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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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巧不成书,韩金镛练功的时候,母亲韩王氏在屋里做针线活,这人在屋顶咳嗽的时候,韩王氏端着针线笸箩向屋门口处走,偏偏是当韩王氏撩开厚厚的棉门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探出头来的时候,暗中窥测之人“从天而降”。

    这一幕,可把韩王氏吓呆了。

    要论起来,先父曾是江湖中有名的保镖达官,儿子习武多年,身边都是名师高友,这韩王氏绝非一般的家庭妇女,也是见过高人的。可坏就坏在了韩王氏的耳朵里都是高人的名声,但从未见过高人的能耐。骤然间,见一人从自家屋顶跃下,呈“从天而降”之势,一下子真的是吓坏了、惊呆了,她手中发抖、心里发颤,怀里抱着的针线笸箩“扑棱棱”一下子掉落在地上,针头线脑撒了满地。

    韩金镛也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就在屋顶上隐住了身形;更想不到,这人偷看着自己,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还想不到,这人竟然敢咳嗽一声,然后从屋顶一跃而下。

    不知是敌是友,母亲却木然待在原地,韩金镛只当这人是敌非友,只当这人要自己过往和赵家、和“浪里鲛”的争斗中结下的仇家,只当这人是要不利于自己、不利于母亲,急迫之下,高声断喝:“娘,进屋,关窗,锁门!”

    韩王氏只道事态紧急,虽然担心儿子,但自己又无能为力,留在当场反而给儿子添了迟累,故而急匆匆转身进屋,插上门闩、反锁了屋门,须臾之间又把朝南的四扇大窗户牢牢紧闭。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访我?”韩金镛见此人器宇轩昂,双目放光,想来也是身负把式之人,心里加了三分的小心,侧着身面向前,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态,问道,“要访我,下书写封信便是,你若不识字,推门即入也行,为何又要踩着屋顶瓦片,偷窥于我?这可不是磊落的作为!”

    这刚刚还在屋顶偷窥之人,见韩金镛连打三趟转掌而不疲,已经是心中大惊,现在再观了韩金镛的架势,听了韩金镛口中之言,更是暗暗连叫了三声好,大赞这少年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老练。

    可他终究是有意相戏,故而笃定了主意,脸上带着笑容,口中却说道:“诶!我可不是要来访你,只是刚刚在大街上行走,听得胡同里有扑棱棱的声音,心里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韩金镛问道。

    “遗憾照你如此练武,即便练了‘俩三’,也练不出能耐来!”这人脸上带着一丝浅笑,说道,“你这个子虽然是挺高,但过于瘦弱,一看就是力量不足,练不出来了,依我看,还是甭练了!耕耕田、做做工、哪怕是干干小生意,都比练武更有前途!我这是特意前来直言相告!”

    “什么叫‘俩三’?”韩金镛问。

    “‘俩三’就是,即便你从出生的第三天‘喜三’开始练起,一直练到你死后第三天的‘接三’为止,你这功夫也不成!”这人浅笑不改,头却微微扬起,看着韩金镛的表情,等待着韩金镛的反应。他原以为,以韩金镛的年岁,又有这身手,肯定是骄横惯了,被这一激,必然就要和自己动手。

    却哪知,韩金镛虽然习武习的脾气越来越急,但动手时机的选择却越来越谨慎。他依旧是侧着身子,看着这偷窥的“不速之客”,问道:“哟,先生,听您这话,您也是练家子,这练家子闭门练功、出门访友的好毛病没有,这偷窥偷艺的坏毛病,却是染了一身,想来您不在‘上三门’,却是‘下五门’中人。您岁数比我大,我尊您一声老先生,尊您一声前辈,但我跟‘下五门’的人,是不屑于动手的,希望您好自为之,多行善事,否则他日相见,被我撞到了您的行径,我可决不轻饶!走吧!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还能爬上房顶么?能上房,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能爬上房顶,干脆就走大门!但白天可别走,让人看见有‘下五门’的人白天出入我家,我可栽不起这跟头!”

    韩金镛非但不恼怒不出手,反倒撩拨了一下面前这人,轰这人走。机智如是,安稳如是,这刚刚还在偷窥之人,心里又是一声暗赞。

    “好小子,你嘴上的能耐,却比你拳脚上的好!”这人点点头,说道,“只是依我看,教你武功之人,也不是什么高明的人,想来也是沽名钓誉、误人子弟之徒,只教会了你嘴上的功夫,却没教会你的拳脚!”

    “嘿!我说,你怎么贬谪我都无所谓,对家师,你可有不得半点轻视,否则,休怪我无情,我可要教训教训你,教会你怎么说话!”韩金镛食指中指双指点指这人,说道,“既然你师父没教会你说话,我这小孩儿便来教训教训你!”

