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绝命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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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在赶路归家的途中,张占魁仍有机会给韩金镛指点。而张占魁这提示,真真是点拨到了点子上。“鹿伏鹤行”的诀窍,是以呼吸催动丹田,靠着内力催动四肢加速跑,这跑得诀窍恰恰在呼吸上,外呼吸的气力不够用时,内呼吸恰好可以作为补充。

    韩金镛的脑子足够快、心眼儿足够活,听了师父张占魁的话,韩金镛调整呼吸,放慢了呼吸的节奏,把每一次呼吸都深深纳在心底。只深呼吸了两三次,韩金镛的耳畔忽然变得宁静了,刚刚还能听到身旁牲口大车的车轴生锈摩擦发出的吱呀声,还能听到路旁树林里鸟群聒噪的叽喳声,但这阵子,韩金镛的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忽然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地,在这种氛围中,韩金镛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纵然是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现在似乎都不是那么明显。

    而随之而来的,带来了更多的红利。韩金镛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呼吸不再不够用,他每一次深呼吸,脚步能交替跑上四五次,双足生风,眼前的景色不断的更迭变化。想来,韩金镛跑得是更快了。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韩金镛顾不得和自己齐头并进的师父张占魁,再次发足用力向前跑去。

    这一跑,只用了一袋烟的功夫,韩金镛就跑到了青凝侯的村口。

    距离家门只有咫尺之遥,青凝侯家家户户炊烟升起,鸡犬相闻阡陌交通,不像有外敌来犯的样子,韩金镛的心这才搁到了肚子里。

    他再次放慢了步幅,他将然站定,回头远眺,发现张占魁的身影在自己身后远方,只有个米粒大小,等了好一阵,张占魁这才跟上。

    “孩子,怎么停下了?”张占魁总算跑到韩金镛的身边,他站定,微微调整了呼吸,保持了名家、大家的风范,向韩金镛问道。

    “师父,一路上我玩儿了命的跑,是担心我外公的身体,更是担心青凝侯有外敌来犯,怕青凝侯无人能够御敌。可是,您看!”韩金镛抬手,向四下一指,说道,“我外公的身体固然要紧,但这青凝侯一如往常的平静、安宁、祥和,这我的心里就安定了一半。”

    “嗯嗯嗯,可即便如此我们也耽搁不得,咱赶紧去你家看看吧!”张占魁不等韩金镛发足,自己先发力向前跑去。当年曾经夜探青凝侯,张占魁对韩金镛家的位置还是清楚的,这阵子,他跑在了前面,直至看到了韩金镛的家,这才安下心来。

    曾经的柴房,如今早已被翻盖成了大瓦房。远远望去,自家的宅院也是炊烟袅袅,微微许许的传来了淡淡的药香味,韩金镛知道,这定是自己的母亲在给外公熬药,他放下心来。

    “师父,我们进屋吧!”韩金镛紧跑慢跑了几步终于撵上了张占魁,他在张占魁的耳边微微说了一句,再次发力,超过张占魁的身形,站到了家门口。

    “娘!钟先生!我和我师父回来了!”韩金镛推开家门口的大门,站在庭院内高声喊道。

    母亲韩王氏听了门口的响动,早已站在庭院里迎候,见韩金镛和张占魁进门,韩王氏双目带泪,满脸泪痕,朝着自己的儿子喊道:“孩子,你可回来了,赶紧进屋看看你外公吧,他……他怕是不行了!”

    韩金镛的心里,瞬间如同被重重一击,失落到极点,他顾不上向母亲知应张占魁,顾不得客套,直接走到正房门口,他撩起门帘、推开大门,穿过厅堂,走到外公王义顺的卧室。

    王义顺此刻已然躺在床上,他的面色说青不青、说黄不黄;他的双目周围满是皱纹,皱纹之深、皱纹之密,甚至盖住了王义顺的双眼;他的呼吸时有时无,时而急促时而悠长。

    韩金镛“扑通”一声跪倒在王义顺的窗边,不敢用力,轻轻摇晃了两把王义顺的胳膊,将然喊道“姥爷,我来了!我是金镛啊!”脸上便满是泪水。

    可是王义顺这阵子哪还有精力睁眼,哪还有精神头能够睁眼瞧一瞧自己朝思暮想的外孙,即便他耳朵听得清楚、脑子里想的明白,可现在,他甚至连睁开双眼的力气也没有,只是从喉咙里微微咕噜了一声,发出了些许声响,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当做回应:“嗯……”

