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恩收翔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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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慕侠先生,有句话,我却要说在前面!”周翔宇这阵子,却又有些吞吞吐吐。

    “唔?”韩慕侠问,“你还有甚么要提前告诉我的么?”

    周翔宇身穿一袭长衫,阵阵夏风吹过,只吹得这长衫下摆随风飘动。

    “先生,您瞧!”周翔宇只掀起自己长衫下摆,周全的长衫内力,满是补丁,再往裤上瞧,亦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布料,他一掏口袋,口袋中空空如也,“实不相瞒,慕侠先生,家中为供我求学,几乎用尽了银钱,我实在掏不出跟您习武的束脩银钱了!”

    “嗨,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儿,银钱的事情,不打紧!”韩慕侠只摇摇头,又点点头,问周翔宇道,“你有没有基础?你打算几日一练啊?”

    “翔宇无甚习武的基础,之前总是跟您习学了一阵柔术,却练就了硬中软、软中硬的身体。”周翔宇说道,“如蒙先生不弃,翔宇愿天天上学前、放课后来此,在您身边用功!”

    “好!好!好!”韩慕侠点点头,“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

    “真的?”周翔宇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就要撩长袍下跪拜师。

    “唉!唉!唉!”韩慕侠却急忙上前一步,双手一扶周翔宇的双肘,说,“你在我这里是习武,而非拜师。所以,你向我却不必执弟子礼,只行师生礼便可!”

    “那好,先生,翔宇记下了!”周翔宇听闻韩慕侠话说至此,只双臂夹紧,紧贴裤线,身体站得笔直,然后规规矩矩向韩慕侠深深鞠了一躬,问道,“那,敢问韩老师,今日翔宇却要练些什么呢?”

    “今日啊……”韩慕侠正忖度,接下来该让周翔宇如何热身。

    就在这阵子,门帘却被掀起,只见张秀茹脸色苍白,脚步蹒跚,如同踩在棉花套子上一版,只捂着肚子上前,一边走一边说:“慕侠,我不舒服……”

    说罢此话,张秀茹一时乏力,竟然径直向前跌倒。

    韩慕侠是何许人,岂容自己的妻子跌倒摔伤?他只一个健步上前,扶住了爱妻,微微下蹲把爱妻护在怀中。

    “秀茹,你怎的了?”韩慕侠见张秀茹脸色苍白,额头鬓间一层冷汗,便知张秀茹或是受了风寒,一摸她的额头,果然冰冷。

    “振武,快去请郎中!”韩慕侠对车振武言罢,目光却不再离开张秀茹身边。

    “慕侠先生,这是师母吧?”周翔宇只站在韩慕侠身边,关切的望着张秀茹,问道,“师母身体贵恙?”

    “我也不晓得怎的了,正做着活计,突然间就感觉身体发冷、视线发花、耳朵里嗡嗡乱响。”张秀茹说道,“我怕这样子去找娘,惊了怹老人家,这才来找你!”

    “吃早饭了么?怎生如此?”韩慕侠焦急的问。

    “吃了,却只浅浅吃了一口。”张秀茹言道,“一吃就恶心,我唯恐是这些日子活儿干的有些累了,有些中了暑热,正熬了泻火的凉茶,准备一会儿喝上一碗。”

    “万万不可,不可喝凉茶!”未等韩慕侠开口,周翔宇却连忙喊了一声。

    “怎么,你会瞧病?”韩慕侠回头,只向周翔宇问。

    “不敢说会瞧,但学校里中西医方面的书,也看过一些!”周翔宇说道,“我瞧师母虽面色苍白,但脸颊微有些潮红,再加上她说连日来多有反胃之感……先生,请您试一试师母的脉象,这应该不是找郎中瞧病的毛病,却是要给您道喜了!”

    周翔宇话说的明白,说的是张秀茹已身怀六甲。

    韩慕侠听闻此话大喜,连忙手指头搭在张秀茹手腕处。号过了左手、再号右手,号过了右手再号左手,韩慕侠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先是对张秀茹傻笑,然后对周翔宇傻笑。

    “嘿嘿……嘿嘿……”韩慕侠只小心翼翼把张秀茹扶起,说道,“我这学生说的没错,秀茹,你这是喜脉啊!”

    “哦?我……我……”听闻韩慕侠如是说,张秀茹自然也是喜不胜收,只问道,“可是,既然有喜,却为何突然头晕目眩呢?”

