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鬼界四主之一，那里才属于他。”说着，周戚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向顾念白，“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啊！”
“废话，你们都去了半年了，师傅的身体，早就自己调理好了！”
“是吗…原来鬼界一天，也是人界一年啊……”周戚戚淡淡的笑，“山神大人，当时原来真的受伤了，这下，骗不得我了。”
顾念白轻笑，“我真的没有受过大伤，当时你们说密林之中帮助你们的仙人，也不是我，若是我真的帮了你们，定然会忍不住大肆说上一翻，不会像现在这般躲着藏着不说，我不是那样性格的。”
苏玲珑坐在一边吃干果，默不作声。
许久以后，顾念白起身来，“不过这个幽冥之钥，我也不会用啊，听说还要找特定的地点才能进入幽冥之地，而那可是比鬼界，更要恐怖万分，那里有六界十恶不赦的人，而十恶不赦的人，多半靠着自身的灵力续命，那里的生物都被他们吃光了，从前再威武潇洒的战神，到了那里，也被幽冥之界，消耗成一个魔鬼，等到千年或是万年修炼的灵力耗尽，罪犯灰飞烟灭，为沙漠在添上一层沉沙。”
顾念白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从今往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即便犯人从前是高高在上的天界之神，”
“啊……那么惨啊，那一般都是犯了什么才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化为灰烬的尘土啊……”苏玲珑拖着腮，疑惑的问道。
周戚戚也看着顾念白，毕竟，师傅也在那幽冥沙漠，而师傅是绝顶的好人！
“如同人间大大小小的法律条例，六界也有最基本的条例，还有不可饶的大罪，一切干扰六界运行，毁灭天地行为，都是罪恶之源。”顾念白淡淡，“哦对了，还有妄想统领六界的各种妖魔鬼怪，走火入魔的神或是仙，都是大罪。”
“哦，这样，师傅你说了好像是没说一样。”苏玲珑咂咂嘴，又看向周戚戚。
周戚戚也忍不住发问，“既然是不可饶恕，直接将其灰飞烟灭不好吗？何必还要关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很痛苦，还有一点便是，有的神魔，已经修炼成六界无人能敌的境界，只能将其关入幽冥沙漠，慢慢消耗神力，慢慢成为一个废人，看自己原本举世难敌，成为一个阶下囚，以虫蚂蚁为食，和自己曾经最瞧不起的下等物种共生直到消失，这当然都是最痛苦的。”
“想想都起鸡皮疙瘩。”苏玲珑打了个寒颤。
“是啊，那是何等痛苦的地方，师傅怎么会被关进那里呢……”周戚戚苦起脸来。
“所以你一个人进入幽冥沙漠，等同于送死。”顾念白毫不留情，“你一进去，就会有无数的妖魔鬼怪一拥而上，争着啃你一块儿肉。”
周戚戚背后一阵发凉，摇摇头，“无论如何，我都要开启幽冥之门，救出师傅，不然要我如此在世间苟且活着，还不如被吃了的好。”
“东泉那么厉害，在叫上东泉不就好了吗！”苏玲珑天真的道。
周戚戚愣了愣，有些凄然的道，“东泉不会回来了。”
苏玲珑还要说话，被顾念白，戳了戳衣袖，才知道闭上嘴。
“山神大人，您博学多识，见多识广，求求您告诉我，如何开启幽冥之门，我不怕一切危险，只怕自己畏缩苟活，救不了师傅。”
顾念白盯着周戚戚的眼睛，如从前一般，她清丽的眼睛里，从来没有因为恐惧而畏缩过。
一如当年。
“周戚戚，其实你去过幽冥沙漠。”顾念白的声音难得有些低哑，“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么说来，果然山神大人，与我很久之前就相识。”
周戚戚对上顾念白的眼睛，“绣锦仙子，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你就是那位舍命救我的仙人？”
顾念白却不再言语，许久以后才道，“周戚戚，欠你一命的人，是我。”
“何来此意？”周戚戚越发不解。
“我不是仙，我是神。”顾念白淡笑一声，看不出清秀面孔下的情绪，“我是被天界放弃的神。”
苏玲珑的手有些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好心肠，又仙气渺渺的师傅。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或许我们还……”
“什么意思？”苏玲珑忍不住又问，“为什么东泉不回来？”
或许只是各自参半。
念白山。
“师傅，周戚戚来了！”苏玲珑雀跃的领周戚戚进门来。
他们坐下来，苏玲珑一边给他们沏茶，一边轻声问道。
周戚戚喝了一口茶水，回应道，“他留在鬼界了。”
顾念白并不讶异，只是看着周戚戚，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没有受伤，仙灵没有受损，东泉即使没有回来，也将她护的周全。
自己还是从小受人追杀，人喜欢捉去当药引子的双生花。
从前东泉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用管，一派自在温暖。
他那样的护着她，如今想来，却也是因为师傅的授意…
周戚戚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不会掩饰情绪，一举一动之间，总有些难过。
“东泉呢？”
周戚戚笑的苦涩，一边慢慢的在天上飞。
飞起来的时候，微风拂在脸上，酥酥麻麻的，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开心。
兜里还揣着两个天下珍宝。
一个阴邪至极的幽冥之钥，一个知晓天下位置的天机罗盘。
那他们之间…
至少也应该有个友情存在着。
可是如今看来，一切都好像是周戚戚的以为是。
她小时候从古籍整理就看到过，鬼界，无情，不会有男女情爱，但有忠肝义胆。
东泉对自己好的种种表现，原不过都是因为一个义字。
“周姑娘，师傅让我用玄晶给你传话，你现在无论身在何处，都来念白山吧！师傅会帮助你渡过难关！”
苏玲珑的声音，在山谷之间传响。
许久以后，周戚戚起身来，用灵力飞跃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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