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电光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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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轻巧,“浪里鲛”笃定了韩金镛不是像自己一样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他正要“嘿嘿嘿嘿”狡诈的笑一笑,正要说些稳住韩金镛心神的话,韩金镛却已经把手里的小刀,往“浪里鲛”的后心窝使劲戳了一戳。

    轻轻一使劲,已经有嫣红的血顺着小刀流出。

    “你闭嘴!”韩金镛高声的喊道。

    “浪里鲛”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十六岁的小孩儿竟然有如此的胆识,他真的敢就如此的把小攮子往自己的后心窝插。可这一插之下,毕竟是疼的。“浪里鲛”即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权且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都别动!”“浪里鲛”朝自己身边的喽啰喊道,“这小子跟我玩儿真的!”

    这一下子,餐厅里的形式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

    但这变化,正在缓慢朝着有利于张汝霖、张海萍父女的方向发展。

    “东家,您还行不行?”韩金镛手里的小攮子不敢撒手,抓紧“浪里鲛”衣领的手更不敢松开,他只能呼唤张汝霖。

    张汝霖护女心切,原本已经丧失了意志,就要在那完全不平等、不公平,性质上更欺人太甚的合同上签字了。但韩金镛突然间的出手,让他也愣在了原地。张汝霖一定因为爱女被缚而过于恐惧了,否则他不会如此轻易的丧失了抵抗的意识,更不会现在站在原地,双腿不由自主的打颤。

    “东家!张汝霖!”韩金镛见张汝霖没有反应,放大了声音喊道。

    “啊……啊!啊!啊!我没问题!”张汝霖被韩金镛这几声呼唤,忽然间喊回了魂魄。

    “那您还不赶快把小姐接过来!”韩金镛催促道。

    “不能把这小妞儿给他们!”赵俊彦见这场面正在急转直下,赶忙高声喊道,他眼睛此刻对准了“浪里鲛”,希望从“浪里鲛”那里,获得一些道义上的支持。

    “这事儿由不得你做主!”韩金镛瞪了瞪赵俊彦,手里的小攮子,却向“浪里鲛”的后心窝又使劲扎了一扎,“‘浪里鲛’,你还不快告诉他!”

    “浪里鲛”虽然是街面长起来的混混,过去也玩过自己拿刀扎大腿、拿开水烫燎泡的“死签儿”,但被人用刀抵住后心窝,这还确实是第一次。以至于,韩金镛每每把刀向前递一递,“浪里鲛”钻心的疼痛便猛增十倍。

    “是!是!是!我这正要说呢!”“浪里鲛”现下已经丧失了抵抗的意愿,他高声的朝赵俊彦喊着,“这他妈是我的宅子,被人拿刀扎后心的是我,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啊,去,去后宅把他儿子给我看好,他要再敢胡乱说话,或者我要是因为他乱出主意性命有伤,就把他儿子弄死!”

    “浪里鲛”这话真管用,只一句,便让赵俊彦彻底的闭上了嘴。

    赵俊彦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一般,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原本被泼皮地痞喽啰兵紧紧拽住的张海萍,此刻却终于感受到压力减轻。感觉到喽啰似乎是放松了对她的看防,即便被反缚住双手、堵住了嘴,即便是仍处于惊恐中,她仍然猛地挣扎,从刀剑匕首的威胁中脱身,三步变两步,猛的脱离了钳制,一下子扑到自己父亲的怀中。

    眼见得爱女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脱离了被撕票的威胁,张汝霖不禁热泪盈眶,他替女儿摘去堵在嘴里的抹布,解开紧缚的绳索,看着女儿看了又看、查了又查,确保女儿没有遭到不恭待遇,这才放心。

    “张员外、张大人,您放心,我们请您女儿来府做客,是为了和您谈合作,又怎会伤害她,又怎会做有伤于她名誉的事情!”“浪里鲛”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与他能否继续活下去息息相关,于是改换了口风,有意逢迎的说着,“您可以问问令爱,我们是否做了什么有辱她清白的事情?”

