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来，伸出手，我看看。”
吕四方攥着素红的手，反复端详着，“女人手指短，不愁吃和穿。”
“哎哟!”素红猛地把手缩回去，“你捏疼我了。”
“噢，我这个人呐，一工作起来就太投入，太投入，我就是太认真了，干什么事儿都是太认真了。”
“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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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聚集在会议室，心中都犯着狐疑。有人小声嘀咕：“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武端义坐在正位，“召集大家来，是有重大事情需要研究决定。有群众举报胶北区区长白长秋受贿、生活腐化等严重违法违纪问题。”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开始往每个人手上发材料。
武端义继续说道：“对于白长秋的举报，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我提议立即展开调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大家有什么意见？”武端义问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的气氛无比压抑。
李天亮晃悠着油亮的秃顶大脑壳，干咳两声，略一缩背，“《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怎么能贸然采取措施呢？”
曾二江试探着说道：“武书记，此事是不是从长计议较好？”
武端义腾地站起身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老百姓已经把证据摆在我们面前了，怎么能说没弄清楚情况，还要怎样从长计议？这样和稀泥，党纪国法威严何在？我们怎么对得起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我希望同志们头脑中多一些大是大非，少一些人情世故。如果大家不同意对白长秋展开调查，我会直接将证据提交给省纪委。”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既然武书记这么说，那我同意。”李天亮说道。
“我也同意。”曾二江舒了一口气。
其他纪委常委也纷纷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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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有什么事儿要问的？”
“你帮我算算，我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吕四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便斩钉截铁地说道：“女孩!”
“哦，太好了!我也盼着是个女孩。”素红很高兴。
吕四方点点头。
素红掏出钱包，“大师，多少钱？”
吕四方眉头一皱，“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一般不愿意提钱。但是，不给钱你又过意不去。我看这样吧，等你生了女孩，就送过来1000块钱，千金嘛。要是生了男孩，我分文不取。你看怎么样？”
“好，好，那一言为定。”
“咱们加个微信吧。”
“大师还有微信？”
“你知道21世纪的大师跟以前的大师，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区别？”
“21世纪的大师懂得高科技。”
“噢。”
“以后啊，想算卦，发个红包就行。省得你还得跑一趟。”
“那太方便了。”
“记住了，我叫吕四方，是吕洞宾的第40代传人。”
“微信加上了，谢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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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固定的调查地点？”王若刚问。
“已经好几年没有调查过干部了，哪有什么固定地点？”
“啊？！难道这几年都没有违法乱纪的事儿？纪委岂不是白设了？”王若刚问。
“这个不太清楚。”
王若刚选出三个人，“你们三个人，负责案件调查所需的车辆和食宿。选择的地点要相对偏僻，吃住方便。招待所、宾馆、培训中心都可以。你们现在就抓紧时间去办。”
三个人领命而去。
王若刚对剩下的六个人说道：“你们几个人，保障被调查人员的人身安全。”
地点很快就找到了，选在郊区一家不起眼的招待所。王若刚便领着六个人赶了过去。王若刚逐一检查现场，“只用一层楼房，禁止在一楼以上接触当事人。”
王若刚仔细查看各个房间。“在陪护室、办公室、谈话室、过道和卫生间，都要加装防护栏。所有的窗户都要加装隔离网。”王若刚见房间内有电源线，末端还连着插排，便说道：“电源线路一律实行暗装，不能裸露在外。”
王若刚又来到卫生间，他用手试了试门把手，“卫生间的门要卸掉反锁部件。”然后，又指了指横悬着的晾衣架和毛巾挂壁，“各悬挂点都要拆除。”
末了，王若刚又嘱咐六个人：“工作开启之后，两个人一组，早、中、晚三班，24小时全程陪护，夜间陪护不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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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于衷请王若刚吃饭。
“很久没坐一块儿了，最近是不是很忙？”于衷问。
“唔，是很忙，单位里事多，忙得不可开交。”王若刚狼吞虎咽地嚼着饭菜。
“你说你这个官儿当的，咋就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听说当官儿的每天上班就是喝喝茶，看看报，上上网，你咋忙成这样呢？这官啊，你得学着当，你看你，浑身上下这身皮不超过200块钱，土不拉几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土包子，谁会以为你是个当官的？还有啊，你也得学着有点官架子吧，你看你，还是小时候吃饭的样子，吃饭还是满口塞，嘴里都装不下了。”于衷直摇头。
“嗨，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哪里是什么官啊，就是个跑腿干活的，领导让干啥就干啥。”王若刚举起一杯水，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你这样说，可就不对喽！当官的嘛，说话要打着官腔，嗯……啊……嗯……啊……”于衷装模作样地比划着，表情着实滑稽。
“你呀！”王若刚拍了于衷一下，两个人笑作一团。
嬉笑一阵之后，两个人又静下来说话。