    “嗬!好小子,好一副伶牙俐齿,今儿这场面,我不跟你动动手,怕是都不成了!”这人脸上的浅笑加深,他微微低头,仔细观察韩金镛,发现韩金镛现在微屈双膝,身子站定,比自己只矮了不到半头,估计要站直了身子,怕要比自己还高,更加暗赞,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于是说道,“我好歹比你大了几岁,总不能欺负小孩儿,这样吧,你进屋,找一件并起来,我徒手和你过两招,给你点儿苦头吃也就是了!”

    “不行!”韩金镛头一扬、脖子一梗,直接拒绝了他,“你这人好生怪,我进屋取兵器,你要真是趁这节骨眼跑掉怎么办?更何况,取了兵器,伤你身体、取你性命,我还得吃官司、还得给你这‘下五门’的人抵偿兑命,这买卖我们‘上三门’就做亏了!就赤手空拳得了,打你个鼻青脸肿,让你吃些苦头也就是了!”

    韩金镛话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刚刚,他悄无声息的在屋顶偷窥,自己便没有发觉;后来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的时候连点风声都没有,身法更是高明;现在对话,听得到他的声音,却听不到他的呼吸,想来这人的内力已经到了相当高的程度,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对手,韩金镛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现在只盼自己能拖一时是一时,如果运气好,师父张占魁或是师傅周斌义前来登门,那就有帮手了,自己就没有疑虑了。

    这人听了韩金镛的话,笑容却更加灿烂。

    “好小子,好汉出在嘴上,你这一副伶牙俐齿,着实是厉害,这样吧,你要是执意要双掌对双掌,那我便奉陪与你,只是话说在前面,我如果打不了你,是我师父教导无方、误人子弟,要是我把你打了,却是你师父教导无方、误人子弟、沽名钓誉了!”这人再用言语相逼。

    “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真把你打坏了,我得给你送回去,别把你送到哪里都不知道,别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韩金镛再次用言语驳回。

    “我说,小伙子,咱俩儿还打不打?光在这儿斗嘴,有意思么?你光凭说,能把我说出伤来么?能把我气出内伤来么?”这人一边说,一边朝韩金镛招招手,“谁让我比你大呢,这样吧,照顾小孩儿,你先出招!”

    “你还别说,光凭说,还真能把人说出内伤来!不但能说出内伤来,还能把人气死!我说说,你听听,你要听真!”韩金镛不理这人的挑衅,反而继续说道,“后汉三国,诸葛亮一出祁山,计取三郡,兵临渭水,与魏军相迎在祁山之前。王郎乘马而出,孔明曰:‘王郎必下说词,吾当随机应之。’令小校传曰:‘汉丞相与司徒会话。’王朗纵马而出,言道‘久闻公之大名,今幸一会!公既知天命,识时务何故兴此无名之兵?’孔明曰,我奉诏讨贼,何谓无名?郎曰:‘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自桓灵以来,黄巾介乱,天下争横,降至初平、建安之岁,董卓造逆,汜继虐,袁术僭号于寿春,袁绍称雄于邺上,刘表占据荆州,吕布虎吞徐郡,盗贼蜂起,奸雄鹰扬,社稷有累卵之危,有倒悬之急,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非以权势取之,实天命所归也。我世祖文皇帝,神文圣武、以膺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处中国以临万邦,岂非天心人意乎!今公蕴大才,抱大器,自欲比于管乐,何乃强欲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耶?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带甲百万,良将千员,你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公可倒戈卸甲来降,不失侯王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焉?’孔明听罢,却在车上大笑:‘吾以为汉朝元老大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吾有一言,诸君静听:昔日桓灵在世,汉室凌替,宦官酿祸,国乱岁迎新,四方扰攘。黄巾之后,董卓、汜等接踵而起,残暴生灵。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迹狗行之辈,衮衮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吾素知汝所行: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合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天下之人,愿食汝肉。今幸天意不绝炎汉,昭烈皇帝继统西川,吾今奉嗣君之旨,兴师讨贼,汝既为谄谀之徒,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焉敢在行伍之前妄称天数耶?皓首匹夫!苍须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二十四帝乎?老贼速退。可叫反臣与吾共决胜负。’王朗听罢,气满胸膛,大叫一声,撞死于马下。后人有诗赞之曰:‘兵马出西秦,雄才敌万人,轻摇三寸舌,骂死老奸臣。’”

    “嗬,好小子,看来你在‘三不管’没少听相声啊!”这人听罢,哈哈大笑,“这‘八扇屏’里骂死人这一段,你记得还真瓷实!依我看你别练武了,去撂地说相声去吧!”