    总算被摘去了堵在嘴里的毛巾,总算被解开了紧紧绑缚的绳索,一整日的委屈瞬间袭来。张海萍这阵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是想哭,宣泄自己的情绪。

    “孩子,别哭,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张汝霖一边说,眼泪也要滴落。

    “东家,您先暂且止住悲声,这合同,您千万不能签!”韩金镛这阵子却不敢放松警惕,他紧紧控制住“浪里鲛”,话却说给了张汝霖听,“东家,您得赶快拿个主意,现在咱该怎么办?”

    “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听你的,但这合同,我是绝不会签的!”韩金镛的话让张汝霖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知道,现在还远远没到庆幸自己脱离险境的时机,于是牵着张海萍的手,来到餐桌前,他一把捡起这摞合同,愤恨的撕得粉粉碎,然后对韩金镛说道,“孩子,咱们走!”

    “好!好!好!来的时候是客,走的时候肯定依旧是客,来人啊,恭送张员外父女和他的小童儿,韩金镛,你可以松开我了!”“浪里鲛”的后心窝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现在作为东家的张汝霖说要走,韩金镛自然要遵从。“浪里鲛”心里想的明白,今天自己这跟头栽大了,只要韩金镛的手一松开,他必定呼唤自己的喽啰兵一拥而上,非得把这三人千刀万剐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韩金镛是个孩子,可他何尝不知道“浪里鲛”的心理和他的小算盘。

    “嘿嘿!我说‘浪里鲛’,我是个小孩儿,虽然没什么经验、没什么阅历,可不是没有脑子,更不是个蠢笨愚钝之人,我焉能不知道你心里的花花肠子?你这明摆的是个缓兵之计,对不对?”韩金镛笑了,“只要我一松手,你马上就要差遣你这些泼皮楼罗们上前,为了找回刚刚丢掉的面子,非得把我们仨人宰了,对不对?”

    韩金镛心里想的明白,嘴里也说的清楚。他之所以说这些,不为戳穿“浪里鲛”的计谋,却为把这些话说给张汝霖和张海萍听,让他们父女知道,现下仍然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

    “嗨!我的韩金镛小兄弟,你特意的多疑了,虽然刚刚这一幕,毁了之前我们建立起来的信任感,但至少我也是个老爷们儿,说话必须要算数的!”“浪里鲛”被韩金镛点破了念想,有些折了面子,故而又开始说冠冕堂皇的话。

    “嘿嘿!你就别蒙人了,你刚刚还说,你是地痞起家的,你刚刚还说你不过是个混混!”韩金镛说道,“我是个农村来的种地人,焉敢相信一个地痞流氓混混说的话,如果说我确实是多疑了,‘浪里鲛’老板您也别在意,我们就想让您帮帮忙!”

    “那没问题,想让我帮什么忙,小兄弟你就说吧,你这刀尖始终在我后心窝,我是真有些嘀咕。人有失手马有乱蹄,你要真是一不小心把这小攮子捅进去,我这性命可就丢了。所以你想让我帮什么忙,但说无妨,只要我浪里鲛能帮上,肯定尽一百二十分心的帮!”“浪里鲛”知道现下再做抵抗也是无妨,只能尽可能拉近与韩金镛的关系。

    “我就想请您帮个忙,拿您的性命给我和我们东家父女做个保,只要我们三人能够顺利离开你这宅子,安全的回到我们的张宅,我就确保你的安全,如若不然,便是真刀真枪的干。想来你的人数比我们多,但我杀一个不赔本宰俩就赚一个,第一个死的人肯定是你!”明人不说暗话,韩金镛这阵子把厉害完完全全讲给了“浪里鲛”。

    “嗨,小兄弟,我们虽然有些误会,虽然有些离析,虽然说,出现这些不愉快,责任在我,但也绝不至于因此闹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啊!”“浪里鲛”不敢上手掰开韩金镛勒着自己脖子的胳膊,更不敢回头望,他只能斜着眼,看着身旁韩金镛的影子说道。

    “既然如此,既然你认可,那再好不过!”韩金镛点点头,又把手里的小攮子微微用力扎了扎,“让你手下人都退后,给我们东家父女让出出门的路,倘若有一人挡住我们的去路,可别怪我手里的刀子不长眼!”

