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通过响应这个试炼位面的召唤法阵进入这里的。”克拉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道。
巫妖已经属于亡灵了，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呼吸这种生理活动了。克拉克之所以是喘着气和上来按说话，正是因为反抗奴役契约的恶果，契约的反制措施是直接打击反抗者的灵魂的，因此灵魂的本能反应，让克拉克做出了如同生者一样的动作，哪怕这对克拉克来说毫无必要。
“根据我的猜测，这个法阵应该对被召唤的对象有所限制才对。所以说具体一些，你是怎么进来的。”萨利安问道。
这就是大多数契约的局限性，除了炼狱的魔鬼，没有那种生物能够有充裕的时间去拟定一份冗长而细致的契约。因此，这样的契约就会存在一些漏洞。
因为这些漏洞并不致命，因此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些细节。
不过漏洞终归是漏洞，就像刚才萨利安问克拉克的问题，克拉克无法违背回答萨利安问题的命令，因此他就用最简练的语言来回答萨利安的问题。
在不透露更多信息的同时服从萨利安的命令。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萨利安事无巨细的询问克拉克就好了。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即使是神祇偶尔都会出现疏漏，因此萨利安如果想从克拉克嘴里问出更多的讯息，就必须仔细地询问。
“达到法阵的要求就可以回应召唤了。”克拉克的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
“你是怎么达到法阵的要求的？”萨利安问道，即使他对克拉克无赖式的回答有些恼火，但此刻他也不好表露出来，毕竟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名导师正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只需要降低实力就能够通过了。”克拉克说完突然就剧烈的吼叫了一声。
萨利安警告道：“你知道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因此你的回答必须按照你对问题的理解来回答。随意不要再遮遮掩掩了。这是对你的警告，如果你的回答令我不满意，你会后悔的。所以，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萨利安之前通过契约对克拉克施展了灵魂鞭笞，这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之上的法术，因此即便是克拉克这种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疼痛的巫妖，在被灵魂鞭笞击中后依然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太软弱了。”克拉克回过神来对萨利安说道。
“什么？”
“我说你太软弱了，即使是对我——生灵的死敌，一直巫妖施展灵魂鞭笞你都会露出不忍的眼神。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悲哀。”克拉克说完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出现在他干瘪的脸上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回答我的问题。”萨利安又重复了一遍，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就是大多数现代人的通病，只有物质的满足才能让人充满泛滥的同情心，萨利安性格的养成是在原来那个世界，因此萨利安身上就带有一些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所不具有的同情心。
好在克拉克立刻就开口回答萨利安的问题了，这也避免了萨利安沉浸在尴尬之中。
“进入这个你所说的试炼位面主要有两个限制条件：第一是限制投影，投影大多是高层魔法生物常用的手段，在避免本体陨落的同时，可以取得召唤的收益以及加强与物质位面之间的联系。
如果你口中的试炼者都是如你之前的那些同伴一样的话，那么这个限制是非常正确的。
在弱小的时候接触这些高层次的存在很容易被他们反客为主，不管是善良阵营还是邪恶阵营的存在都是如此。”
“但是你还是进来了，据我所知向你这样的巫妖大多都会选择投影的。”萨利安说道。
“因为我是本体进来，在我和你订下契约之后你应该明白这点，投影能够签订的契约只能是被召唤的一方占主导地位的契约，也就是说你并不能奴役一具投影。”显然克拉克的回答还不能令萨利安满意，因为他的话还没说完，因此克拉克立刻补充道：“我是本体进来的，这也就意味着我需要面对召唤的第二条限制——实力。”
克拉克坐直了身体，然后才继续回答道：“这个法阵的限制限制了实力，但是我们都知道实力是一种很模糊的标准，实力包含了许多方面，但对于可召唤的生物来说想要评判实力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判断被召唤者自身携带的能量的多寡。
据我的推测这个限制大概就在卢锡安这个层次。”
萨利安点了点头，克拉克的回答基本和自己的推测一样。
“说点我不知道的吧。”萨利安说道，这既是便是自己听明白了克拉克的话，也是在警告克拉克他说的话萨利安都有自己的判断，克拉克别想利用契约的漏洞糊弄过去。
“所以，我想要进入这个位面必须要降低自己的实力才行。”克拉克说道这里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显然他对自己能够进入到这个试炼位面感到相当满意。
“只要是存在了一定时间的巫妖就绝对不会有实力低于卢锡安的。”克拉克说话的时候还瞥了一眼卢锡安。
好在萨利安即使制止了卢锡安的鲁莽举动。
“想要达到能够响应这个位面召唤的标准，只有刚诞生的巫妖以及……”
“重新复活的巫妖。”萨利安在克拉克没有说完之前抢先回答道。
这么一来克拉克能够出现在这里也就说的通了，之前没有想到是召唤的时候，萨利安本以为这里的环境是自然产生的，因此先入为主的认为这里的亡灵生物都是在这里诞生的。
因此，即使之后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但还是下意识的将克拉克视为刚诞生不久的巫妖。