    “西医讲,人体维持正常的能量,要靠糖分,我们日常吃的米饭、馒头、蔬菜或肉,到体内最终都要转化成糖分。而师母您连日来少有进食,而一个人体内的糖分,却要分给两个人消耗,所以出现此类的症状……”周翔宇只四下踅摸,问,“师父,师母,您家的厨房在哪里?此般情况,只需给师母一碗淡淡的糖水,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拐角!里屋!快去!”韩慕侠只伸出一只手来,向周翔宇指道。

    片刻之功,周翔宇已经端着一碗红糖水走来,他只双手把红糖水奉上,由韩慕侠喂张秀茹喝下。片刻之功,张秀茹果然感觉大为好转。

    “这位小兄弟,谢谢你了!”张秀茹起身,只朝周翔宇微微一笑。

    “哎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韩慕侠自也是兴奋不已,“翔宇啊,你来学艺,我未教你功夫,你却先为我带来了喜讯。”

    “哪里的话,总是慕侠先生您为人正直,今日才有此福报。”周翔宇说道。

    “好,好,好!”韩慕侠笑得合不拢嘴,只对周翔宇说道,“你现在这里等等我,等着我的义子和他请来的郎中,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和你说,我先送你师母回屋休息!”

    说罢此话,韩慕侠送张秀茹回卧房。周翔宇只站在厅堂里等候。

    郎中即来,再次号过脉,确定了张秀茹已经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孕。

    韩慕侠和张秀茹,这才把喜讯告诉了韩王氏。

    这过往几年走路颤巍巍的老妪,听闻儿媳身有喜,竟赫然之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她只起身,揣好了零钱,出去买母鸡炖汤,要给儿媳补身体。慕侠苦拦不住,这才让车振武陪伴前往。

    安顿好了张秀茹,韩慕侠这才再次返回客厅,见周翔宇还毕恭毕敬的站着,微微一笑,说道:“小伙子,你还真是迂腐,倒是坐下等啊!”

    “老师没发话,这厅堂之内,焉有我的座位!”周翔宇摇头。

    “错,错,错!”韩慕侠只一摇头,自己先行坐下,又朝周翔宇一摆手,示意周翔宇坐,问,“小伙子,你我既不是师徒,而是师生,就不需遵从那些老例儿。有道是,传统师徒遵循的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规矩,而师生之间,却该遵从亦师亦友的交情,你我往后,不必遵从那些迂腐的老礼。”

    “该有的尊敬,总还是要有的!”周翔宇只笑言。

    “正好,你今天来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韩慕侠说道。

    “慕侠先生但问无妨!”

    “我平日里在南开学校授课,学子们反响如何?”韩慕侠问。

    “同学们都道您是高人,与您习学柔术,有不小的收获!”周翔宇答道。

    “既是如此,我在家里办起武术专馆,提出了义务授课,却为何门庭始终冷冷清清呢?”韩慕侠又问。

    “您为此事纠结?”周翔宇苦笑,问道。

    “是啊!”韩慕侠点头。

    “其实,我们学生们,也都为此事纠结!实不相瞒,慕侠先生,我们都想在学校习练柔术之余,额外再与您学些高明的招数。”周翔宇只答道,“可是,一来,您说要义无授课,当时是当着范孙、伯苓两位校长的面儿提的;二来,是当着袁克定公子的面儿提的;三者,大伙儿又都见了您与东乡平三郎比武之际,是何等的英勇高明。所以,唯恐高攀不起,而怕您拒绝,故而不是不想来拜师,而是不敢来拜师。”

    “嗬哈哈哈哈……”韩慕侠听了这话,只狂笑不已,“学子们担忧,我这儿嘀咕,咱们麻秆儿打狼——两头害怕。”

    “今天我来拜师,实际就是先期给大伙儿探路,看看您办武术专馆,究竟收不收我们这些运动天赋不济的文弱书生!”周翔宇说道。

    “孩子,谁说你们天赋不济了?谁说因为天赋不济,就不能习武了?你们中,或许无有人能成为顶级的国术高手,但这并不妨碍你们有追求自我的自由。而习武健身强志,就是你们的自由之一。我更看重的,是你们人人都在追求自由!”韩慕侠听闻周翔宇这话,心中愈发欣慰,只说道,“永远记住,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个人的人格,便是为这个国家争国格。要知道,自由而平等的过埃及,绝不是由一群奴才建造起来的。只是,当朝的境况,奴才还是有一些。这却要靠你们有才学的年轻人,一步步去改造!”

    “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们多虑了!”周翔宇听闻韩慕侠之言,满脸浅笑,他只起身,向韩慕侠深施一礼,说道,“如此说来,今日我还是不要再练功了,我这就回去学校,把您的意思,带给大家。明日放课后,大家均到您的府上用功!”

    周翔宇暂且走了,教授车振武之余,韩慕侠只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用在了照顾张秀茹的身上。他丝毫没想到,转天而来,这武术专馆会热闹到一个什么程度。

    周翔宇一席话,突然之间说得韩慕侠通体舒畅,血脉贲张,他只一拍身边的带手桌,“啪”的一声,惊得车振武吓一跳,周翔宇却依旧面带浅笑站在原地。

    “好小子,好一个‘有兵的文化’!”韩慕侠只点点头,说,“我收你了,但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唔!”韩慕侠点点头,“我认识你,你姓周?”