    “听见了么?还不赶快点灯笼,给张员外一家人照亮,送他们出府?”“浪里鲛”向身边的人说道,“快点啊,你们真要在我的宅子里逼人把我给攮死是么?”

    “浪里鲛”这话,终于说动了他手下的喽啰。

    赵秃子千般机关算尽,认为此次不仅能算计张汝霖,更能狠狠的教训韩金镛,没想到反过来还是被韩金镛给教训了,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自己的靠山是“浪里鲛”,如果“浪里鲛”死了,他在天津卫的靠山就塌了,这是他最不愿意出现的局面,于是赶忙向身边的手下说道:“还不按照咱老板的话做?你们他娘的怎么还围在这里不散开?”

    围在餐厅里的喽啰兵们,缕缕行行的散开了。

    张汝霖、张海萍前面带路,韩金镛左手箍紧了“浪里鲛”的脖子,右手把小攮子捅在“浪里鲛”的后心,缓慢的向大门口后退。

    门口处,响起了一阵牲口的响鼻。

    韩金镛听得出,这是张宅的牲口把式,驾辕前来。

    张汝霖和张海萍推开了“浪里鲛”宅子的大门,引着韩金镛向外走。

    牲口把式见自己家的主子、见自己家的小姐如此狼狈而又失魂落魄、惊魂未定的向外走,见自己家教师爷的小童儿手里抓这个人质,便知道事态不妙。

    这牲口把式的反应还算快,他迅疾打开了自己轿车的木门,扶着自家的小姐和东家上车,随即又把韩金镛扶上车。

    可直到这个节骨眼,韩金镛箍紧“浪里鲛”脖子的手,仍然不愿意松开。

    “小兄弟,我已经护送你们到门外了,松手吧!”“浪里鲛”近乎于央求的口吻,向韩金镛商量。

    “嘿嘿!‘浪里鲛’,你少给我废话,上车!”韩金镛说道。

    “孩子,到这里咱已经安全了,你放这厮走吧!”张汝霖实在是不愿意让“浪里鲛”上车,和自己的女儿同坐在一个车楼子里。

    “不成!”韩金镛却一口回绝了自己东家的命令和要求,“东家,现在把‘浪里鲛’放走,就如同是放虎归山。到时候他揣着兵刃,骑着战马在后面追,咱这马车跑得再快,终究跑不过后面穷追猛赶的恶鬼!只要这‘浪里鲛’在咱车上,他的手下就不敢上前!”

    “我们不追,我们不追!”此时此刻,“浪里鲛”听见韩金镛的话,心彻底寒了。

    “浪里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小子,是如何一步步洞悉自己的意图,是如何一步步搅黄自己的买卖的。

    “好啊,既然你们不追,那我便也不为难你,上车!”韩金镛用小攮子在“浪里鲛”的后心戳了戳。

    “浪里鲛”哪敢不从,赶忙倒退着坐在车楼子的边缘。

    “告诉你的手下,谁也不许追车,有一个人追车,我这小攮子,便往你的后心插深一寸!”韩金镛恐吓道。

    “别介啊,别说一寸,插深半寸我这性命就没了,你放心,我的手下都听我的,没有人会追这车!”“浪里鲛”赶忙让韩金镛吃下定心丸,他朝外面高声喊着,“赵秃子,你给我管好了咱的兄弟们,我去去就回,谁也不许追车!倘若有人追车,你就替我把他砍了!”