    这声音刚刚发出,王义顺便感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痛苦而无力的咳嗽、痛苦而无力的捯气,想吐痰吐不出,向说话说不明,就在床上痛苦的无力的做出挣扎。

    “娘,娘啊……药呢?”韩金镛见外公病入膏肓,知道事态严重,他也闻到了屋里浓郁的药味,于是回头像韩王氏问道,“我来,我来喂我外公吃药!”

    “来来来,药在这里,刚刚熬好,赶紧给你外公喂,让他老人趁热吃!”韩王氏端了个小碗上前,小碗中满是滚烫的药汤子,她抓了一把瓷勺放在碗中,对韩金镛说道。

    张占魁进屋了,他见韩金镛正要喂药,疾步上前,一掌便把药碗打翻在地。

    “师父,您这是干嘛?”韩金镛不解,回头看向张占魁问道。

    “你知道你外公身中何毒,胡乱用药,是要医治怹,还是要害了怹?”张占魁责备。

    听了这话,韩金镛的后脊背发凉,冷汗出了一身。

    “师父,不是我不跑,我只是真的累了!”韩金镛说道,“平日里我匀速跑,要跑一个半时辰左右,可要按刚才的速度继续跑,我们一个时辰都用不了就能抵达青凝侯,此等的强度,我的呼吸不够用了!”

    “傻小子,光顾了跑,我教你的能耐都忘了么?”张占魁说道,“呼吸分为内呼吸和外呼吸,你既然外呼吸累了,就内外呼吸兼而用之,这样才能真正的御气!”

    话,分两头说。

    跑在前面的韩金镛,现在可没有心思想张占魁与自己相隔的距离有多远,自己是否要停下来等等师父。他只知道,家里的外公,身体已然有恙。与外公朝夕相处多年,韩金镛对自己的外公王义顺最了解。如果不是事态紧急,王义顺是断然不会让家里的钟芸来天津卫报信的。想来事态已经紧急到王义顺没法子发表意见的程度。而外公王义顺是家里唯一能管用的男丁,更是家里唯一会武的人,这样的情况下,家里失去了庇护,万一真是有人此刻来滋扰,那将是大大的不利。

    想到这里,韩金镛不敢怠慢,他越跑越快,越跑越急,把几年前张占魁传授的“鹿伏鹤行”之法发挥到了极致。这须臾之间,已经跑出了将近十五六里路。

    “孩子,别停,还有多远啊!”降低速度多时,韩金镛终于和张占魁齐头并进了,张占魁见韩金镛放慢速度,以为是韩金镛在等自己,于是问道,“赶紧走,不用等我,你用最快的速度跑,我自然会在你身后跟着!”

    “不用了,最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准能到!”韩金镛归心似箭,可是现在如若跑得再快一些,他的心脏非得跳到胸口外,于是摇摇头,说道。

    “为师来卫南洼的机会少,这里的地理不是特别熟,你给我带路,我自然会跟上你,你不用担忧我,只管跑就是了!”张占魁说道。

    且说,就在可以远远望到天津卫城门的时候,张占魁、韩金镛师徒和钟芸正式分手。从分手的那一刻起,师徒俩就踏上了返乡的小路。这条路韩金镛自从三年前开始,已经走了无数次,他每次都是发足跑到家探亲,然后又发足跑回天津卫,这条路已经走得甚是熟稔了。路的哪里是下坡、哪里是上坡,哪里有大树阻拦,哪里有急转弯,都在韩金镛的心里装着,他记得清清楚楚。

    有意无意的,韩金镛就多用了一些力气,跑在了师父张占魁的身前。

    张占魁见自己的爱徒发足前行,丝毫不节省气力,知道自己的徒弟忧虑外公心切,再加上也想看看韩金镛随自己修习百日以来,基本功的修为到底已经进展到何处,于是就也默默的发足奔跑,跟在了韩金镛的身后。

