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义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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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至此,韩金镛这一掌,到底打上孙作钊了么?打的结不结实?孙作钊伤情如何?他会不会被打死?他会不会主动弃这苦心经营的漕帮分舵而去?

    这就是韩金镛的艺术了!

    韩金镛当然不会真的打这一掌。

    却说,电光火石之间,韩金镛双腿攒劲前窜,借着强劲的向前的冲击力,以凌厉的掌风向孙作钊袭来。

    但在即将接触到孙作钊的那一刹那,却单脚用力又往旁边一闪,如同偷儿一般,从孙作钊的身边闪过。他那原本擎起的肉掌,却收如刁勾,只在孙作钊的腰间微微一钓。

    力道用到刚好,计策已然成功。再次落足的时候,韩金镛已经身处孙作钊的身体侧后方。唯恐孙作钊出招反击,韩金镛“虎抱头”的架势,双脚向前蹬,身子向后跃起,足跳起一丈来高,在空中打了两个筋斗,如同杂耍一般,又跳回到自己刚刚站定的方位。

    说时迟,那时快!

    李存义惊呆了,他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这个师侄,竟有如此的临敌急智;尚云祥看傻了,他只见一道身影闪过,再定睛观瞧,韩金镛已然跳跃回到原位。连手把手传授韩金镛功夫的张占魁,权且想不到,亲传弟子身法之迅捷,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若不是自己眼力好,甚至看不出韩金镛的行动轨迹。

    孙作钊已经确认自己此仗必败了,但闭目等死的过程中,只感觉拂面的风大了些,只感觉自己的腰间被轻微触碰,再睁眼,只见韩金镛双手抱拳作揖,面朝自己深施一礼,说道:“孙舵主,我知您照顾幼小,今日动手比武,您老承让!您老承让!”

    孙作钊下意识的伸手,向自己的腰间抹去。摸了须臾,没发现任何异常,再细摸,顿觉失色。动手前,被自己亲手掖进腰带的配饰已然不见,——那配饰原本是自出生之日起,便与自己寸步不离的,用红绳拴着的一枚老铜钱。

    孙作钊再次定睛观瞧,韩金镛抱拳拱手,恰有一物自双手间将然垂下,那绳子是红红的,绳子头拴着个重物,正在微微摇摆,不是自己腰间的老钱,又是何物?

    “小子,你……你……”孙作钊的口中已经结巴了,他只说道,“你使诈!”

    “老人家,不用诈,小子我怎能讨到便宜!人贵有自知之明,若论拳脚,您一摆出架势,我便输了,因为我根本不认招。”韩金镛毕恭毕敬,低头只作揖不抬头,毕恭毕敬的言道,“但兵法有云,兵不厌诈,也是我一时侥幸,用小聪明赢了您。您我都是习武之人,一笔写不出俩‘武’字来,都明白‘武在止戈’的道理。有道是,有力使力,无力用智,我总不能明知不是您的对手,还硬要跟您动手吧!”

    义理服人,此话说得,孙作钊只能捏呆呆发愣,只言片语也再难讲出。

    陈玉鲲心忧的是,孙作钊此次来“两江会馆”,帮内的众兄弟全都知道、全都看见了,如若孙作钊真在与韩金镛动手的过程中,被韩金镛重伤、被韩金镛掌毙,那帮内众人会怎么想?原本,陈玉鲲自己便有个从死敌米帮投奔而来的过往,这些年如履薄冰,在帮内建立起些许的信任,一下子便瓦解冰消了。到时候,漕帮的人认为自己是内鬼,米帮的人视自己为仇敌,真会到“有家不敢回、有国不能投、有友不得访”的绝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两江会馆”,偌大的会客厅内,此刻竟然有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的命运,所有人的前途,所有人的未来,都干系到韩金镛这迅疾勇猛的掌风上来。

    贵为分舵之主,手下掌管着诸多人马、钱粮、船舶、实业,如今却被一个乳臭未干,刚过二十的小伙子一掌击中,孙作钊丢不起这人。

    更何况,刚刚盟誓的时候,孙作钊信誓旦旦,如若输了,便关了这漕帮的分舵,从此再不问江湖之事。

    所以,当韩金镛这一只肉掌袭来的时候,孙作钊真已经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年轻时曾经屡经强敌,手下毙敌无数,而今说一不二、威信服人的孙作钊,现下心都凉透了。