这也是萨利安盲目迷信学院的结果，如果从试炼的目的出发，一只刚刚诞生不久的巫妖确实能够增长试炼者的见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克拉克实际上是一只刚复活不久的巫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克拉克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抑制不住了，他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也觉得太巧了。在我最需要离开的时候，机会就出现了。
我是在这个位面的发出召唤之后立即转生的。像这种大规模的召唤，都会形成一个稳定的召唤通道，而这样的召唤通道大多都会存在七天以上。因此在我收到召唤的邀请之后，立即结束了生命。很疯狂对吧？”
“但是还有更疯狂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加快复活的进度，我选择放弃了一部分实力将转身的时间压缩到了三天之内。这是计算过的，将时间压制在三天以内，下降的实力刚刚好，所以我就出现在这了。”
克拉克的解释并不算太复杂，但是却省略了许多信息，但是萨利安却很明白克拉克想要说的是什么。
之所以大家都没想到克拉克是一只转身的巫妖，一是因为根本就不会想到有巫妖会在受到召唤的时候立即自杀；
二是因为巫妖复活的时间普遍很长，即使是刚诞生的巫妖想要复活的话——假设刚诞生的巫妖已经有一枚命匣了，最少也需要一周的施加。也就是说实力越强大的巫妖想要复活花费的时间也就越长。
三是大多数巫妖都会在命匣处存放可以在复活后迅速恢复实力的物品，因此基本上没有哪个头脑正常的巫妖选择降低实力，尤其是消耗一枚宝贵的命匣来满足召唤。
因此也绝对不会有人能想到克拉克反其道而行之，通过加快复活的进程来削减自己的实力。
实际上克拉克这一步走的相当冒险，他为了符合召唤的条件放弃了大部分实力。从他表现出的对灵魂法则的了解来看，他现在的实力与他原本的实力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果他的敌人在他复活之后出现，如果在他复活之后发现召唤已经结束，那么克拉克所付出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这一切即使是对巫妖来说都是相当疯狂了，因此克拉克说道这里的时候才会面露得色，因为他成功了。
不过克拉克能够从这次召唤中得到的并不多。
等等，萨利安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从这次召唤中能够得到什么？”萨利安严肃的问道：“或者说这次召唤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了。”
克拉克的脸色再次按理下来，他一直想要隐瞒的东西来要被萨利安发现了。
萨利安一直在观察着克拉克的表情，虽然巫妖通常来说不会有多少表情，但这样做能够带给克拉克一些压力。
因此，萨利安很快就发现，在自己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克拉克的脸色一点一点的便了，道最后克拉克的眼神中甚至出现了一丝哀求。
(本章完)
在抵抗契约的约束时克拉克根本就无法做到组织语言去说服萨利安。
萨利安在心中默数，当他数到零的时候克拉克终于开口了。
“你……会……后悔……悔……的！”克拉克警告道。
克拉克本以为在自己发出警告后萨利安至少会有所表示，但萨利安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最终还是放弃了，眼眶中燃烧的灵魂火焰开始褪去，克拉克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因此他只能短暂的抵抗萨利安的命令，而无法做到违背。
实际上克拉克的行为只能算是推迟了对萨利安命令的执行。
克拉克希望通过推迟执行命令的方式让萨利安收回自己的命令，只不过他自己也低估了契约的束缚力。
萨利安没有过分的举动，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
之前对着监视自己的魔法波动说知道有人在看，就是为了吸引正在监视整个试炼位面的导师们的注意。
萨利安只需要让克拉克在所有导师面前说出学院在这场试炼中的纰漏，就很容易让学院的导师们知道学院是理亏的一方。
虽然能够抗拒奴役契约的命令非常了不起，但克拉克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契约是由克拉克自己起草的，因此契约中的束缚克拉克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他能抵抗萨利安的命令不过是利用了契约的漏洞。
“不。”萨利安很平淡地拒绝道，通过与法术书之间的联系萨利安知道克拉克的抵抗已经开始减弱了。
一只能够抵抗奴役契约的巫妖，萨利安突然笑了笑，接下来的事情一定非常有趣。
当然这样的方法只能用在讲道理、重视名誉以及有良好修养的人身上，显然埃尔维斯院长就是这样的人。
因此萨利安回过头看向克拉克道：“说说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吧。”
克拉克的眼眶中开始冒出火光，那是克拉克的灵魂之火。
淡蓝色的火焰时明时暗，显然克拉克在拼命抵抗与法术书之间的契约，因为那是克拉克最珍贵的秘密，从刚才萨利安的话里克拉克清楚的知道此刻在场的不止萨利安和他自己。
“就……我们……们，两个……”克拉克嘶哑的声音从牙齿缝中断断续续地挤了出来。
如此一来导师们选择站在萨利安一方也就顺理成章了，埃尔维斯院长虽说是整个学院的领导者，但学院中的许多事务都有赖于戴奥根尼斯家族以及学院中的导师的支持，因此后两者的意见也非常重要。
只要导师们站在萨利安一方，之后埃尔维斯院长不管通过什么手段给予萨利安补偿都不会引来激烈的反对——戴奥根尼斯家族是绝对不会站在家族后辈的对立面的。
萨利安根本就不在意埃尔维斯院长是否会出现，萨利安的经验告诉他当自己占着理的时候就不要表现得咄咄逼人，因为人是一种容易被情绪所玩弄的生物，过分的胁迫就会招致反感，这时候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很多人都喜欢在自己占理的时候一步一步地打压自己的谈判对手，这样的行为除了能够获得一些虚无的快感以外，对事情的推进毫无帮助。
相反，如果在自己占理的时候表现得克制以及适度的退让，则会让无理的一方心生愧疚，从而获得更多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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