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航也兑现了上个学年的承诺，他依旧留在了飞翔职高，坚守着他的对足球艺术有些顽固的追求。
双方的第一场比赛，安排在一月的第三周周末，那之后，便会迎来全国所有学校都会有的寒假。
“那个家伙，还会给你上一堂艺术课吗？”张力有些好奇的向楚格问道。
楚格又是皱眉头，又是想笑。樊航那个家伙，对足球的看法是异于常人的。他对楚格的怒火，主要集中在楚格粗糙的技术上。
这次对上，樊航会怎么看楚格？还会说他侮辱了中场这个名词吗？
楚格并不是太关心这个。能得到樊航的认可，自然是好事，不能得到的话，楚格也要战胜飞翔职高。
他现在关心的是韩春阳。校际联赛已经要接近尾声了，而韩春阳还没有任何音讯。那个家伙，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他真的要留自己在A市，去独自面对严清华，去独自带着忆然足球俱乐部向前走吗？
一月第二周周末，楚格事先打听好了忆然的训练计划，知道他们会在周末加练，然后表达了自己想去球场看看的意愿。
“好的楚格小兄弟，到时候我们的大巴车会来接你的！”吴四海的声音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愉悦。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在刘松突然出现在忆然球队里的时候，忆然俱乐部对楚格来说，已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现在，吴四海撩着那层面纱不肯撒手。
有什么可愉悦的！简直不可理喻！因为不知道忆然里面发生的事情，楚格有种被孤立感觉。
“还好我马上就能知道了！”在心里发泄了一通对吴四海的不满后，楚格抱着被子带着笑睡着了。
他想永远都能听到吴四海这样愉悦的声音，这就预示着忆然俱乐部一直有好运气。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六，楚格早早的起床，饭也不及吃，便跑到了楼下。
“楚格小兄弟，你也太准时了吧？”
忆然的大巴过了许久才来，吴四海看到楚格的发梢上面居然沾着几许白霜，一时笑了起来。
暖暖的车厢里面，让楚格头发上的白霜很快便失去了踪迹，但有人眼疾手快，早已拍了下来。
“那个啥，有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风雪夜归人，林冲山神庙。我看要改成冰霜归来者，楚格上大巴了。”
陆浩混迹于野球场，随口胡诌的技术和赵三财倒是有得一拼。
对于陆浩的调侃，楚格只撇了撇嘴。如果要给陆浩解释风雪夜归人和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不是同一种感情的话，最后输的肯定是自己。
楚格向车厢里走，刘松还是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角落里。这是他在高中就形成的习惯。他身旁坐着的人身材魁梧，用衣服将头包住，好像在补觉。
这些成年人啊，一点也不会克制自己！楚格心中感叹。如果那人昨晚经历了一个美好的睡眠，怎么会在清晨的汽车上将自己的脑袋藏起来睡觉？
“楚格。“刘老大用曾经队长的语气招呼着楚格，楚格自然也坐在了最后一排座椅上。
“刘老大。”楚格也还是曾经的称呼。
“给你介绍一个新球员。”刘松说着，一把拉开了他身旁坐着那人头上的衣服。
一张眉眼间还挂着青葱岁月痕迹的脸出现在了楚格眼前。
“楚格，又见面了。”那人声若闷雷，重重的响在了楚格的耳畔，劈落在楚格的心田。
“杜……杜文！”楚格惊呼！
杜文脸上没有表情，但眼角却是柔和了许多。
杜文怎么会在忆然的大巴车上！楚格知道唯一的解释便是杜文也加入了忆然，不过这个答案楚格却很难接受！
从刘松，到杜文，加上原有的楚格，忆然此时，已经有了三名A市本地的年轻球员了。而杜文的能力，肯定是能在忆然谋得主力的，如果现在进行比赛，忆然已经能排出三名本地年轻球员的主力阵容！在足球越来越国际化的当下，这样的球队，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支本土化很彻底的球队！
楚格之前还担心忆然不能完成本土化，在球迷的观念竞争中输给老虎队，而现在，这种担忧竟然已经很完美的解决了！
“怎么？赢了城南中学两次，就看不起他们的前队长了？不如我们今天在球场上单挑，看看如果有我在的话，你还能轻松的赢下比赛吗？”
杜文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声音却像是很不服气。楚格愣了一下，见刘松对自己挑了挑眉毛，顿时反应了过来。