    说时迟,那时快,心凉透的不仅有孙作钊,更有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陈玉鲲等人。

    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心忧的是,此行为的是“温凉玉”疑案、为的是知府胡志章的命案,现在疑案尚未解开、命案尚未得破,韩金镛掌毙强敌,虽说有公务在身,杀死个帮派的魁首算不得什么,兴许还能说是“为民除害”,可韩金镛毙的毕竟是个垂垂老矣的老翁,消息传出去,让江湖人误认为韩金镛欺老,那这名声可就臭了,江湖的路可就被堵死了,将来破案过程中若有需要,哪还会有江湖人助自己一臂之力。

    这盖是因为,一来,孙作钊年轻时恃此拳法,争强好胜且下手颇为老辣,罕有对手能生还,知此拳法厉害之人,皆被孙作钊送往九泉;二来,近年来,孙作钊日渐衰老,已经有了恻隐之心,更明白了“推己及人”的道理,不愿再枉杀一人,自然也就不再用这招数,更何况,孙作钊近年来已经手下众多,党羽遍布,也用不着自己出手了。

    所以,即便今日在屏风后,听韩金镛得便宜卖乖,几次三番的戏耍,决意与韩金镛动武分个高下的时候,孙作钊也绝对没想朝韩金镛下杀手。他只是想给这目中无人的小青年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让他知道,漕帮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便也就行了。

    哪知,今日“是非只因多开,烦恼皆因强出头”,孙作钊栽了大跟头。

    他只盼,韩金镛这一掌,真能把自己打到不治身亡,这样,他便没有必要再去听那些死敌、对头们的奚落讽刺,更用不着亲手关停这自己大半辈子苦心经营的漕帮分舵,弄得哀莫大于心死。

    掌未到,锋先至。感受到如此凌厉的掌风,孙作钊怎能猜不出,韩金镛在这双肉掌上下了苦功夫?怎能断不明,韩金镛这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内劲远在自己几十年的功力之上?更怎能想不透,韩金镛说自己不会八卦掌,不过是一句诳语。

    不是说孙作钊的性命有伤,毕竟,外家拳练到这个境界,估计孙作钊早就已经给自己的身上过了糙,有了这“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一掌打不坏,即便打坏了也只是个轻伤。

    而是说,孙作钊这一世英名便毁了。

    孙作钊虽然年迈,但大半生习练此拳,虽自说用的是“梅花螳螂拳”,但实际上“梅花螳螂拳”“七星螳螂拳”“**螳螂拳”早已经融会贯通,兼具了“梅花螳螂拳”的刚猛,“七星螳螂拳”的多变与“**螳螂拳”的严谨。为了在遭遇强敌的时候,增加自己的获胜砝码,孙作钊还专门拜名师、访高友,多掌握了一些技艺,在习练外功的同时辅之以铁砂掌,习练内功时兼修罗汉功,他这套“螳螂拳”可以说是罕逢敌手,已至登峰造极的境地。

    话说到这里,既然孙作钊这“螳螂拳”练的登峰造极,为何知此信息的人却甚少呢?即便是视孙作钊为强敌,最了解孙作钊的许敬杨,在与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沟通的时候,也只是说“孙作钊有几个功夫了得的手下”,却没有提孙作钊自己功夫了得?

    孙作钊只道,陈玉鲲果真是要帮自己揍这个小青年,盲目出手要来这以多欺少,恼羞成怒想要回头咒骂,却哪知着了韩金镛的道,须臾之间收起了防御的架势,放弃了警戒。

    再回过神,扭头望向韩金镛的时候,却不见人只见掌,一只肉掌直抵他的胸前。

    韩金镛这一掌,要真打中,孙作钊便完了。

    当韩金镛口中报招“白蛇吐信”,却使出了“仙人指路”的笨把式时,孙作钊有十成、一百成、成千上万成自信,能把韩金镛打倒。

    却哪知,韩金镛硬生生的收势,站在了原地,只恶狠狠的指着孙作钊身后,斥责孙作钊以多欺少。

    如果说,螳螂拳是华夏诸门技艺中最阴损的一路,或许有失偏颇;但如果说,螳螂拳是杀伤力最强的,毙敌最快的,绝不为过。

    在江湖中行得久了,武师们都怵头与螳螂门的练家子过招。

    螳螂拳,中华最著名的武术拳种之一,创始者是山东人,故而有“山东四大名拳之一”的说法。这拳法,源自螳螂捕蝉之动静,有高人取其神态,赋其阴阳、刚柔虚实之理,施以上下、左右、前后、进退之法,十八家手段于一体。应用起来,讲究“不刁不打,一刁就打,一打几下”的连环进攻套路,拳诀十二字,为“勾”“搂”“踩”“挂”“黏”“沾”“贴”“靠”“刁”“进”“崩”“打”,唯快不破,勇猛顽强、斩钉截铁、勇往直前,讲究快而不乱、刚而不僵、柔而不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长长短短、轻轻重重,让对手真假难辨、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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