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言自明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最新网址:www.umixs.info

    “大人,我只是一个大单的猜想假设,您没必要如此的激动!”张占魁问道。

    “不是、这不是激动,而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是对我们行伍文化的信任,一种源自义气、用经年累月的鲜血和伤口积累起的信任!”冯吉庆说道,“我挑选的每一个人,都是经受过惊涛骇浪选择,和我一起经历过大阵仗的兄弟!这其中,绝对不会有人反水!你这是多虑了!这个可能性,以后决不可再次提起!”

    对案情的漫无目的的猜测,对各种或然性的考量,令冯吉庆刚刚兴奋的心,突然间又暗淡下来。

    可更令他胆战心惊的,这才刚刚开始。

    地牢那条冗长幽深的甬道里,断断续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的回响由远及近,一声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这脚步声突然之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令冯吉庆不由得一惊。

    “怎么,你们还带来别的来帮忙的朋友了?”有一狱卒条件反射般的问道,“将要到这死牢里来的人,还有谁?”

    “没有啊,我们没带来别的朋友!”李存义说道。

    这脚步声越来越大,让大家暂且搁置了对案情的讨论。脚步声每每传来,都令大家心中一次次惊厥。

    尤其是冯吉庆。他周身的伤口,本能般的又开始剧痛。每一道伤口,都如同被撒了盐一般。

    无论如何,破案的希望就在眼前,他不可不愿意看到,刚刚出现的希望,就这样被即将到来的陌生人终结。

    “我还有另一个大胆的假设,盗取这国家至宝的,到底是不是那群江洋大盗,在您的队伍中,是否有手脚不干净的兄弟?”张占魁问道,“冯大人,您可别怨恨我脏心烂肺,可是,我做过相关的统计,这监守自盗的事情,发生几率远大于有贼人精心策划的几率!”

    “张侠客,您与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您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帮我查访这一案,我打心眼儿里感激您!”冯吉庆说道,“但是,如果张先生再把这‘温凉玉’的失窃案,归咎于我手下这帮兄弟的话,那你们还是不要查访了。我宁肯自己就这么含冤而死,也不愿意因此毁了他们的名声!他们即便偷走了我的‘温凉玉’,令我祸及妻儿被株连九族,我也绝不会后悔!为官多年,我没给兄弟们带去多少升官发财的机会,但自视,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终于自己的内心,忠于自己的选择!兄弟们陪着我没享受过几天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彼此间的信任,却如同饮酒过后带来的畅快淋漓,却将在很长时间里,影响着我的生活。”

    “小伙子,你放心吧,我确实是绝望了,但即便在绝望之中,即便我已经厌世想要终结此生了,可我毕竟是个习武之人,有习武之人的倔强和气节,更不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胡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冯吉庆的话是说给韩金镛听的,双眼此刻却看向了李存义和张占魁,他说,“你的猜测或许是大胆的,或许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但在当下,你的猜测却让我一下子抓住了事情发生、发展的本源。在南阳的驿站门口,那个贩卖针头线脑的妇女、那个假装售卖豆腐脑的老汉、那个制售烧饼烤饼的小厮、还有做鲜货水果生意的青年,之后确确实实又出现过,只不过他们换了身装扮,换了一种出现形式,竟然蒙住了我!是我一时失察,是我这大半辈子的英名毁于一旦!”

    冯吉庆说到此处捶胸顿足,他发现自己这些年的江湖经验,甚至不如一个小伙子的凭空一猜。

    “行了,您也别自己埋怨自己了,他们不打无准备之仗,摆明了是要坑你来的,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别说是你了,即便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我和张占魁,遇到此事时兴许都要着了道!”李存义说道,“现在,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对策吧!既然原凶已经不言自明,我们必须要去访一访了!”

    “什么蹊跷?怎么回事儿?”李存义问道。

    “‘温凉玉’本市一块奇石,祛掉皮子后,被知名的玉雕工匠打造成一块温润的玉石,为了保留这至宝的本真,工匠并没有把‘温凉玉’雕刻成具体的花纹图像,而是借助着玉石本身的纹理,细致进行打磨,形成了一个方形的整体!”冯吉庆说道,“所以,纵然是这黄河水势滔滔,上下摇摆不定,也绝不会令锦盒中的‘温凉玉’左右翻滚。”

    “过了黄河,进入直隶地界,我担心至宝有失,不愿再向前进,力主就近投店。最终,我们留在了距离黄河岸边最近的驿站。既然得以休息,大家都围坐在炕上说话歇脚。我却深感不安,把大家都支出了客房外,只一个人,点燃一盏明灯,趁着夜色在灯下查看。这一看,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层锦盒、二层锦盒,除去了表面的明黄色布袋,这锦盒中哪里还有‘温凉玉’?只留下了一个硕大的冬瓜!”冯吉庆说道,“见了这一幕,我的心一下字就冰冷到谷底。我不愿相信,寄托了张大人全部希望的‘温凉玉’,在我的手上失窃,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一刹那有了如释重负的表现,仿佛在说,‘幸好,这‘温凉玉’终归还是丢了!”