    “嘿嘿,你岂不知,单凭伶牙俐齿便能把人骂死,单凭口才便能将人气死,我若再有了功夫,还焉有你的命在!”韩金镛说至此处,身子竟然微微前倾,使出了个“单撞掌”“双换掌”的车轮架势,一掌连一掌、一掌快一掌,向此人袭来。

    这人见韩金镛出招,却并不紧张。他左腿微向后迈,右腿却向前,在地上划了个半圆,一下子就甩起了长衫的衣襟,须臾之间,他把衣襟也在自己的扎腰带里,只伸出一臂,接韩金镛双掌。

    “噫!这人的功夫当真是了得,我已经用出了新学会的、最得意的掌法了,这掌法刚刚没有练习,他姑且没有窥得,现在却能一臂接双掌。我今天豁出性命来,若是不逼你用出双臂,却真要连累我师父的名声了!”韩金镛心想至此,脚步却已经加快,用了转梅花桩、躲墨笔阵中最迅疾的脚步。

    “好小子,脚步灵便清晰,手里的掌法凌厉,你这身能耐,和你的口才都很不错!”这人见招拆招、见式破式,转动身子,却依旧是不疾不徐,只单臂接双掌。

    眼见得双掌越打越快、双脚越走越快,韩金镛甚至感觉自己激发出前所未有的速率,却依旧难耐此人何,心里焦急一瞬,却豁然开朗。突然之间一个“鹞子翻身”式的动作,调转了身形,开始往反方向迈步,反方向游走在此人身边。

    “嗬,正向不行,又走反向了?好小子!我姑且再让你一让!”这人单臂接双掌,令韩金镛无从施展,有些托大,说道,“偷窥之事,无非是个误会,纵然是现在动手了,我也没想伤你。不过,既然动手了,总要有个输赢。这样吧,如果你能逼我出双臂,便算你赢,否则,即便再耗上几千招,孩子你总归是在我这里讨不到便宜,还是知难而退吧!”

    韩金镛听了这话,心里却已然有了主意。他不理这人,突然间该迈向前方的右脚,向后方一退,身子却已经又转了个方向。

    “嗬,还能转方向!”这人见韩金镛再次转换身形,深感韩金镛的脚步清晰,少年有成,可他却没料到,自己的托大,却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但见得,韩金镛这次转换身形之时,却用出了不同的招法,他脚下踩着的步点依旧是八卦掌的,左手的架势却换成了游身八卦的撞掌,但右掌却团掌为拳,使出了当年“大刀张老爷”张源所授,“宫廷谭腿”里“下拳上打必伤人”的杀招,朝这人的小腹处击来。

    “左右互搏”的招数,大大出乎了这人的预料。论步法,他与韩金镛不相上下,此刻,他退无可退,若再不出双臂格挡,必将被韩金镛重重一击。

    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人在门口疾声高呵:“韩金镛,这是自家人,不得无礼,还不收招退下!”

    按理说,习武之人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时刻有个警觉。要说,韩金镛这些年没少经历凶险,没少阅历强敌,也有这个经验。但也是他练的专心,也是偷窥之人的能为远高于韩金镛,韩金镛一丝一毫的察觉都没有。

    等到韩金镛打完第三遍转掌,屋顶上这人终究是忖不住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引起韩金镛的注意,然后从屋顶一跃而下。

    八卦掌,又被江湖人称作游身八卦掌和八卦连环掌,正是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的内家功夫。这套功夫中,最基础却又最高深的,就是这转掌,可以说,练好了转掌,触类旁通,八卦掌体系中的其他拳脚、兵器,掌握起来都事半功倍。

    客观的说,韩金镛谦虚了!他自忖这转掌还没熟稔,但实际上,却已至行云流水的程度。

    这一天,这个清晨,韩金镛踩着脚步的步眼,结合他过往转梅花桩、躲避墨笔阵的身法,把这套转掌,打的颇为流畅,不仅是架势好看,而且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该加力的地方加力,该催内力的地方催内力,把功夫做到了十成。

    也是功夫到了所致,这一趟转掌打下来,韩金镛气不庸出、面不更色,浑身上下连个汗珠都没有。

    他嫌这一趟不过瘾,干脆再打二来回。二来回过后,喝了几口温水,又开始打第三个来回。

    这可着实惊到了正在屋顶处偷窥之人。这人身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衫,领口是宝蓝色的,用金线绣着团花朵朵,腰间扎着宝蓝色的丝绦,上挂一块产自云南和田的文生公子玉,内衬的长裤是灯笼口,裤腿肥大,到脚腕子处微微内收,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羊毛呢子的半长腿快靴。

    可张汝霖不是一般的东家,他当然不会如此就把多年来对自家有功劳、有苦劳的韩氏父子轻易放走。不仅如此,他还给这对父子额外的优待:韩长恩白天在宅子里做事,晚上可以回家;韩金镛白天或在宅子里陪着周斌义,或去张占魁那边习武;父子俩的工钱一分不减!

