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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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腰里别着刀的泼皮喽啰,便识相的上前把赵德辉搀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却让韩金镛恢复了精神。

    咱得简单的说一句前文没交代过的故事。韩金镛喝过酒么?喝过。自从王义顺金盆洗手回到青凝侯村,对韩金镛虽然严厉,但也格外的宠溺。但凡自己心情好,喝酒的时候,总要用筷子头蘸一点俗称“烧刀子”的红薯酒,塞到韩金镛的嘴里。那酒的酒力更壮,口感更辣,所以韩金镛对饮酒,多多少少是有点认知的。

    可谁的酒量也不是天生的。

    这一次在如此的情势下喝酒,韩金镛可不是用筷子头蘸蘸、舔舔这么简单。这是韩金镛头一次,如此大量的饮酒。说他没有醉意,那纯属天方夜谭。

    一时冲动,韩金镛把保护张汝霖的事情放在了脑后,他就想在酒桌上拼酒争个高下。刚刚灌趴下赵德辉之前,自己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韩金镛把胃口中的酒吐出来,实际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他一旦醉倒,毕竟是酩酊大醉、大醉不醒,非得误了大事。

    可无巧不成书,这故事自然有他的艺术性。韩金镛真要在这酒局上栽了,便不会有往后的故事了。

    就在韩金镛强迫自己回到座位上坐下时,他本能的憋了一口气。再一坐下,这口气被郁积在小腹,正是丹田的位置。自从韩金镛路遇神秘人,学习了鹿伏鹤行的疾行技巧后,他一直习惯把一口气郁积在丹田的位置。如今,在他身体为醉意所困之时,丹田中的潜力被本能的激发出来,韩金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燥热。

    正巧这时,赵德辉站起身向外走吐了一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赵德辉吸引走了。

    谁也没注意到,此刻韩金镛坐在座位上,正一动也不敢不动。他浑身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了长衫的前襟后襟,顺着浓密粗壮的黑辫子向下滴落。可就在这样的大汗淋漓中,他刚刚喝下的白酒,十之**都随着汗液排出了体外。

    瞬间酩酊大醉,又瞬间清醒,韩金镛瞬间感到了后怕,他不敢怠慢,抓起桌上洗的洁白的带手布,把脸上的汗迹擦去。

    他原本以为谁也没有看到。抬望眼偷瞧,却发现张汝霖正在看着自己欣慰的笑。

    张汝霖悬着的心一下子回到了肚子里。他深知,韩金镛即便仍有几分酒意,但决计不会像赵德辉那小孩子一样醉倒。

    “呵哈哈哈……”赵俊彦尴尬的笑着,“让各位见笑了,犬子贪杯,没有出息,这就醉倒了……”

    “哪里哪里,令公子为人忠厚老实,这酒品如人品,他绝对是个好孩子!”张汝霖微微笑着回答。

    “这样吧!刚刚犬子那窘态,扫了大家饮酒的兴致,他权且是不会再回来了,当爹的我给大家赔不是,咱一起喝一杯!”赵俊彦犹豫了犹豫,他松手放开了酒盅,捧起了酒碗,二两多白酒一饮而尽。

    “嗨……”韩金镛那一轮敬酒,为张汝霖争取到了这酒桌上的主动权,他微微摆手,向赵俊彦说道,“赵兄何故如此啊,令公子还是个孩子,孩子这样是可以原谅的啊,您这自罚三碗,我们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这样,我们也别不喝,这样,大伙儿一块儿举杯,共饮一盅,陪着赵兄喝三大碗!”

    这一下,赵俊彦被将在了当场。此时如果不按照张汝霖的说法,自己连干三碗,兴许也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醉倒,丢了脸面;可是如果不喝,那就更丢了赵家的脸面。

    赵俊彦悻悻的叹了口气,他脸上显现出机械的笑容:“张员外真是高人啊,既然您提出来了,我当然要自罚三碗!第二碗……第三碗……”

    赵俊彦一鼓作气,连干了两碗酒,这才感到老白汾这酒的酒力强劲,绝非一般自酿的米酒一般。

    酒席筵前的情况有些失控,这倒在“浪里鲛”的意料之外。他只道片刻之功,便能灌醉张汝霖,那样他的计策就能成功。可这阵子,张汝霖尚未怎么喝酒,他自己这边,却已经有两人失去了该有的威风。