    “我叫周翔宇!”这年轻人点点头,说,“我祖籍在绍兴,生于淮安,这些年在天津卫求学!”

    “嗯!”韩慕侠只点点头,问,“你今日来找我,却为何故?”

    “先生如此沉吟,是不准备收我么?”周翔宇问。

    “这……倒也不是……”韩慕侠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既然开起了武术专馆,提出了要义务授人武功的说法,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我知道你周翔宇在学校里,是个成绩甚优的学生。为何不顾学业,却要来找我习武呢?”

    “先生!翔宇不远到天津求学,目标只有南开,为何,因为南开授的是新学。学不论古今,精无问东西,南开学校是真教人好学问的地方,我也能从南开这扇窗,博古通今,不仅知道中国的传统,更习得西方的文化。”周翔宇听了这话,只垂手站在原地,但双眼却闪烁出掩饰不住的光芒,他说道,“然而,身为中国人,习得西方的文化,以更加开放、开明的姿态学习西方的科技与制度,固然是主要。但除了要习得西方的文化、文明,更要习得西方的野蛮。翔宇觉得,这所谓的‘野蛮’,即我们中华的尚武精神。过去,我们一直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纵然是一场场的败仗吃下来、一次次的亏吃进肚子里,翔宇却觉得,在兴教育的同时,更要兴‘有兵的文化’,翔宇不才,愿以身试之。”

    武术专馆的大门,却被人敲响。

    车振武停下脚步,前去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腼腆的学生。

    “这位小哥,你来找谁?”车振武问。

    “我想与先生习武!”周翔宇意志坚定的说。

    “这样!嗯……”韩慕侠点点头,他上下打量面前这年轻小伙儿,发现他身材不甚高、筋骨不甚奇,端详起来,并非是习武的奇才。

    “小伙子,我认识你!”韩慕侠见面前这年轻人,点了点头,“当时和东乡平三郎动手的时候,带着大家给我鼓劲儿的学生里,就有你吧?你还是那个领头的?”

    “先生好脑力!”这年轻学子说道,“那一日正是我号召大伙儿来的。”

    好在,授课之余,韩慕侠还在南开学校授柔术课。学生们颇有长进,一些学生在筋骨坚韧起来后,已经开始展现出对习练国术产生的弄弄兴致。当然,这些学生虽然热情高,但天分大多一般。韩慕侠对此倒也不介意,只想如何把孩子们的能力提起来。

    这一日,在南开学校授课已毕,韩慕侠回家,之间车振武在场内“绕大树”步法已经颇为轻快。正要上前叫住他,穿他一手单换掌的能耐。

    “自忖不敢被称‘您’,这位大哥您客气了!”这年轻人脸一红,微一笑,只说道,“学生我姓周,在私立南开学校,就是慕侠先生的柔术课学生。慕侠先生说了,倘若想在武学上继续深造,可以来武术专馆找他,我这就来了!”

    “哦哦哦!”车振武听闻年轻人话说至此,便知这年轻人满肚子装的都是墨水,连忙做了一个揖,请他进屋,同时高声喊道,“义父,有学生来看您来了!”

    韩慕侠听了这话,原本计划脱掉的大褂,又重新穿在了身上。他只系好了扣子,穿好鞋子,走出房门,却见面前站定一个年轻人。

    “请问,这里是韩府么?”这年轻的学生,操着一口略带有绍兴口音的天津话问道,“我要找的是韩公慕侠先生!”

    “我这就去请义父出屋,却不知您怎么称呼?”车振武虽然自己不识得几个大字,但对读书人,却颇有几分敬畏之心,他毕恭毕敬的问道。

    争得了家人的同意,宇纬路宝兴里这套四合院,除了是韩慕侠的日常居所,更成为韩慕侠日常教武授徒的场子。他只为这场子起了个直白简单的名字,四个字,谓之曰“武术专馆”。

    开业伊始,人并不多。只有义子车振武随韩慕侠习武。好在外甥继承了舅舅的天赋,虽然文辞歌赋差些意思,但若论身体筋骨,却是练武的好苗子。一套启蒙的谭腿,不消得七天,车振武便练的有模有样。见车振武的天分确实是好,韩慕侠索性在武术专馆,仿照当年广华山上的布局,立下两根木桩子,权当是那当年的两棵大树。每日只要求车振武按照自己当年的学法,围着木桩走步。

    却说,这日子就在这一对师徒义父子见慢慢过去。武术专馆略显沉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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