    见东家对自己厚待至此,韩长恩父子终于打消了顾虑,继续在张宅扎稳脚跟,做事也更加专心尽职。

    韩长恩在张宅鞠躬尽瘁自不用多说,韩金镛对周斌义的感恩报恩之心日盛,把周斌义照顾的格外妥帖,连老先生的痛风杂症,都好转了许多。当然,这在韩金镛看来,都是应当责份的:一来,周斌义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二来,周斌义在帮助料理外公王义顺丧失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三来,周斌义还解了自己的心忧。

    转掌歌诀有云:

    “八卦转掌妙无边,行如推磨走当先。步法要稳圈要圆,上下与中分三盘。三盘旋转气为宗,全身环节要放松。心情意静内子精,内外轴承法自灵。先由有象求无象,大小小大是真空。转掌就是八卦阵,阴阳变化在其中。软硬兼施明暗劲,刚柔相济是真功。手脚相随腰主动,全身一致整体形。怀抱琵琶合前胸,前手外摆似拧绳。后手相随眼平视,上下两手合力撑。紧背空胸头艮正,溜臀腰直胯要松。缩肾提肛丹田气,掩裆曲膝鸡步行。起平落扣足含空,曲膝趟泥在水中。进退抽撤连环步,摆扣走转似旋风。”

    韩金镛虽然住在家里、陪着母亲,却并没有荒废了练习。

    他趁着早晨用过了早饭,浑身发热、精神头最足的时候,脱得只剩下单衣,站在了庭院里,惦记把张占魁刚刚传授、自己还没熟练掌握的八卦掌中的转掌,好好的练上几趟。

    回望这大半年,自从王义顺去世之后,韩长恩和韩金镛父子原本计划辞去张宅的工的。毕竟,家中只剩下韩王氏一人,再留在天津卫没甚意义,返乡也并不为过。

    伙辞东一笔清,张汝霖当时如果点点头,这对父子也就算是和张宅告别了。

    再加上他之前传授给韩金镛的夜晚御气之法,现下,虽说八卦掌的掌法只练了不到五年,但韩金镛白天练功、晚上御气,自己练一天等于别人练两天,这套八卦掌的进境,却已经超过不少苦练十年的师兄师长。

    天气渐暖,韩金镛年少火力壮,早早就脱下了厚厚的棉衣。棉衣脱下后,出拳踢腿没有了绷挂,韩金镛感觉自己的行动自如了许多,每日习武更是心无旁骛。

    却说,这几日,周斌义感觉自己身体利落、精神矍铄,特地给韩金镛放了三天的假,命他在家多陪陪自己的母亲。

    外公王义顺病逝的转天,张海萍就要远赴东瀛了。可她一介女流,东瀛确实群狼饿虎,她以身试法终究不是办法。周斌义想来也是料到了这一层,专程托人打造了一套密不外传的“脉门弩”,作为留学之礼馈赠给张海萍。韩金镛没见过这“脉门弩”,但据说,这套机关暗器,自从雍正年间开始盛行,大小不过是个烟盒大小的木匣子,扣动机关时,木匣中的几千枚银针,却能如同“漫天花雨”一样,射向几丈开外的目标。即便敌方再有能耐,终究是敌不过这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银针,中者轻则重伤,重则必死。有了这一宗宝贝傍身,张海萍在东瀛的求学路想来会安全不少,韩金镛的心里也算踏实了些。

    张占魁依旧住在城中的新宅子里,这宅子颇大,院落更宽阔,他又收了些徒弟,但终究不是天赋异禀的少年,进境也比韩金镛差了不少。他时常往返津京两地,去拜访大师兄程廷华和一干师兄,每次出发前,都会给韩金镛留下不少的作业,命韩金镛在自己外出期间完成。

    秋去冬至,冬侯春来。转眼间,王义顺去世已经大半年。

    苦苦捱过了寒冬,熬过了春荒,靠天吃饭、耕田卫生的农户们,陆续扛着农具走出家门,开始新年伊始的耕种。

    韩家人进城有几年了,韩长恩、韩金镛父子,仗着前些年在张宅做事时积累下的资财,日子不能说多富足,但比上不足,姑且也能算是小康。青凝侯的十几亩地,陆续转租给乡亲们打理,一年到头的收入,虽比不上自己耕种,但规避了靠天吃饭的风险,旱涝保收,再算上在张宅做工的工钱,与捉襟见肘数着米粒儿过日子的生活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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