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文皓把当时的情况给凌宇复述了一遍。
“然后你就让她走了？没去追她？”凌宇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翻白眼。
“追？”文皓迷茫。
“真是服了你了！”凌宇恨铁不成钢道，“你当时就该追上去把话问清楚！”
“……你觉得我当时还有什么重要的话没说吗？”
文皓沉默片刻，认真地询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左手边的怪也清一下！”凌宇一半注意力都在天迹里，不过似乎除了他和林君越之外，还另有他人，“打得不错，你玩多久了？这么溜？”
文皓见凌宇和自己说着说着就分神了，便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凌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正对着文皓，脸上百般无奈地说，“老子连一次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你丫找我咨询这个根本就是找错人了吧！还不如去找你那个徒弟来得实在！”
“我又不是跟你谈关于……”文皓心下一紧，当即想要否定，凌宇突然伸手示意他噤声。
“没掉线，我在和你渣男哥聊天呢！”
听着凌宇话里的内容，文皓转移视线扫视屏幕上的人物，那是一名绑着双马尾的，头上长着两个可爱小角的金发萝莉角色，从她手中所持的两把左轮手枪来看，竟是一名恶魔漫游枪手。
而她头上的ID对文皓来说特别瞩目——紫嫣散华。
“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面对文眼神中的惊讶，凌宇捂住了耳机上的麦克风，骂道：“我就知道你丫的昨晚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我都和她谈好了，后天一起下刷世界任务，然后这两天带她练练级！”
“哦、哦。”文皓呆滞地回应，心底多少有些失落，他以为紫蕊对谁都是那个态度，看这样应该是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会流露出嫌弃厌恶的神情，明明他自己也不理解哪里得罪她了。
难道是是我天生就容易得罪女孩子的？
文皓想不懂，在最美好的那段青春时光里，他把自己关在了孤独一人的房间里，所以实际上他接触到的异性数量十分有限。紫婷，已经可以说是他学生时代仅有的，最亲近的异性了，所以不懂得如何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
在从五年的自闭生活中走出来后，他已经很努力地改变自己，试图找回曾经的自己，对待紫婷乃至紫蕊，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措辞都显得极有修养。
因为珍视，所以珍惜。
但无论如何小心，他最终也驶不了万年船，并且还翻船翻得很彻底。
紫婷下午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气话，但那对文皓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放开麦克风，凌宇又投入到了战斗中。
林君越若有所觉地看了有些无精打采的文皓一眼，但并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在文皓神游物外的时候，凌宇他们结束了战斗，林君越从登录器上拔出自己的账号卡，起身给文皓让座。
“不了，你玩。”文皓阻止了林君越，他现在一点玩乐的兴致都没有。
林君越有些为难：“可是……”
“上号。”凌宇接过林君越的话，“一起来下本。”
“不了。”文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紫蕊看到我就不高兴，你们玩就行了。”
听到这番话，凌宇再次捂住麦克风，教育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自作多情？你是年仅17岁的貌美如花的美少女吗？”
文皓疑惑地抬眼看着凌宇，不知道后者在说什么鬼话。
“不是对吧？”凌宇接着道，“上号，既然你不是，那你怎么知道人家在想什么？”
这种近似于强词夺理的逻辑，让文皓无言：“这又不是一个道理。”
“哎呀，你赶紧上号吧，我们的小姑奶奶正等着呢！”凌宇无奈道，“正是她指名你啊！”
“不可能！”文皓不相信。
“真的！”站起身的林君越憨憨笑道，“我的新打法又被嫌弃了，哈哈！”
“你也赶紧去开个机子重新上线！”凌宇催促林君越，“四人小队正好！”
“她真的这么说吗？”文皓将信将疑。
“自己上线问她吧！”
黑暗的阴影，仿佛在这一刻沐浴到来自天际的阳光，被尽数驱逐，文皓眉头的皱纹也渐渐舒缓开来。
可能他真的想太多了。
“假如真的惹她生气了。”凌宇漫不经心地道，“那你争取世界任务时就更要加把劲了，道歉的时候没有比这更能讨她欢喜的礼物了。”
文皓思忖片刻，伸手抓住了脖颈间的项链，将黄金账号卡拉了出来。
“嗯。”
文皓摇头：“没问到。”
“她不愿意告诉你？”
可是高手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地摊货，怎么可能说找就找到的，所以每每出门，二人必将失望而归，但是这没有打击到他们的热情。
凌宇是一个人也能干下去的那种类型，就算没人陪他，他也能够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不动摇，更别说现在还有个林君越在背后力挺他。
容成区找不到，那就去别的区找，天京市找不到，那就去别的市找，网吧找不到，那就去大学找！
吃完晚饭后，文皓把车钥匙放回了紫婷房间的抽屉里，然后冲了个凉，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回到一楼，林君越和凌宇二人还在组队下副本，见到文皓过来，林君越表示这把打完就电脑还给他。
于是文皓便拉了一张塑料椅子在另一旁坐下。
“怎样？顺利吗？”凌宇头也不转，他指自然是询问紫婷离家出走原因的事。
“呦！”凌宇伸手打了个招呼。
“阿皓！”林君越笑道。
文皓点头示意后，径自上楼，他还没吃晚餐。
二人列出计划表，一有时间就行动，为此，凌宇还把自己的休息日搭了进去。
文皓则是忙着青鸟教练的事情，这些事情也帮不上忙，所以只在晚班的时候，静静地听着二人的讲述。
就算林君越是曾经被联盟所唾弃的残次品，他也如获珍宝。
可能平生从未受到如此重视，林君越的态度也十分认真，甚至校队的训练活动都不去了，一有时间就跑过来陪凌宇探讨交流，二人有时还会在傍晚跑去其他地区的网吧，想着在网上找不到可以去现实中寻找有实力的天迹玩家。
开门下车，文皓摸着银色的车身，轻声道：“下次开始还是挤地铁过去吧。”
刚踏进天迹网吧的大门，文皓就看到柜台后面挤着的两人，正是林君越和凌宇。
无奈在此之前，他极度缺乏接触天迹职业圈的手段，所以只能似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可是现在他遇到凌宇，仿佛在迷雾中找到引路的光芒，知道了如何把握前进的方向，自然会情不自禁地往那道光芒所在的方向靠拢。
第一名队友就是拥有职业赛经验的人，凌宇是很满意的。
他剩下的时间并不多，没办法去培养新人。而且，单靠新人组成的队伍想要打败现今联盟里的那些经验丰富的怪物，无异于天方夜谭，挖掘到林君越，正好给他打了一发强心剂，是很令人满意的第一步。
自从凌宇招揽林君越进入战队组建计划后，林君越就成了天迹网吧的常客。
虽然已经离开职业圈多年，但他的内心仍是十分留恋曾经作为职业选手时的那段时光，之所以会甘愿混迹于学校校队之中，正是他那份想法最好的证明。
待到文皓回到千达广场的时候，天色已晚，天边的晚霞仿佛燃烧的火焰。
泊好车后，文皓拔下车钥匙，脑海中回映着紫婷那抹心酸的笑容。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厚颜无耻的？竟会觉得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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