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芋低笑。
“我们会落到什么地方去？”
山芋低声道：“当年，吾，长眠之地。”
华溪一惊。
山芋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回忆。
他其实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记起了大部分事，因为他的记忆太过漫长，而且那些记忆对他而言，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是他记得，他活着的最后一天。
那时候，他是战死于忘川河畔。
流淌的神血，吸引了无数不知死活的地精和妖怪。
那时候的忘川河，还能看到天，甚至是离金乌最近的地方。
他记得，金乌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一点一点变得朦胧。
无思，无念，非常平静。
世人都说，后卿战死之后，被魔兽犼的神识入侵，才造就了一代尸皇。
可实际上……
他早就把犼那一缕神识给消化掉了。
“你到底是为什么选择又回到这里来休眠来着？”她轻声道。
“因为，无聊。”
华溪：“……”
因为活着太无趣了，又死不了，那不如就自我封印吧。
他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华溪：“？？？”
他的吻慢慢落在她的鬓角上，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吾休眠之地，有花，有海，很美。”
华溪有些心动，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山芋笑了笑，又低头去吻她。
既然下落仿佛没有尽头，那不如便吻她到花海。
华溪贴着他的嘴唇小声嘀咕，道：“虽然有点傻，但我还是想问……我们不会摔成肉饼吧？”
山芋的回答是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
华溪嘟囔道：“没有呢。”
还没来得及害怕，他就过来了。
华溪看着那盘旋而上的黑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跳了下去。
事实证明她小瞧了阴脉。
当她跳下去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真的爬进了一个大黑洞，而且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法。
大概因为这里太冷，所以那双手也显得格外温暖。
仿佛没有尽头的下落。
他低声道：“害怕？”
做完这一切，她就带人离去了。
“宗门的弟子刚到，已经在等候您了。”侍女轻声道。
紫衣边走，点了个头。
在那一瞬间华溪感觉到了一阵惊慌。
但是那阵惊慌在转瞬之间就平息了下去，因为有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身。
华溪想了想，道：“你先去，然后在下面接我。”
山芋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就钻进了那个出气口。
那是为了避免尸魃跑出来。
至于华溪，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
一个妖王，最多能承受的，也就这么一缕了。
山芋指着身边的那个洞穴，道：“你先去，还是，后去？”
那里是被凿开的阴气出气口。
华溪在池底，那一缕威压让她感觉十分不适，她抬头看了看，道：“用封神令来镇你了。你说她手上会不会还有别的小通天神识？”
山芋淡淡道：“她承受不住。”
紫衣等人远远地隔着，看见那池子里渐渐趋于平静。
“不多时若是那女子的尸体浮了上来，再来告诉我。”
紫衣直接把手中的那一缕神识镇在了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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