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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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几人惊讶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一个狱卒竟然毕恭毕敬的转身外出去采买,丝毫不觉得“鬼见愁”难为自己。

    “总麻烦这帮兄弟,不好吧,我就少吃点、少喝点便是了!”冯吉庆言道。

    “你甭管,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以为让他们跑腿是白跑的?我出不去,他们都巴不得替我跑腿,每跑一次,有一次的辛苦钱!”

    “如此这般,让兄弟你破费了!”冯吉庆说道。

    “嗨,在这牢里,除了窑子里的娘儿们没法子给你带进来,剩下的吃吃喝喝我基本都能帮你解决,你跟我说便是了!”“鬼见愁”言道。

    “谢谢兄弟啦,不过咱今天进来,可不是专程为了吃吃喝喝的,是为了冯吉庆兄弟而来的,让他给咱说说,这一路上的行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这‘温凉玉’又究竟是怎么丢的?”李存义说。

    “嗯!我这就说!”冯吉庆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说道,“李大哥,我是张之洞大人的贴身侍卫,在这班侍卫里,我说我的功夫第二好,大伙儿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这您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李存义点点头。

    “所以,自从出发伊始,这保护‘温凉玉’的重责,便担在了我的肩上!”冯吉庆说道,“我们一行,一共九十六个兄弟,从襄阳城出发。为了掩人耳目,虽说穿的是官兵的号坎,但有人驾辕,有人排成长队,让外人看起来,是湖广地区的兵丁,给京城送大宗货品的,‘温凉玉’的消息,压根也没有走漏!”

    “嗯嗯,怎么从襄阳出发?”李存义问道,“张之洞大人的官邸不是在武汉么?”

    “官邸在武汉,可是宅子在襄阳!”冯吉庆轻打了个嗨声,说道,“实不相瞒,到这个节骨眼,我也就没必要瞒着您诸位了,这‘温凉玉’本来是属于张大人的,但为了谋求朝廷的支持,张大人是自己掏出了家底,希望让朝廷给个政策和财力上的支持。所以才从襄阳的宅子里,拿出了自己最珍视的这‘温凉玉’!只是没想到,我却辜负了张大人的信任,把这宝贝给弄丢了!”

    “别提那些没用的,咱只说正文!”李存义说道,“吉庆,我且问你,出发后,你们是怎么走的?沿路之上有什么蹊跷事,发生了什么?你一边回忆一边说,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你说的每一个细节,兴许都对我们破案、帮你洗冤有极大的帮助!”

    “行!行!我一定,我一定!”冯吉庆点点头,说道,“我们从襄阳出发的,因为此行是为给皇上进贡,不求赶路只求平安,因此我们舍近求远只走大路,所有的小路都没有走,每天是日上三竿才出发,到了宿头就休息。吃饭、睡觉选的都是正规的驿站,客栈、饭馆都没进去过!最多时一日也只行六十里路,最少的一天,只行了十五里。”

    “嗯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被人盯上了?”张占魁又问。

    “我们在湖北境内,一点蹊跷之事也没有发生,平安的很。可除了湖北,空气顿觉紧张起来!”冯吉庆说道,“第一次遇险是在南阳,用通关文牒入住那里的驿站,晚饭后在门口歇脚,我和兄弟们一眼就看出了情况有诈,担心宝物有失,我们赶忙回到了屋中!”

    “这么说,你们在门口歇脚时,‘温凉玉’放在了客房中?”李存义问道。

    “是啊!不过那个时候,‘温凉玉’可以确保安全!”冯吉庆说道,“我们留了个心眼儿,所以大家不是一起吃饭、一起用餐。到了饭点儿,吃饭的人总是分成两拨,一拨人吃饭,另一拨人在房间里守着。我们把‘温凉玉’的匣子所在驿站的保险箱内,几个兵丁如同相面一般的看着那带锁的箱子,钥匙在我的脖子上挂着,我可以确定的说,‘温凉玉’不是在那里丢的!”

    “且慢,你们是如何发现情况有诈的?”张占魁问道。

    “虽说我们是官府的侍卫,可也见过诸多的江湖人。上三门、下五门,见过一些后,自然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优与劣、高与低、好与坏、强与弱!”冯吉庆说道,“那一日,在南阳的驿站,我发现有几个人是小生意人的打扮,有卖针头线脑的妇女、有卖豆腐脑的老汉、有卖烧饼烤饼的小厮、有做鲜货生意的青年,可是,他们对自己售卖之物却并不放在心上,即便来了生意有人来买,也是敷衍了事,故意说出个高价,把人吓走。他们显然不是在做生意,既然不是做生意,却又在驿站门口晃荡,想来便是另有所图!”