王若刚问：“你觉得王炆良这个人怎么样？”
“那还用说，这么多年我都是跟着董事长混，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就没有发现他有问题？”
“没有啊，咋了？他能有啥问题？”
“哦，没有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事了，对不对？你心里有事的时候，眼皮会上下乱跳，你瞒不了我的。说吧，你知道啥事了？”
“真的没事儿，随便问的。”
“真的没事？你小子可别忘了，董事长对你够意思。”
“公是公，私是私，一码归一码。董事长对我是不错，但是关于他的事情，我不会吐漏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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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王炆良和白长秋匆匆赶到祝成家。
“祝市长，您可要救我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白长秋哀求道。
“对长秋的调查马上就要开始了，对我的调查恐怕也为时不远了。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胡折腾。”王炆良说道。
“你们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们两个人，恐怕还只是开始，其他的干部也是人人自危。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所以，必须尽早想出一个对策来。炆良，你一向鬼点子多，你现在可有什么良策？”祝成问。
王炆良说道：“其实，也不必惊慌。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牌在我们手里，主动权也在我们手里，他武端义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此事可以分三步走：第一步，武端义必然会向市委汇报有关情况，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工作。SDSX都是山，山山相连。HNHB都是河，河河相通。他武端义要把胶河搞得鸡犬不宁，大家肯定不会答应。不过，这也仅是应急之策。第二步，立即找到举报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承认诬告，这样，武端义行动的合法性将荡然无存。此乃釜底抽薪之策。第三步，要想胶河政局稳定，要想大家都相安无事，必须将武端义逐出胶河。这才是一劳永逸之策。”
听完王炆良的“对敌”三策，白长秋和祝成的眉头都舒展开。
“妙！妙啊！”白长秋连连赞道。
“那好，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我来做第一步的工作。”祝成说道。
“我去找举报人。”白长秋自告奋勇。
“那我只能来做第三步工作了。大家一起努力吧！”王炆良说道。
“噢。”
“我是先学佛，后学道。我在五台山学了10年，就成了佛。后来，又去武当山学了10年，就成了真人。我每天又要吃斋念佛，又要炼制丹药，我其实很忙的。我这是利用业余时间出来济世救人，普渡众生，谁让我有一副菩萨心肠呢？”
他走到王若刚耳边吩咐了几句，王若刚便点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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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红缓缓停下车，见前面的人有点奇怪，看穿着像是道士，看发型和佛珠，又像是和尚。正面摆着一张八卦图，左边放着一本佛经，右边放着一本周易。
“别人都叫我大师!”吕四方微微睁开双眼。
“噢，大师，你咋穿成这样呢？我都没看出来是和尚还是道士。”
“佛就是道，道就是佛，佛佛道道，道道佛佛，出神入化，奥妙无穷，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王若刚试探着问道：“对王炆良的举报没有真凭实据，会不会是栽赃陷害？听说他的名声还不错。”
武端义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对于举报信中反映的问题，一定要仔细调查清楚。不要被一个人的表象所迷惑，当然，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明白！”
“你这几年运不安，好似推车上高山。走的坎坷不平路，犹如重担压在肩。”
素红觉得有些意思，便问道：“你是算命的？”
“武书记，鉴定结果出来了，是真的！”
“好！”武端义顿时困意全无。
王若刚拿出U盘，“这里面是白长秋的**视频，还有他受贿的录音。”
“立即请专家鉴定，如果视频和录音都是真实的，一定要保存好这份证据。”
“是！”王若刚出了门，马不停蹄地赶往计侦大队。
武端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连午饭时间都没有离开办公室，打电话叫了一份外卖，吃完午饭之后，便靠在沙发背上小憩一会儿。
一阵噌噌的脚步声打破了午间的宁静。
“等一下！”王若刚刚走到门口，武端义叫住了他。
武端义交代道：“你要亲自带视频和录音去做鉴定，鉴定结果出来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回来向我报告。注意严格保密！”
王若刚坐在电脑前，一封举报信引起他的注意。他感到事态重大，便把文本打印出来，把视频和音频拷贝到U盘里。王若刚正想关闭举报系统，突然，一则“王炆良侵吞国有资产”的匿名信映入眼帘。王若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一直崇拜有加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勾当呢？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恶意报复呢？自己该怎么办？往昔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王炆良在关键时刻给了定心丸。王炆良的关心完全是仗义之举，丝毫没有安插心腹的意思。再说，自己本就是一介书生，根本算不上人家的“自己人”。况且自己进入纪检系统之后，王炆良从来没有打探过什么消息，甚至根本就没有联系过自己。王若刚无论怎么想，都觉得王炆良不像举报信上说的那种人。王若刚又把举报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这封信虽然罗列了许多事项，但并没有拿出证据来。王若刚怀着复杂的心情，把材料带到武端义办公室。
“武书记，这是从网站上收集的举报材料。”
武端义看罢，自言自语道：“这里面有大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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