    “浪里鲛”脸上带笑,眼睛却死死盯着打乱自己如意算盘的韩金镛。

    韩金镛的醉意瞬间已解,现在虽然还有些冒汗,但已经恢复了日常的常态。他见“浪里鲛”盯着自己,不以为怪,反而以微笑应对。

    赵秃子的眼珠滴流乱转,心里也正想的圆全。他知道,这酒即便再喝下去,局势也不会有偏向自己一方的反转了。现下,张汝霖尚未怎么沾酒,韩金镛这少年的酒量又深不可测,刚刚明明看他已经不行了,现在却又没事儿人一样的坐在了椅子上,膀不晃、身不摇,兴许丁点的醉意也没有。

    赵秃子趁着大家揶揄说闲话的功夫,向门外的下人们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有人捧着一壶温热的蜂蜜水走上席前。

    这下人给座上宾各自倒了一碗。

    赵秃子这才说道:“大哥,刚刚大家光顾了拼酒,都没怎么吃肉吃菜,这样对胃口不好,咱先喝一杯热蜜水,养一养胃口,然后再吃?”

    “唉诶!”“浪里鲛”听了赵秃子的话,却脑袋一摇,“酒过三巡是真,菜过五味是假,咱们还没吃东西,怎么能上这解酒的甜水呢?不过,秃子你想的也是真周到,依我看这水就留在这里吧!”

    赵俊彦听了这话,如获大赦,赶忙端起水杯呷了一大口。

    张汝霖和韩金镛这才也端起杯子,微微饮了一些润润喉咙。

    “哈哈哈哈……”“浪里鲛”见场面有些冷场,又笑了,他向赵秃子问道,“秃子,我且问你,咱张员外、张大人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现在睡醒了么?”

    “回大哥,还没有呢!”赵秃子歪着嘴笑了一下,斜着脑袋瞥了一眼张汝霖,这才回道,“大哥,要不然我让老妈子把这姑娘唤醒,让她出来?”

    “不必,趁着她还没醒,咱正好说些正事儿!”“浪里鲛”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这笑容让张汝霖不寒而栗,“我说张员外,我今天请您前来,也真是与您有事相商,我们还真抱着热火罐儿,希望您点头同意!”

    “哦?‘浪里鲛’兄弟你特意的客气了,既然有事找我,二拇指宽一个纸条子,让赵秃子给我送来便是,缘何还如此大费周章啊?”张汝霖听了这话,故作镇定,但现在他的处境却愈发不。一方面,自己深入虎穴,另一方面,女儿还在死对头的手中作为人质,更可怕的是,一旦“浪里鲛”点破了用意,那张汝霖容不得说出半个“不”字。

    春夜,华灯煌煌。“浪里鲛”的下人们陆续进屋,在烛台上插满蜡烛,把餐厅照得更明亮。偶然一阵阴风袭来,却烛影摇曳。

    张汝霖依旧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安,保持着镇定。他知道,只要自己岿然不动,一切便都还有反转的可能。救出自己的女儿,兴许只在一瞬间。可是,究竟要怎么救,他一点主意也没有。

    韩金镛知道接下来的主角该是张汝霖了,于是端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盯着自己面前的杯盘碗碟,耳朵却已经竖起来,听着屋内屋外、周遭的风吹草动。

    刚刚酒席筵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热闹了。

    可在此刻看来,那只是个序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韩金镛心里笃定,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张海萍救出来。

    他们三个人,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到张宅。

    如果不能,那无论如何也要掩护张汝霖、张海萍这对父女离开。

    可赵俊彦多多少少因为韩金镛的窘态丢了面子,他朝赵秃子递了个眼色,说道:“着人照顾好他,别让他再回来丢人现眼了!”