    赵秃子得了“浪里鲛”的命令,赶忙点头称是,他回头朝这些喽啰们递了个眼神,大家谁也没有上前追逐的意图。

    牲口迈开了步子,马车缓缓向前行进。驾辕的牲口把式把手中的马鞭微微擎起,在空中画了个圆,“啪”的一声抽响,牲口像是得了命令一样,加快了步伐。

    总算是脱离了险境,张海萍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弛下来,她浑身无力,瘫软的靠在了轿车的梁柱上。感觉不舒服,她干脆把父亲的大腿当做枕头,枕在了张汝霖的大腿上。

    车行了将近一袋烟的功夫,韩金镛始终没有放松警惕,他把头像车外探,紧张的探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小兄弟你放心吧,我给他们下了命令,他们没人敢追!”“浪里鲛”说道。

    “我看也是,孩子,你松一口气吧!”张汝霖对韩金镛说道,“今天我们父女俩能脱险,多亏了你的机智,你现在可以暂且歇歇了!”

    “得嘞,连你的东家都这么说!”“浪里鲛”听了张汝霖的话,如获大赦,他继续装怂,说软话给韩金镛听,“你不信我,总得信你的东家吧!我断然不会做有伤于你们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算上牲口把式,你们四个人对我一个人,我居于劣势,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始终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韩金镛比张汝霖、张海萍、“浪里鲛”想象中还要更疲劳,他何尝不想早早松开双臂,歇一歇神。如果周斌义老先生在就好了,至少能换个人继续盯紧“浪里鲛”。

    可就当韩金镛想到这一层,就在韩金镛的精神微微放松之际,他的心中马上狠狠的抽了一抽,他赫然间想起另一桩事情,这让他比刚刚在“浪里鲛”宅子里更加紧张。

    “东家,不对!”韩金镛说道,“这‘浪里鲛’手里里还有筹码!我们现在,比在他的宅子里还要更加凶险!”

    轿车里的光线晦暗,韩金镛看不见张汝霖的脸,更看不清张海萍的动作。可就算单凭想象,韩金镛也能猜出,此时此刻,张汝霖呈现出疑惑的表情,本已经松弛了的张海萍,再度紧张起来。

    “啊?”听了韩金镛这话,张汝霖问道,“‘浪里鲛’,你还有什么偷手?”

    “哎哟,我说张先生啊,您说我还能有什么偷手啊,我人都在您们的手上了!”“浪里鲛”低三下四的说道。

    “东家,我问您,刚才在他‘浪里鲛’的宅子里,您看到了多少人?”韩金镛问道。

    “怎么也得有二十来人吧!”张汝霖回答道。

    “那今天白天掳走小姐时,‘浪里鲛’又派出了多少人?”韩金镛又问。

    这一下,张汝霖语塞了。他分明记得,学校的保卫来给他送信是说的清楚,掳走自己女儿的贼人,要有百十人,即便这保卫说的话中有水分,至少也得有五十来人。

    “这个……”张汝霖突然感到,自己身边的危险非但没有消除,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嘿嘿嘿嘿……”听完韩金镛和张汝霖的对话,“浪里鲛”笑了,“我说张员外、张大人,您这小童儿可真聪明,现下,你的宅子里还有我安排的四十来号人,他们都正等着你呢!”

    张汝霖的背后,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出了一身透透的冷汗。自己的父亲“海张五”苦心经营多年,留给他的这所宅子,他自己苦心经营多年,打造出的这个大本营,兴许就在今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浪里鲛”攻陷了。

    即便没被攻陷,家里正等待着他的,仍然是一场血光之灾。

    站在“浪里鲛”的身后,韩金镛一把薅住了“浪里鲛”的衣领,他手里抓起一把小刀,抵住了“浪里鲛”的后心窝。

    “都别动!”韩金镛高声朗言说道,“‘浪里鲛’现在在我手里,谁敢动上一动,我准保一刀给他扎出两个透明窟窿!”

