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说:“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如果这都能是巧合的话，我们警察岂不是太好当了。”
我问:“那你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邓飞苦笑说:“案子发生后，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其实啊，我对哥们儿的死，还是有愧疚的，如果当初我接受他的建议，跟他一起来，也许他就不会死。正好，他的忌日快到了，所以就过来给他烧点纸，也顺便查下案子。”
我说:“如果当初你和他一起来，也许你也遇难了。”
邓飞愣了愣，说:“是呀，要不说世事无常么。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该你了。”
我点点头，然后把大眼被药倒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我并没提自己念了聚阴咒，他问我是什么东西，然后吓的转身逃跑的事。只是说我看到一个老头子，从厕所坑槽里爬出来，在我追他的过程中，他又从防盗窗逃跑的事。
听完我的讲述，邓飞用很职业的眼睛瞄了我一眼，说:“你真确定他是人？”
看来，邓飞从心里还觉得，公厕发生了灵异事件。
我点头说:“被人看到后就逃跑，说明对方不是鬼。至于对方能从那么狭小的缝隙轻易钻进钻出，说明他具备超凡的能力，这种超凡能力，就是缩骨功，而且对方还是大师级别的人物。”
邓飞说:“卡在坑槽里，蹲坑位那个槽顶了天能有多宽？他被发现时整个人躺在里面的，身上骨头断裂了不知道多少根，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塞进去的。你们说这事邪不邪门？当时队里也花大力气调查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慢慢地，这事儿也就没人提了。而且因为涉及公职人员，也没流传出去什么谣言。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想到十年后，又有同样的偷窥案发生，而且还是同一个公共厕所。”
大眼问:“你们就没觉得，这件事是巧合？”
我说:“懂。”
“我当时觉得没必要，搞不好弄巧成拙，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们是变态偷窥者。我那哥们当着我的面也没说什么，结果我们喝完了酒，他说有点私事要办就走了。我一个人回到宿舍，睡到半夜也没见他回来，当时我也没在意，可到了第二天上班也没见他的影子。
正想给他打电话，我们接到了出警通知，说公厕又出事了，而且是死人。
邓飞点头说:“对，就是他。当时我不管事，我们局长也在现场，他指挥安排人做抢救，安排人去找医生。那真是战友情啊，那怕我哥们儿身上屎尿遍布，但大家硬是上去给他抢救，连人工呼吸都做了。”
邓飞使劲抽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扔掉，继续说:“但是，最后，人还是死了。”
通过邓飞的这番描述，我想起了同样命损女厕所的二叔，问:“他是怎么死的？”
取衣服回来，邓飞刚好洗完澡，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三个人也没特意找地方，就坐在了我停在路边的车上。
邓飞首先对我们道谢，说:“谢谢，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我可能就交待在这里了。”
大眼笑着说:“邓队长，你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公民该做的事情。不过，我们来到公厕后并没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先待了十几分钟，那时你已经被人放倒了，从这点来看，对方并没想杀你。”
接到通知后，我立刻出警，到了之后，正好看到一个穿裙子的女人从里面被抬出来，身上屎啊尿啊的一大堆，但慢慢地却发现不对劲，因为那个女的长得挺壮实，而且还有腿毛。”
大眼问:“死者是你那哥们儿吗？”
大眼殷勤的给邓飞递上烟点上，邓飞打开车窗，猛吸一口，把烟雾喷出车外，叹了口气说:“案子一直没进展，队里决定案子先放放，等新的证据出现在说，毕竟整个刑警队人力物力有限，还有更多性质更恶劣的案子等我们出去处理。
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我和他一起喝酒，他就又提起了这个案子，他说自己有个想法，我们可以假扮成女的，到公厕去‘钓鱼’。钓鱼你们懂吧？”
抬眼看到附近有个大众浴池，于是，我们决定先带他去洗澡，同时我们也得知，他是满江市刑警队的大队长。
把邓飞送到浴池，大眼留在浴池等他，我则开车回家，给他取来一身自己的衣服。
邓飞眼神上扬，开始回忆过往，片刻后，说:“那件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零八个月了，那时我刚进刑警队不久，这边连续发生了几次偷窥案子。你们也都看到了，公厕的坑槽那么小，一个成年人根本就不可能藏在里面，所以当时私下就有一种说法，说公厕里闹鬼。不过作为警察我们肯定不能以这种借口不查案子，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我和大眼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当时，和我同进刑警队的一个同事不信邪，具体名字我就不说了，那时我们关真的非常好，大家都是刚进刑警队的新人，平时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关系非常铁。他觉得犯案人应该是个侏儒，如果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侏儒藏在里面，是完全可以的。我们在办案时，也曾从这方面调查过，但都没什么进展。”
邓飞点头，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不然我现在还在里面躺着呢。”
我说:“邓队长，咱们还是说说之前发生的命案吧。”
人生在世，难免装逼。但要想装逼成功也有一定的难度，有时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比如此时，天时地利都在我这边，邓飞狼狈不堪，迫切需要知道答案；大眼也被药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十多年来，我是第一个在清醒状态下见到凶手模样的人。
如果没有以上几点，我面对一个一级警督，不老老实实回答的问题，反而要求对方先对我如实转述历届案情，后果可想而知。
对我的要求，邓飞并没有抵触，不过此时他一身的尿，公厕门口也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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