”
莫里斯冲莱斯利挤出一个微笑，道：“那就谢谢你家大人了。”
说完，莫里斯便目送莱斯利以及卡特琳娜离开了自己的营帐。
待两人刚一离开，小莫里斯便忍耐不住了。
“父亲！”小莫里斯喊道，“我们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计划？”
“难道你不明白那把剑的意义吗？”莫里斯低沉着声音吼道。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莫里斯冷笑一声，道：“我们进攻兽人是为了什么？威望！
那把剑又意味着什么？更大的威望以及信仰！
只要那把剑还在萨利安的手上，那就意味着他立于不败之地了。
一个施法者以晨曦之主的名义起誓？”
说到这莫里斯露出一个不屑地表情，然后低吼道：“他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那么我就什么事都做不成！”
“父亲，我们还可以质疑那把剑的真伪，只要我们能证明他那把剑是假的，那么他就威胁不了我们。
还记得他的狗离开的时候说要您替他保密吗？那就是心虚的表现！”
或许是因为原本准备好的证明自己的计划落空，一向沉稳的小莫里斯显得有些癫狂。
而正是他的这幅表情，让莫里斯愈发的反感。
莫里斯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儿子，“质疑？你是想将萨利安拥有圣剑这件事搞得整个帝国都知道吗？
难道你忘了帝国的信仰是晨曦之主了？
有了那把剑，即便是他做到皇位上也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人家想要低调处理已经是放我们一马了，你还想主动去找不自在？”
“可是……”如果是平时，小莫里斯是不敢反驳自己父亲的，但是现在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没有什么可是。”莫里斯用力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随后又恶狠狠地道：“他是施法者，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光明正大的亵渎神祇。
我不认为他敢于伪造圣物！
事实上看到圣剑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在他从学院来到帝国之间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手中的那把圣剑就是真的，这点无可置疑。
因此如果还想让我们的计划成功的话，那么我们最好按照他说的去做。”
说完莫里斯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这个结果也并非他所期望的。
当莫里斯抬起头，看到捂着脸的大儿子的时候，他的怒火再一次窜了起来。
“现在，给我滚出去！”莫里斯大声地吼道。
小莫里斯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再也没有看莫里斯一眼。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小莫里斯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怨恨，这种情绪之前并非没有过，但是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种情绪是针对莫里斯产生的。
(本章完)
在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莫里斯提高了自己的声调。
这让莱斯利一个激灵，他迅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对莫里斯道：
莱斯利有些惊讶于对方的反应，讷讷不语。
而在另一边，卡特琳娜则像是旁观者一样在一边不乏一语。
“他既然让你们先行返回，肯定是有情报要先交给我或者说是帝国。
在我看来你们还是太嫩了一些，因此萨利安肯定和你们交代过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你们的身份特殊，我也不能逼迫你们，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些你们可以透露的信息。
所以，莱斯利先生，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但是，卡特琳娜终究是个女流之辈，在施法者当中没人在意你的性别，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哪怕你只是一名孩童也能获得尊敬。
但是在贵族之中并不是这样，一个人的出生、性别便决定了他能否得到尊重。
萨利安已经可以算是帝国贵族当中的异类了，如果他再让卡特琳娜代表自己出面，那么他在帝国的社交圈会进一步缩小。
而我也很肯定，你们是有了发现才会让他做出深入沼泽的决定。
如此一来，你们肯定会对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有所保留。
一时间双方再度陷入了沉默。
半晌，莫里斯似乎才消化了萨利安孤身一人潜入沼泽这个消息，然后才开口道：“你家大人都交代了你什么，一起说出来吧。”
不过卡特琳娜并没有开口，之前已经约定好了，一切对外事务交给莱斯利负责。
事实上不管是萨利安还是莱斯利都很清楚，在莱斯利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卡特琳娜比莱斯利更适合这个位置。
“大人他准备一个人深入沼泽。”按照萨利安所说的，只透露关键的信息，如果没人问起那么就什么都不说。
莫里斯听了莱斯利的回答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多问什么。
这让莱斯利松了口气，他本来以为莫里斯还会问萨利安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对方却出乎预料的什么都没有问。
莫里斯见莱斯利与卡特琳娜良久吗，没有说话倒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等着对面开口。
莱斯利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按照萨利安之前交待地回答莫里斯。
“你们的领主呢？”当莱斯利以及卡特琳娜带着萨利安的手下回到帝国一方的营地，还没来得及安顿，便被莫里斯摄政请了过去。
莫里斯的声音很平和，但是却足以令人生畏。
这让莱斯利显得有些紧张，而卡特琳娜却表现得相当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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