    看到自己示弱珍宝的女儿之际,张汝霖彻底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管控;但看到张海萍的这一刹那,韩金镛一直按捺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但好在,他还是个胜不狂喜、败不睢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的人。古语说,这样的人能拜做上将军。

    韩金镛向门外看、向窗外瞧,静静的聆听,发觉门外没有隐匿的喽啰。知道自己的敌人不过只是面前这些。

    三年来在张宅吃的饭食营养丰富,韩金镛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身材矮小、力量不足的小孩儿了。他长得比已经喝醉离席的赵德辉还要高、还要壮,长得比赵德辉的父亲赵俊彦还要高,他的个子已经和“浪里鲛”相仿。

    说时迟,那时快。

    韩金镛自己也没想到,情急之下,他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抢到“浪里鲛”的身后。但出其不意、攻敌不备,既然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又焉能轻易拱手送人?

    “张汝霖,咱有话好好说,有事儿商量,这是一个意思。”“浪里鲛”说道,“但你要是有话不好好说,由着自己当大官儿、做大生意的桀骜性子来,那可就怪不得我了。你也不好好想想,你混,我比你还混。你恶,我比你还恶!”

    “‘浪里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玩儿这个?”张汝霖纵然是恐惧,心里也生出了愤怒,他左看看、右看看,知道人数处于下风。

    谈判讲究的是平等,但如今,不要说张海萍在“浪里鲛”的手中,不知生死,就连张汝霖自己的性命,都可能随时有伤。

    接下来的一幕,让亲历者许多年之后都或是津津乐道、或是后怕不已。

    只一道皂色的身影闪过,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谁也没有看清、谁也没有预估到,如电光火石一般,韩金镛就已经站在了“浪里鲛”的身后。以至于,连“浪里鲛”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别他妈喊!”押送张海萍的喽啰,把一把钢刀小攮子架在了张海萍的脖子上。

    “别伤她,你们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你们!”张汝霖高声的喊着,他一把抓起了那管已经戗毛的毛笔,在墨碟里戳了戳,说,“不就是签字签合同么?我签还不成么!”

    他们或是瞪着大眼、或是眯起小眼,但目光的焦点总在张汝霖的身上。

    这阵子,张汝霖纵然见过再多的阵仗,白花花明晃晃的刀片在眼前晃悠,他都有些慌了。

    “浪里鲛”说到此处,扬起双手拍了拍。

    又有两个喽啰兵,推推搡搡,拽着被五花绑起的张海萍,走进了餐厅。

    张海萍显然是已经惊吓过度了。她的双眼虽然依旧明亮,但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神色。她的头发凌乱,额头满是脏兮兮的汗水,她的嘴里被堵了块毛巾,不能大声呼救,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些支吾的声音。

    除了接受“浪里鲛”和赵俊彦的条件,张汝霖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玩儿这个就玩儿这个了,怎么着吧!”“浪里鲛”嘴角一咧,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他打开身旁的餐厅带手柜,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戗毛的毛笔,拿出个墨碟,扔到张汝霖的面前,“签了这个合同,十亩盐田归我,张海萍归你,以后在这天津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街面上碰面了,你不理我、装不认识我,我也不恼你。可是,你要是不答应,那可就别怪我了!”

    摔杯为号是所有“鸿门宴”类型宴会的暗号。

    当被子被摔碎的声音响起,原本已经藏匿的贼人,便会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个个儿奋勇争先闯出来。搁在往日,他们可能会犹豫犹豫,想想自己能不能在这样的争斗中占到便宜。但在这样的场面中,他们多半是不会犹豫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占了“以多欺少”“以众欺寡”的便宜,要是不能再勇猛一些,那就真是栽跟头、丢面子了。

    现下,小二十人手持各色的兵刃,就围在了餐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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