一个人的声线是天生注定的，杜文刚才的确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是他那与生俱来的声线会让人误会。
“哦，轻松的赢下比赛？也就是说，你也承认即使你上场城南中学还是会输，只不过我们会赢得更艰难一点？”
明白杜文的意思后，楚格也很轻松的开了个玩笑。
杜文怔然，车厢里的方勇等人却笑了起来。
“完啦完啦，楚格现在被称作A市高中球员第一人，我看是说错了。应该叫他郭栋第三，韩春阳第二才好！”
陆浩板着脸说道，话音一落，自己已经笑瘫在了座位上。
忆然的大巴很快就到了飞翔球场。
飞翔球场此时已经经历了一次小翻新，整个球场散发着初生婴儿般的朝气。
“扫洗之后迎新客。”吴四海带着一种敝帚自珍的表情向楚格解释道。
这个新客，当然不会是杜文这种球员。”不知道你听说过贺岁杯没有。“
楚格还在仔细的打量全新的飞翔球场，从自己小车走出来的梅成志很好的接上了吴四海的话头。
贺岁杯，顾名思义，便是临近春节时举办的足球比赛。为了庆祝传统新年，电视台有春晚，商家有促销，而A市的足协则是举办了一次足球联欢。
难怪忆然会连周末都不放过！此时备战的目标，便是贺岁杯吧！
小组赛结束。三中的八强赛对手也浮出了水面——B组第二的飞翔职高。
这是一个老对手了。他们还记得那个视足球为艺术的樊航。
“虽然是一名体育老师，带动的却是学生们在各个学科的努力和兴趣，这种事情我们要鼓励！”教导处主任的回答让老师们大呼上当。
唯一没有扔开报纸的，便是白涵宇了。
能在足球这条道路上获得他想要的一切。白涵宇反复读着这句话，嘴角处渐渐的笑开了。
“小白，不就是报纸上提到了你的名字吗？用得着像是中了哪家大户小姐的绣球一样吗？”秦斌笑着打趣白涵宇。
白涵宇收起笑意，低头拿出了数学作业，认认真真的写了起来。
“嘿……”秦斌怪笑了一下，放过了白涵宇。
记者们差点把林峰关进有放射物质的盒子里面。
“进球数之争？楚格会成为最后的射手王吗？这种事情很有趣，不过我也不知道答案，因为这个也是薛定谔的猫。在射手榜最后定下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谁会成为射手王。”
记者们明显没有准备，他们接下来的问题，全部被林峰用不确定性的理论回答了。
他知道自己能被媒体们看上，除了自己在左边卫上的表现外，还有媒体故意要造出三中和如山不和局面的小心思。
不过，如果他紧抱中路，踢过这么多场比赛后，媒体们能注意到他吗？
“以后要禁止林老师接受媒体的采访了！”在校长那里告状起不了作用，大家便向教导处主任告状。
他们却忘了，教导处主任很喜欢这种浓郁的学习氛围，特意表扬了林老师位卑未敢忘忧国的精神。
什么答案啊！
“哈哈，我们球队在下半场进了三个球？很正常很正常，各位知道薛定谔的猫这个定律吗？就是说比赛还未结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进球会发生在第几分钟。现在倒是好事，我们确定了三中在最后一场比赛的进球发生在了下半场。”
虽然大家将赛后的报刊扔在了一边，不过林峰的回答带起了一种积极向上的东西。
三中的学生突然对量子力学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不少学生在阅读了大量和量子学有关的书籍之后，居然想要弃文从理，投入物理学的怀抱中。
“这种问题超纲了！”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们不厌其烦，在一月份的第二周，面对了很多不属于高中学生该问的问题。
记者们只得拿出最后一招：“有人说，白涵宇是被如山足球学校拒绝过的球员，这个传闻是真的吗？”
这一次，大家得到了林峰严肃的回答：“我不知道这种传闻你们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不过我相信，任何一所以育人为本的学校，都不会拒绝任何一名想要学习的学生。白涵宇在我们球队里的地位很重要，和其他每一位球员同样重要，我不知道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我敢确定，只要他愿意，在未来，他肯定能在足球这条路上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现在A市的报刊销量一周高过一周，在全国最喜欢看报纸的评选中，还曾拿到过第一的位置。
如果被外界知道这些报纸购买者大部分是学生的话，恐怕会让国家的报刊行业产生一次巨大的洗牌。
“林老师这个人啊！”三中的学生在看完林峰对媒体的回答后，惯例将报纸往边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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