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问:“根据你对怪物的描述，它们非常适宜在水中生存，在拘弥附近那里有水？”
赵明利抬头看向拘弥后面巍峨的高山说:“它们不是来自水中，而是来自地下，因为多年以来它们的叫声都是从地下传来的。”
我问:“哞哞的叫声？”
“对。它们叫的时候整个拘弥都能听到，就像地下建了个养牛场。”
我们同时低头看脚下的青砖，难道整个小山包是参水猿的巢穴？拘弥建在参水猿的巢穴上？
张灵问:“拘弥有井吗？”
赵明利摇头，说:“没有。在拘弥居住的人都是喝山上融化的水，水源在山后面，是一个小水洼。”
“带我们去看看。”
赵明利看了下天色，说:“马上就天黑了，我们还是离开吧。上次我带来的两个人在拘弥过夜，结果就消失了。”
“送你一江水香烟的人？”
“对，我亲眼看到他们消失的。那天晚上的星星特别亮，他们站在苏建德住的院子里看星星，我转身的功夫他们就消失了。”
“凭空消失？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征兆。自从苏建德的儿子苏有良带着个貌似天仙的女人回到拘弥后，拘弥就受到了诅咒，成了魔鬼的居住地，到了晚上魔鬼经常出来游荡抓人，所以我们才会搬离拘弥。”
我问:“十年前苏有良带回来的女人你见过吗？”
“没讲过，那时我还小只有十岁，而且生了重病卧床在家，不过我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变成了干尸的样子，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我继续问:“在巴布鲁绿洲时，邓大叔说你时而清楚时而迷糊的毛病是六年前回拘弥造成的，当时你为什么回拘弥，又遇见了什么？”
赵明利苦笑说:“那时我才16岁，我母亲得了重病想在临终前回拘弥祭奠我父亲，我只好陪她一起回拘弥。回到拘弥的当天晚上我们就住自家的老房子里，结果那天晚上下起了暴雨，年久失修的房子塌了，我和母亲从房子里逃出来，然后看到街道上爬着很多人，那些人边爬边哞哞的叫，还追我们，我和母亲跑散了，自己也摔了一跤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后只记得自己躺在雪地里，后来的事就记不大清楚了。”
赵明利的话让我们陷入了沉思，六年前下着暴雨的晚上，拘弥街道上爬着哞哞叫的人肯定是参水猿，它们暴雨天跑出来只是偶然还是和天气有关？
还有，赵明利醒来发现自己雪地中，应该是被参水猿劫持，然后因为某种我们不可预见的原因放弃了他，可它们原本计划把赵明利掳掠到什么地方？
虽然参水猿可以凭空消失，如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但它们想去的地方应该不远，不然神志混乱的赵明利也无法只身回到巴布鲁绿洲。可在罗布泊的雨季什么地方会有雪呢？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拘弥后面的巍峨的高山，山顶白皑皑的积雪在夕阳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晕，难道参水猿当时想把赵明利掳掠到了山顶？
赵明利后退一步闪开说:“我这人就这样，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楚。你们在巴布鲁绿洲时没人对你们说过吗？”
细想，好像邓大叔的确说过他时而清楚时而迷糊。不追究赵明利的病因，他现在能头脑清楚的和我们说话，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赵明利愣了下，说:“猿？嗯……乍一看倒是很像，可不是猿，因为它们腿是扁的，就像鱼的尾巴一样，不过是两条尾巴，手指间还长着鸭蹼一样的东西。而且他们看了我一眼后，我顿时像是遭到了电击，立刻失去了意识。”
虽然赵明利说的很简单，但却准确的说出了怪物的特点，这些特点说明它们都很适合在水中生存，而且它们还具有不可思议的本领，不但能把人电晕，还能像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你醒来时说它们会吃人，是不是它们做了什么事情？”
“不停的翻书架上的书，像是在找东西。”
吴正平沉吟了片刻，走上前把赵明利的脉搏，然后又翻看他的眼皮。赵明利被他搞的有些不自在，问:“你这是在干嘛？”
“之前你说话一直颠三倒四，现在却条理清楚，我觉得你很奇怪。”
“你说什么？”张灵追问。
“没事，我在说我自己。”
说完，他像刚认识是我们似的打量了我们，然后闭着眼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我说过吗？哦，它们的牙齿是红色的，像喝了血一样红，所以我才那么说。”
我又问:“那它们当时在书房做什么？”
“看到了，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我也是第一次见。和人的个头差不多，长得很像猴子，但又不是猴子，因为没有尾巴……”赵明利皱起眉，似乎想为他看到的东西找一个恰当名称。
“是不是猿？”我提醒他。
张灵和吴正平松开手，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依然抓着他的衣服，赵明利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抡胳膊打掉我抓他衣服的手，不满的说:“松开，我说了不跑。”
他扭头看向书房，然后又环视了一圈院子，喃喃地说:“该死，我竟然又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更关键的是赵明利的神态怎么看，都和几分钟之前有所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
难道赵明利不傻了，恢复了正常人的神志？
“我们是来找怪物的。书房里的怪物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们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随便打扰他，只好不解的看着他。良久之后，赵明利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睁开眼，说:“你们来拘弥是探险，还是找地下怪物？”
从巴布鲁绿洲出来，我们当着他的面谈论过很多参水猿的事，正常来说他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正如邓大叔所说，赵明利是个半傻子没留意我们的话倒也可以理解，但半傻子此时突然问我们这个问题，似乎不像思维混乱的人该问的问题。
不在挣扎的赵明利从抬眼看了我们半晌，朦胧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亮，他使劲的摇了摇头才说:“你们把我放开。”
我说:“放开你可以，但你不要跑。”
“我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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