    青凝侯村就在不远处,顶多在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要到村口了。

    韩金镛微微减慢了跑步速度,想要调整一下呼吸。纵然是他身怀绝艺,内力、耐力、爆发力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此刻,他身子已经微微有些发热,前胸、后背的衣服上,都渗出了些许的水痕,他的呼吸有些凌乱,双腿微微有些发酸。

    发现了越跑越慢的原委,张占魁心里想清楚了一些,他主动迈开了双腿,调整了姿势,他降低了步频、加大了步幅,让自己奔跑的每一步,腾空的时间都更长一些,这样,给了自己双脚一个时间上的缓冲,让刚刚粘在自己脚上的胶泥,有充足的时间脱落。

    这样的姿势跑了五六里,纵然没有追上韩金镛,可张占魁发现,自己与韩金镛相隔的距离,并没有因此而拉大,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

    那么,张占魁和韩金镛师徒现在究竟在哪里?究竟有没有回到青凝侯村?钟芸现在在哪里?抓她的人又是谁?她昏过去多长时间了呢?

    还是从张占魁和韩金镛师徒说起吧!

    倒不是张占魁疲累,只是张占魁越来越感到,脚下的土地,像是有一股磁性一样,使劲拽着自己的双脚。这种反向作用的力,让他迈不开腿、使不上劲、越跑速度越慢。他抬头,反观自己的徒弟韩金镛,却似乎没有收到什么影响,这孩子越跑越快,越跑越急,连身边拉货的牲口大车也不放在心上,就稍稍避开一点身子,极速从大车的身边跑过。

    “这小子!”张占魁看着韩金镛,想要呵住他,让他等一等自己,可是这念头转瞬即逝。毕竟,一来,韩金镛的思乡心切、担忧外公之情心切,自己叫住韩金镛,耽误了时间,多多少少有些不近人情。二来,自己作为师父,传授韩金镛的功夫、传授韩金镛的步法,虽然说有“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的说法,可他毕竟是师父,有个为师的自尊在其中。

    想到这里,张占魁不由自主的低头,向双脚看去,这才发觉,原来之所以越跑双腿越沉重,只是因为自己的双脚上沾满了又湿又粘的胶泥,这些胶泥和松软的土地接触后,胶泥竟然越粘越多、越沾越大,现在如同猪尿泡相仿。

    卫南洼,之所以被称为“卫南洼”,就是因为出了天津卫的南城门,再往南走,越走地势越低,到最后成为一片洼地,这里,土地松软,水分充足,掘地三尺便有地下水往上涌。过去,天津卫传说有“七十二沽”,这“沽”字相传是“水池”“泥淖”“范围极大的池塘”,也就是因此。天津卫历史上是退海之地,想找一块绝对干爽的地方,想找到土地肥沃、适宜耕种的地方,非得到蓟州一带去寻找,在卫南洼这里,除了盐碱度极高的“泥淖”,似乎寻找不到特别适合行走、奔跑的道路。

    只跑了不到五里路,张占魁就感觉自己的双脚发沉了。

    钟芸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陷囹圄,她不知自己身陷何方,只是发觉自己被关在一间小小的柴房里,这小柴房木门虽然被钉得稀疏,但每一枚铁钉,都钉得结结实实,钟芸狠狠的推了几把,可是对于一个姑娘而言,她的力量何以撼动。她又走向这柴房的小窗,只见这小窗同样是被铁链拴得结结实实。一面北墙,微微泛着因为潮湿才生出的霉斑。这样的柴房被锁的滴水不漏,她压根没有机会逃脱。

    “抓我的人是谁?我现在在哪里?我昏过去多长时间?”钟芸使劲揉着自己微微发昏的头,冥思苦相,可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答案,在这样的境况中,更有一个问题令她的头昏脑涨加剧,那就是,“如果我现在身陷险境中,那韩金镛和张占魁师徒,他们爷儿俩怎么样了?”

    钟芸不顾自己身陷险境,想到了如此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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