    “不假,这些人想来是些为非作歹的江洋大盗!”张占魁点点头,似乎下了定论。

    “他娘的!江洋大盗怎么了!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这江洋大盗也分有能耐的和没有能耐的,也有为非作歹的大盗和侠盗之分!”“鬼见愁”听了张占魁的话,似乎有些不同意见。

    “哈哈哈哈,我说‘鬼见愁’啊,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听不得不公的话、见不得不平之事,否则你也不会往我们身边凑合。可是,我们这是在讨论案情呢,又不是有所针对、有所特指,你往自己身上揽什么啊!”李存义见“鬼见愁”这反映,知道“鬼见愁”是被张占魁戳中了痛处了,于是故意替他遮掩着说。想必,“鬼见愁”当年就是个“江洋大盗”,而且听他的口气,他就是自己口中的“侠盗”。

    “说实话,当时发现这其中有诈,我赶忙带着大伙儿回屋。心想出了湖北,天下便不再太平,往后的路要多加小心,还告诫大伙儿,接下来的路上,谁也不能无故开小差脱离大部队,大家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就连拉屎、撒尿也不能用太多的时间。”冯吉庆不理“鬼见愁”心中的不爽,继续说道,“‘温凉玉’的周围十步之内,至少也要保持三到五个侍卫看护!”

    “大伙儿要真的做到之所言,这‘温凉玉’就不会丢了!”“鬼见愁”听了冯吉庆的话,说道,“由此可见,你命中是有此一劫,你想逃也逃不了、想躲也躲不掉!”

    “除了那几次突发事件,大伙儿真的做到我的要求了!一路上没人单独行动,对待这‘温凉玉’,比对待自己的亲老子还孝顺亲近。”冯吉庆说。

    “‘突发事件’?什么‘突发事件’?”听别人说话得择着有用的听,韩金镛一下子便发现了他话中的疏漏,于是问道。

    “倒都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我们先后遭遇了一次火险,救下了个想要上吊的老伯,另外,还劝解了一伙儿想要打群架的农民!”冯吉庆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不等李存义和张占魁说话,“鬼见愁”抢着呵斥,他说,“冯吉庆啊冯吉庆,你还大言不惭说见过江湖人,这些你所谓的‘突发事件’,兴许都是他们预谋策划的!”

    “不能啊,我们小心得不能更小心。即便是他们预谋的,我们也得抢救人命啊。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冯吉庆说,“更何况,我们加了万分小心,这其中绝对没有半分蹊跷。”

    “我也别冤枉了你,你心里也别不服气,你把这三次的经历,姑且和他们几个人说说,让他们帮你判断判断!”“鬼见愁”口中没有好气的说道,“冯吉庆,你自忖是个有功夫的人。可你这功夫,在江湖人眼中,‘三脚猫’都不如!”

    “鬼见愁”说完这话,还不过瘾,他站起身,径自走向死囚牢的牢门口,说道:“我就是你口中的江湖人,我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洋大盗’,我在这儿熬过刑,我在这儿滚过热堂,可你以为我走不了么?如果我想走,这破门、破锁压根拦我不住!”

    话已至此,“鬼见愁”索性把牢门关闭、锁牢,把冯吉庆和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韩金镛几人锁在死囚牢里。

    就在韩金镛颇感意外的节骨眼,“鬼见愁”已经从地牢的地上,捡起一根结实的细长稻草棍,他把这细棍插入锁眼中,轻轻撩拨几下,那轻巧的机关消息,竟然瞬间就被破解开。

    “服了么?”“鬼见愁”看着牢房内众人的错愕表情,得意的问道。他身后的那群狱卒,却如同视若无睹。

    “来来来,吃!喝!咱一边说一边喝,一边喝一边聊!”“鬼见愁”把几个酒杯斟满了酒,头一杯酒推到了冯吉庆的面前,说道,“你一身伤,虽然没有重伤,终归是气血虚,少喝酒,多吃菜!”

    说到这里,“鬼见愁”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狱卒喊道:“我说,你们几个真不动脑子?这哥们儿都这一身伤了,还让他喝酒?赶紧的,找个包子铺,让人给擀一碗素面来,他喝不了太多酒,只能吃稀食!稀食好消化!”

    “嗨,甭客气,我这也是为自己,他要天天晚上哼哼唧唧的喊疼,我睡不好觉!”“鬼见愁”又露出了那副孤傲的嘴脸,施展了他那让人有些愤恨的口才。

    可现下,李存义知晓了“鬼见愁”的脾气,总归是不以为意了。

    “我说,吉庆兄弟,这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温凉玉’究竟是怎么丢的?”张占魁问道。

    “嗨,你早说啊!快快快,给他们开门,让他们进去,上好的烧酒打几壶,再弄点卤食佐酒,快去快回,听到没?”听了李存义的话,“鬼见愁”丝毫不客气的对身边的狱卒说道。

    说起来也怪,这狱卒听了“鬼见愁”的话,竟然乖乖照做。想来,或者是这群狱卒收了“鬼见愁”的好处,吃人家的最短;或者是这群狱卒怕了“鬼见愁”的手段,担忧如果不照做,会被“鬼见愁”寻了私仇。

    总之,在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师徒四人进到牢里之后一袋烟的功夫,狱卒们毕恭毕敬的扛着小桌、举着酒杯、酒壶,踢着草纸包裹的卤食,一股脑的进来。那客套的劲头,仿佛这里不是暗无天日的地牢,而是某个大餐馆,仿佛这牢里的冯吉庆不是人犯,而是尊贵的客人。

    李存义听了冯吉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这“鬼见愁”一看就是牢头,这边是官面儿的人,怎会和他是自家人!