    “简单的说,第三次出事是在新乡,就在黄河渡口的边上,算起来,此地是山西、山东和直隶的交界处,筑堤治理水患要占用农田,三省的百姓为了占用谁家的农田打的不可开交,因此有了群斗的势头。这其中,以山东和直隶的农民,矛盾最盛,我们经过之时,眼睁睁的,两省的百姓就要产生械斗。而此时,两省的官员又孱弱无能,无法控制百姓,我们只能出手相助!”冯吉庆说道,“为了确保这械斗不会发生,我不得不抽刀出鞘,斩了其中几个事主祸头,这才安稳住人心,却发现,这事情其实被别有用心之人怂恿鼓动的!”

    “你是怎么发现其中这机缘巧合的?”张占魁问道。

    “因为,如果是自发的矛盾,那一言两语往往难以化解;如果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怂恿鼓动的,只需擒贼先擒王,让更多人见到鲜血,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疏解,大家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冯吉庆说道,“更何况,这治理黄河水患,本就是有利于山西、直隶、山东的大事,各省百姓都会从中获益,因此胡闹,反倒有些没有远见了。各省、各县、各村的士绅,这点道理实际上还是明白的。无论是谁,也无法对抗天灾,但制止**却简单的很!”

    “等会儿,大哥,咱还是先让冯大人把话说完、把事情讲完整了吧!”张占魁拦住有些心急的李存义,说道,“冯大人,您还得继续回忆,你必须得告诉我们,您究竟是何时发现‘温凉玉’被人掉包的?”

    “黄河渡口!”冯吉庆说道,“经历过途中的三次险境后,我们决定尽快雇佣一艘渡船,哪怕就是一叶扁舟、一艘小渔船,也要尽快过河,进入直隶境内,远离之前的是非!可小周离岸后,在黄河的惊涛骇浪中摇摇晃晃,我却发现,这锦盒中出现了蹊跷。”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少侠客,您这一问让我豁然开朗!”眯着眼睛思虑了有一阵子,冯吉庆双眼瞪得滴流圆,他轻轻点了点头,对韩金镛佩服至五体投地,说道,“南阳那伙人的长相,化成灰我也忘不了!途中这接连三次遇险,事发突然让我实在是疏于戒备,现下却相通了!原来,自始至终,觊觎我们此行护送‘温凉玉’的,都是一伙人!”

    “兴许不是一伙人,兴许是一伙人。冯大人,我不希望您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把我一时的猜测当成救命稻草,”韩金镛说道,“但冯大人,如果您之前所言不虚的话,胆敢偷盗您护送的‘温凉玉’的,极大可能是一伙人,这一伙人沿路之上一直在给您做局,让您逐步放下心来、放松警惕,把注意力集中在周遭的突发事件上,而属于对‘温凉玉’的保护。”

    “实不相瞒,这位少侠客,经历了多日连续不断的过堂和用刑,我心里也暗暗的有这么一个想法,只是缺少事实和证据的佐证!”冯吉庆说道,“你这话不假,可是,有什么证据能够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呢?你觉得,谁会这么做?”

    “那还要先请您跟咱们说说,您这所谓的保镖途中,第三次遇险,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韩金镛问道。

    “您且姑且想一想,深深的发觉记忆深处的每一个蛛丝马迹,好好的想一想,这途中遭遇的三次所谓的‘险境’,其中的当事人,与您头一次在南阳初遇的那一伙江湖人,是不是有类似之处?”韩金镛问道。

    韩金镛的话,令冯吉庆虎躯一震,纵然是他浑身伤痕累累,此刻也顾不得周身疼痛。

    张占魁和李存义却各自欣慰的点了点头,赞成韩金镛此次发问,问道了节骨眼上。尚云祥年龄更长,却算是韩金镛的师哥,现下也带着慈爱的表情看着韩金镛,面露出信服的神采。

    “冯大人,您自己所言这途中遭遇的三险,已然明白的很,事已至此,还需要我们把其中的道理讲的更明白么?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事则迷、旁观者清,这事情其实简单的很。您的意念只不过被锢在原地,因而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其实,这蹊跷就在眼前,稍加分析,便能得出结论!”韩金镛听到此处,微微含笑的摇了摇头,说道,“这道理是显而易见、不言自明的!”

    “少侠客,您的意思是什么?”冯吉庆听了韩金镛的话,若有所思却又不知从何处想起,只能试探的如此问道。

    三次遇险,冯吉庆三次把“温凉玉”示之于人,为的是让大家看到“温凉玉”安然无恙。

    可韩金镛听了这期间的对话和介绍,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在李存义和张占魁尚未发问、尚云祥脑子尚未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急匆匆的发问,说道:“我认为,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故意让您打开这一百二十八道机关消息的精密锁头,只为让您把‘温凉玉’示于众人,为的就是让您告诉大家,这‘温凉玉’仍然未被盗走,为的就是,让贼人始终对这‘温凉玉’保有足够的饥渴!”

    听了这话,冯吉庆自己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阅读金镛慕侠传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



随机推荐:打脸是门技术活炼明大秦之万代帝王都市之最强仙道重生之追爱少女火影之超级副本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推荐本书加入书签报告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