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真的？”
“真的。”
我吸了口烟立刻被烟顶在了肺部，差点咳出来。烟是十块钱的满江本地烟，我平时也抽这个牌子，但味道不一样，所以我怀疑李超凡在烟里加了东西，便不在抽，只是让香烟自己燃着。
“哥，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我奶奶说我对她不好。你帮我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
“你生前对你奶奶不好吗？”
“当然好，我从小是跟我爷爷奶奶长大的，认识我的人都说孝顺。我不孝顺，我爷爷也不会让你把寿衣送到我这里了，你说是吧？”
我点头说:“应该是。不过我只是开店的，对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清楚。”
李赵凡饶有深意的看着我，用质问的口气问:“你真不清楚？”
“真不清楚。”因为觉得李超凡对我的态度有些改变，我便站起身，说:“既然东西已经送到，我就不多待了。”
我并没有骗李超凡，而是真无法解答李超凡的奶奶为什么会在梦里说李超凡对自己不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也有太多的曲折离奇，正如正常人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为什么会有恋童癖一样，人性之下的丑恶，往往是令人惊悚和难以置信的。或者说寻常人的善良，够限制住了他们的想象力。
见我要走，李超凡也没挽留而是把我送到了门外。
打着伞坐上车，抬头看向成人用品店，李超凡已经进了店里。
我掏出自己的烟点上，将一支烟吸完后，我突然发现自己被李超凡骗了。
他爷爷买寿衣时说，老伴是担心自己走后，亲戚朋友来看时自己躺在棺材里面好不好看，所以才要买一件寿衣的。而李超凡却说，自己的奶奶已经去世快三年了。一个世快三年的人早就入土为安，又何必穿寿衣给前来瞻仰遗容的亲戚看？
我是相信李超凡的话，还是相信他爷爷的话，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相信后者。
既然李超凡的奶奶并没入土为安，寿衣又是指定要送到这里来，那是不是说明李超凡奶奶的尸体就在成人用品店？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重新下车返回到了店里。
重新进入成人用品店，李超凡并没有在店里，不过柜台后面有一个小门，里面应该仓库和卧室。
我走过去伸手拉门，门被反锁着，稍微用力，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门锁竟然脱钩，被我一下拉开了。
门的后面空间不大，有一张单人木床，木床两边是把木质椅子。
两把椅子，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一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太。老头儿是到店里买寿衣的老人。老太太则是试衣镜里出现的老太婆。
两个人老人面带微笑地坐在椅子上，栩栩如生，但他们的身上，却不时有油腻腻的蜡油滴落下来。
是蜡人！
而刚才和我聊天的李超凡正在给老太太穿那件粉色的寿衣。
年轻人干笑了两声，然后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说:“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总之相遇就是缘分，我叫李超凡，你怎么称呼？在哪里开店？”
因为和他不熟，不便透露自己太多的信息，所以我只告诉了他自己姓陈。李超凡也不介意，拉着我坐下，给我点上烟，问:“我爷爷除了让你把寿衣送过来，还有没有和你说别的事。”
年轻人立刻提高了警惕，说:“你问这么多干嘛！多少钱？”他从口袋里掏出整齐的钞票准备给我数钱。
我说:“你爷爷已经把钱付过了。一共一百六十八块。袋子里有收据和找的钱。”
他再次愣住，吸了口气说:“你是说我爷爷去你店里买的寿衣？”
“我当然是人。”
他再次开始打量我，半晌后才说:“你是高人啊，是道士还是阴阳先生？”
“都不是，和你一样都是开店的。”
一局麻将打完，年轻人站起来，从柜台后面走到了我面前，说:“哥，你是买药还是器具？你是想追求硬度和时间，就用这款药。”他从货架上拿下一个写满英文的包装盒，继续说:“我款药贼爽，一夜七次第二天都不觉的累，我自己试过的，保证安全。”
我笑了笑没说话，他又说:“那你就是要器具了？”
“我是来送东西的。”我把手提袋递到他面前。
我点头说:“对。还不到一个小时。”
“我操！你是人是是鬼？”
“快三年了。”
“那你爷爷什么时候过世的？”
我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年轻人才抬起头，扫了一眼，说:“你自己先看一下，我打完这局，马上就好。”
我点头环视了店铺，在城市中成人用品店很常见，但我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除了很多常见的东西外，还有很多我闻所未闻超乎想象的产品，心中不由的惊叹，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设计。
“你爷爷吧，或者是你奶奶。”我如实回答。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他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半晌才说:“我昨晚还梦见我奶奶，她说想要穿新衣服。”
“你奶奶去世多久了？”我问。
年轻人没有接，而是狐疑的往手提袋里看，当他看见袋子里的寿衣时，立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得整个人倒退了几步，然后撞到了身后的货架上，导致货架上几个棒棒也掉落了下来。
“还真能送来！谁叫你送来的？”年轻人惊恐的问。
成人用品店的门头是桔黄色，很像是桔色成人的连锁店，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是山寨版，因为门头上的“x”图形是“h”，除此之外，几乎别无二致。
将车停在路边，我打着雨伞快步进了成人用品店，店里的灯光偏暗，主色调是粉红色，整体设计很温馨，而且店里还用了香水。
一个年轻人坐在柜台后面玩电脑，从音响里传出的声音判断对方正在玩qq麻将。他玩得很投入，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我进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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