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傅沉吟了半晌，说:“行，我在加一千。”
好家伙，让他加一点钱，他立刻给涨了一千，这里面果然猫腻多。
刘师傅看向我，问:“陈安，三千块不少了。卖了吧，要是真切开一分不值，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看向店里货架上和我这块差不多大小的石料标价是三万八，要是切出来，还不值十几万？
我说:“我还是在考虑考虑吧。”
在店里又稍坐了片刻，我和刘师傅离开了赌石店，我对刘师傅说想去别的店里也问问行情，我说:“刘师傅，你别多心，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想做到心里有数。”
“行，反正来都来了，多问问也没坏处。”
一连进了四家店铺，有三家只切石卖石，却不收石头，我让他们看看石头值多少钱，他们也都顾左而言其他，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进了第四家店铺，当我说明来意后，店老板拿着石头看了看，问:“你的石头在那里切的？”
我顿时愣住，因为前面三家店铺也都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你为什么也问这个问题？”
店老板呵呵一笑，说:“看来你已经进过好几家店了。你走吧，你的生意我做不了。”
“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这条街上做赌石，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被咬（切）的石料，别人不能接手。只能是谁咬了你的石料你找谁。”
“为什么有这样的规矩？”
“为了避免大家抢货，哄抬价格。”
“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值多少钱？”
店主摆手，说:“看不了。如果你非要卖，只能是找咬你石头的人，或者去别的市场看看。”
我问他那里还有赌石市场，他告诉我只能去河南。为了块石头跑趟河南，如果真值钱到也罢了，万一也只给三两千，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我听说河南骗子更多，自己又是门外汉，十有会被捉弄。
要不然再回去找马老师让他给提提价？
我抱着又想多卖钱，又不想被坑的心态出了第四家店铺，下意识的往马老师店铺方向看去。马老师正店铺外和人说话。
“让开，让开……”身后传来催促声。
刘师傅忙拉了我一把，一辆三轮车拉着破旧的门窗玻璃从我身边经过。三轮车骑过去，阳光照在玻璃上直打人眼睛。
刘师傅说:“要我说，把这块石料卖给马老师得了，三千就三千吧，反正也是意外之财。”
“以你的经验这块石料值多少钱？”我问。
“我也是个外行，不然我家也不会因为赌石输的倾家荡产了。”
原以为能卖个八百十万，没想到却只能卖三千，差距也太大了。
刘师傅又说:“你要是真想赚个大的，就把石头切开赌一把，。赌输了当什么也没有，赌赢了肯定比三千块钱多。”
“行，那咱们找马老师把石头切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我也赌一把，反正是拾来的孩子不怕摔！
我和刘师傅又一起向马老师的店铺走去，走到一半马老师发现了我们，他开始笑吟吟抬手向我们打招呼。
就在这时马老师忽然像被人推了下，脚下拌蒜向路上栽了过去，不偏不倚身子正好趴在了刚才从我们身边经过拉破旧门窗的三轮车上。
街上人多，立刻聚满了围观的人。
我和刘师傅也忙跑过去，挤进人群，正好看到有两个人将马老师从三轮车上扶了起来，只见他满脸是血，右脸上的一块肉差点玻璃给割下来，皮肉在脸上耷拉着，血如泉涌……
我说:“我先考虑考，明天我在给你回话。”
刘师傅说:“马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是真看上这块原料，那在加点钱。”
“那麻烦你切开吧。”我说。
马老师坐到茶几后面喝了口茶水，说:“你这块料子可赌性很大，要是切开没中一分钱不值。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两千块你卖给我。”
“要是中了能值多少？”
可真的只值两千吗？
来之前我也查过有关赌石的资料，说是可以一刀切富，也可以一刀切穷。万一马老师骗我怎么办？如果我执意切开，里面的翡翠是好料，他告诉我不值钱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好，最好货比三家，既然已经来了也去别的切石行看看，免得当冤大头。
我爸点头说:“行，也许你哥到时能回来。”
他能回来？但愿如此吧。
无论怎么说，最难捱的事算是过去了，人总还要往前看。三天后，我爸就把我那辆后八轮给卖了，我爸又开始跑货运，并把张小海叫过来给他当替班司机。我没了吃饭的营生，总要谋点别的出路，否则就真成了混吃等死了。
“这不好说，还要看切出的东西。五六千是它，五六万也是它。”
我有些犹豫，刘师傅说过，马老师是这方面的行家，行家既然肯出钱买下，一定是看出了原料的价值。
我看心里紧张，手心冒汗，生怕他说石头一文不值。
良久之后，马老师才说:“这是块料子是水石，脉络看的不是很清楚，用我们行话说，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所以想知道价值必须全部切开才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新鲜事怎么净发生在我家。
我说:“这事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和修车厂的刘师傅取得了联系，然后趁他休息的时候，我和他开车去了省会的赌石市场，在一个不大的门脸见到了鉴别原石的行家马老师。
马老师五十多岁，非常的儒雅，颇有些大学教授的派头。
他先把那块心形的原石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又用切石刀在原石上切开了硬币般大小的口子，用放大镜看了半天，脸色也阴晴不定。
想到的第一个来钱的办法，就是把老收音机和翡翠原石卖了。老收音机放在大眼那边，我也不着急，反正我还欠他两万块钱。关键还是那块原石。因为我家出事，这件事是一拖再拖，现在闲下来了，自然要先处理这件事。
都说物极必反，最近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心里对原石的价值期望还是挺高的，万一真能切出翡翠来，价值个百八十万我不一下就翻身了么。
牛彤彤对这件事的态度令我很不解，虽然她脾气性格都很好，可看起来并不像是没有主见的人。她这么做无疑是把自己的婚姻当儿戏。
难道她和我哥一样，也是被家里胁迫的？
虽然我对牛彤彤印象很好，可让我娶牛彤彤算怎么回事，我们不但互不了解，而且她现在毕竟是我哥的妻子，即使有名无实，可心里上总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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