    赵秃子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把身子伸到了门外,轻声嘱咐了几句。

    围着桌子,韩金镛端着酒碗豪爽的与大伙儿喝着,这场景看呆了坐在一旁的张汝霖。清朝末年,计重单位是斤,一斤等于十六两,韩金镛这孩子片刻之功已经喝了十两陈年的高度白酒,而且一口菜也没有吃。张汝霖为他捏了一把汗。

    见韩金镛最终转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在椅子上面色潮红微有些发呆,张汝霖以多年纵横酒场的经验断定,韩金镛已经不胜酒力,——这孩子喝多了、喝醉了。

    可是第一个溜桌的,却是赵德辉。纵然他比韩金镛大了几岁,只喝了两碗四两酒,可此刻脸已经涨成了茄子色。

    “嗨,这孩子真实在,酒力不济就不要强求自己啊!”张汝霖见韩金镛小试牛刀就已经灌倒了一人,心想少一人便少了一个敌手,自有些庆幸。

    门外,“浪里鲛”宅子里的下人们却已经及时的走进屋,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扫帚,有的人端着炉灰,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地上的秽物扫净,临了还在屋内喷洒了些茉莉花露。

    这餐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常态。

    第三个轮到赵秃子了。跟赵秃子,韩金镛就没这么多客套话说了,他先是把自己的酒碗撂在桌子上,给彼此的碗中斟满了酒,然后又端起酒碗,和赵秃子的酒碗碰了碰:“秃哥哥,咱俩过去闹过小离析,可这大体说是误会,话从这里说,误会就在这里化解了,您要是同意,咱俩就一块儿喝一碗酒!”

    “哈哈,好啊,小兄弟,没想到你是如此爽快的一个人,我赵秃子佩服你,干!”赵秃子喝干了碗中的酒,盯着韩金镛把酒碗中的酒喝到一滴不剩,这才说道,“我闻听人言,你跟这个赵德辉小兄弟,曾经是私塾里的同学,既然是同窗之谊,焉有不敬酒的道理啊!”

    “我这正要敬他呢!”韩金镛八面玲珑、面面俱到,马上端起酒碗来到赵德辉的面前。

    赵德辉站起身,心里还想着礼数周全些,吞吞吐吐的说:“您各位先吃,我去趟厕……所……”

    就在赵德辉扭头向外走的时候,他的胃口却已经开始不争气的翻江倒海,刚刚喝下去的酒,就在片刻之间又漾了出来,夹杂着足够多的刚刚嚼烂的食物残渣和胃液、胆汁,这些呕吐物顺着赵德辉的嘴里往外流,浸湿了他的崭新的礼服,黏稠的呕吐物带着浓郁的酸臭味,洒了一地。

    这个场面,赵德辉要是以酒量不济为由不喝,真就栽了。无奈何,他颤巍巍左摇右晃的站起身,一扬脖,像喝汤药一样,把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赵德辉打了一个“深入浅出”的酒嗝,这架势,真要把刚刚灌下去的酒吐出来。

    第一杯酒喝完,韩金镛擦了擦嘴角,他又找了个空碗,走到了赵俊彦的面前。

    “赵先生,您与我是同乡,按辈分算是我的长辈,更是我的父母官,我敬您酒,感谢您前些年的提携之恩!”韩金镛闹不清这场宴会与赵俊彦有何瓜葛,但他既然在现场,韩金镛就不能漠视他,于是,也给他斟了一大碗酒,又把自己碗中的酒添满,两人一饮而尽。

    “我说兄弟,咱俩就别喝了吧!”赵德辉口风稍软,一下子让韩金镛抓住了软肋。

    “那怎么行?”韩金镛不容赵德辉分辩,已经往他的碗中倒满了酒,“咱俩是自幼在一起长大,是‘发小’,既然渊源至此,喝酒又怎能点到为止?我还惦记与哥哥您多饮几杯呢!”

    韩金镛单刀直入,先干为敬,然后眼睁睁看着赵德辉。

    可赵德辉心底里已经有些退却了。

    虽然生性顽劣,可在青凝侯村,赵德辉的生活环境优越,大体上是个少爷羔子、少爷秧子,从来没试过如此豪爽的喝酒。刚刚二两白酒一饮而尽,他已经有些微醺。现下,他的酒意袭来,视线范围内的景物都已经有些重影。

    上回正说到,韩金镛在酒席筵前,突然间有了一股表现欲,他要敬一敬在座的各位。

    韩金镛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拎着酒坛子,走到了“浪里鲛”面前。

    “‘浪里鲛’先生,小孩儿我喧宾夺主,没有礼貌了,我先替我们东家敬您。您二位都是咱天津卫响当当的人物,遇英雄岂能交臂而失之,我借您的好酒,与您同饮此杯!”韩金镛把手中的酒碗向前递了递,与“浪里鲛”酒碗捧酒碗,俩人把碗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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