    旧时的办差问案,即便证据已经确凿了,仍要问出个真招实供,让人犯签字画押才算完案。否则,这案子不算被办结。

    可专有一类人,不算是英雄好汉,却能滚热堂、却能熬住衙门口的各种严酷刑罚,始终没有真招实供。耗得时间长了,经年累月的生活在监牢里,他们吃衙门的、喝衙门的,用衙门的补助治疗身上受刑的伤,可衙门却因为要案在身尚未完案,不能杀了他。

    “唉,说起来实在是蹊跷。案发后,无论是在外面被人问及,还是在牢里,我一个人静下心来想,甚至是被用刑逼迫时,我思前想后都自认,绝对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偷走‘温凉玉’!”冯吉庆说道,“自从我们出发开始,这盛放着‘温凉玉’便一直跟着我,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那你必须把事情的整个经过都跟我们说说了,得一字不落,整个行程都要跟我们说明白!”李存义隔着牢门,看着冯吉庆,却对“鬼见愁”说道,“我说‘鬼见愁’兄弟,能不能把牢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嘿嘿,算你小子有心,我没白给你送药!”“鬼见愁”听了冯吉庆的话,咧开嘴唇,露出了满口的黄牙,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一边说,一边从从怀里又掏出个小瓷瓶,往冯吉庆手里一塞,说道,“那罐药快抹完了吧,我这是特意给你送药来的!另也是听说有人请来了江湖中的高人来办案,我也好奇,特意来看看!”

    “原来如此,这么说,‘鬼见愁’兄弟,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我兄弟!”李存义竟然给这“鬼见愁”作揖行了个礼。

    可无论是韩金镛的功夫,还是尚云祥的功夫,李存义心里都是有数的。他俩只要一出手,怕这“鬼见愁”一时格挡不过,非要命丧当场不可。

    眼见得“鬼见愁”靠上前,就要出手相搏,死囚牢里的冯吉庆却高声的喊了起来:“都是自家人,千万别动手!”

    韩金镛、尚云祥两人不知详情,只道这“鬼见愁”曾经欺压冯吉庆,此刻又以恶言相向,想要教训一下他的。

    可冯吉庆却高声呵住了所有人。

    “存义大哥,不用紧张,这人说话就这样儿,他是自己人!”冯吉庆从死囚牢的栏杆里伸出一只满是血痕的手,抓住了李存义的手腕,说道,“这‘鬼见愁’就是嘴臭,可是却也是个心热的汉子!前几次过堂,这里的地方官问不清、审不明,多次向我用刑。总归是大伙儿帮衬,没给我做下重伤,可即便如此,这皮开肉绽的滋味也不好受。头一两天,我浑身疼痛,入夜后整夜难眠,只能呻吟苦熬。这兄弟隔着牢门,扔给我一罐他家祖传药方配制的膏药。我把这膏药抹在伤口处,清凉感瞬间袭来,一袋烟的功夫,伤口竟然止住了流血,只流下些清亮的血水。再过一袋烟的功夫,结下些软软的血痂。痛感消失、结痂慢慢变硬,我不但睡着了,还睡得挺舒服。头几日入监后,天天受刑,若没有这药膏缓解伤痛,我兴许早就一死了之了!就这么看,他‘鬼见愁’说话虽然不客气,但他心里挺热。存义大哥,您可千万别伤了他!”

    久而久之,这类人变成了监狱里的“牢头”,专门欺压新进的犯人。有些“牢头”是场面人,明面儿上,在堂上和办案的人仇恨不共戴天,私下里却保持了要好的关系,甚至还给他们帮忙,从新进的犯人口中套话。

    由现场的情势观之,“鬼见愁”明显就属于在牢里吃得开的“牢头”,这从他身边簇拥的另一队狱卒,便能看出一二。

    且说,张之洞委派护送“温凉玉”的贴身侍卫中,属冯吉庆的能耐最好,他作为兵长,把“温凉玉”贴身放在自己身边,“温凉玉”丢失后,沦为阶下囚,只能怨时运不济。

    可关在这死牢里,还要被擅熬刑的牢头欺负压榨,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好歹也是脸儿热的官人,兴许冤屈的洗,冯吉庆还得出去继续办差呢。囚禁在死牢里被牢头欺负,这消息传出去,可对冯吉庆的面子不好。

    李存义一眼就看穿了这“鬼见愁”的身份,他回头,见韩金镛和尚云祥均有些跃跃欲试的状态,知道他俩这是要教训一下“鬼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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