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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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咱说了,韩长恩生性怯懦,这次独力遇到这场面,自己本能的先有些怕了,他问道,“啊,这位朋友,您别急,却不知您说的‘拜山头’,是个什么规矩?却不知您究竟要怎么着,才让我们在这里卖柴做生意啊?”

    “还能怎么着?”这秃子说道,“这柴市码头是我们兄弟几个照顾着,日常维持秩序、负责保安、清理场子,都是我们在忙碌,我们总不能白忙啊!”

    “哦,您是要些维持的资财啊!”韩长恩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点点头,微微做了个揖,从怀里掏出几个铜子儿,双手捧着递上前,“这有几个零钱,有多没少的,哥儿几个辛苦,买二两茶叶泡水喝!”

    “我呸!”领头的这个秃子,几乎就要把一口黏痰啐到韩长恩的脸上,他扬手,一把打翻了韩长恩捧钱的双手,铜子儿散落一地,“我说,你这村儿里的,你拿我们哥儿几个当要饭的乞丐啦?几个破铜子儿就想把我们打发啦?我问你,你懂不懂‘拜码头’的规矩?”

    “啊,却又不知!”经历刚才这一幕,韩长恩的手背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有些发虚,他声音略带颤抖,怯生生的问道,“却不知,几位有怎么样的规矩?”

    “也难怪!看你挑着挑子出来卖柴的时间点,就知道你这是头一次来我们这儿。我料你也是新来的,也不懂这里面的规矩!”秃子听了这话,歪着咧开嘴,他笑了,“我姑且跟你说说,但凡在我们这儿卖柴的樵夫,生意做得了,都得跟我们三七下账。今天也许是我来收,明天也许是我们兄弟来收,后天也许我们都忙,你做完买卖就得把银子给我们送过去。倘若晚了或是没送,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讲情面!”

    “啊?做生意,还得分三成给你们?”刚刚卖柴得来的钱,就在韩长恩贴身的口袋里装着,虽说不多,但鼓鼓囊囊的,韩长恩心里也是挺痛快,但现在,来人就要分走三成,他即便在怯懦,也知道砍柴、拾柴累,钱是好东西这些道理。

    “我呸!”领头的秃子又往地上吐了口黏痰。这黏痰落在松软的黄土地上,激起了一阵阵的浮土,“谁三谁七啊?你还真会装糊涂啊!”

    “你们三我们七?”韩长恩微微颤抖着声音,试探性的问道,“这样还不成?”

    “不成!”秃子高声喊着,“你问问这些卖柴的老客儿们,是不是这个分发?向日里一直都是我们七你们三!”

    这一吵一闹,韩长恩、韩金镛父子的柴摊周围,已经围起了一圈人,大多是卖柴的摊贩。按理说穷人向着穷人说话,这些摊贩该帮韩长恩说话,可是一来,这伙儿地痞泼皮日常跋扈惯了,摊贩们谁也惹不起、谁也不敢惹;二来,韩长恩父子出摊虽晚,可是柴火却卖的快,摊贩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忿,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心态,谁也不愿帮忙讲情。

    韩金镛半天没说话,他这阵子已经看明白了。见父亲韩长恩的气势越来越弱,他深知若再不张口说理,今天非吃了哑巴亏。

    于是,小英雄挺彪躯挡在了父亲身前,高喊了一声:“你住了吧!”

    “哟哟哟哟哟哟……”秃子看小孩儿挺胸而出,知道今天自己的计策将成,于是学起了蛐蛐儿叫,“哪儿来的小孩儿,哪儿轮得到你说话?哪个家大人的裤腰带没扎紧,裤裆松了,把你给露出来了?你个小畜生!”

    秃子这话说的损、说的毒,他张嘴吐出了脏字儿。

    “唉?我说,秃哥哥,小畜生骂谁啊?”韩金镛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畜生骂你呐!”秃子回答。

    “对咯,就是你这个小畜生在骂我!”骂人无好口,韩金镛用自己孩童提手的文字游戏,把这骂人的脏字,原封不动的退还给秃子。

    人群见这秃子中计,大家都笑出了声。

    “小子,行啊,敢拐弯儿抹角的用话坑你秃哥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这秃子两只驴眼一瞪,甚是骇人,他这话好似信号一样,身边的帮手蹭蹭蹭的凑上前来,作势要打。

    “干什么的?我看你们是欺负人的!欺负穷人的!”韩金镛不以为意,见状却并不惊慌。

    身后,韩长恩使劲拽了拽韩金镛的衣裳角,向韩金镛示意别惹麻烦。

    韩金镛回头,朝父亲点了点头,让他安心。

    “行啊,小子,挺会扣帽子的啊?你以为你这话说出来,这帮穷哥们儿就帮你们说话啦?”秃子回头,指了指其他的卖柴摊贩,“你问问他们,他们谁不高看我秃爷爷一眼?谁又敢说个不字?”

    “他们敢不敢,我不知道。”韩金镛慢条斯理的说道,“大伙儿都是穷哥们儿,乐意帮忙的,是个英雄,不乐意帮忙的,想是不愿被你弄得满身腥,但都是穷哥们儿,也是朋友!”

    “这么说,你要试试?”秃子撸胳膊挽袖子,这就作势要打。

    “秃哥哥,别急啊,怎么这就要动手打架了?我问你,你来这儿找大伙儿收钱,是谁的命令啊?是地方上有要求,是天津卫的县太爷有指示?你拿出文字凭证来,白纸黑字,不给你钱我和我爹是茄子!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你就巧取豪夺,别怪我,我们不答应!”韩金镛说至此出,指了指地上刚才洒落的铜子儿,“可是呢,这事儿,都在柴市码头混,大伙儿抬头不见低头见,肩膀头一边齐,我又不能完全的驳了你的面子,所以,你捡几个铜子儿,像我爹说的那样,跟你兄弟们买茶叶沏水喝去吧!”

    “嗬!小子,行啊,说话一套一套的,软的硬的,横竖就是不给钱是吧?”这秃子问道,“不给钱,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来吧来吧!”韩金镛往外迈了两步,推散人群,“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仗势欺人,我早就看出来今天不善了。你把我打了,我认栽,给你卖柴的钱,而且今后再也不来这市场卖柴。”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赵秃子听了这话,洋洋得意,“小孩儿,你才多大啊,就敢跟你秃爷爷叫板?放心,今天教训你不用我的兄弟们出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岁数肯定比你小,但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你也别小看了我!”韩金镛说道,“可你要打不了我,或者是让我打了,那你就夹着尾巴做人,以后规规矩矩,不能再涉足这柴市码头半步,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啊!小兔崽子,你厉害!”秃头笑了,他把疙瘩袢脱下,露出满身饱满的肌肉,抖了抖四棱起金线的胳膊,说道,“秃爷爷我让你今天挨顿明白打,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我叫赵秃子,去年你出主意,让车家打死的那个赵二秃,是我的亲弟弟!我早就憋着打你了!”

    “嗨!你早就这么说,不得了,还非扯收钱的事儿干什么?”韩金镛听了这话,心里也恼怒起来了,之前,他只以为这群地痞泼皮不过是图财,但现在,他却得知,这秃子是赵二秃的哥哥,原本就是要找自己麻烦来的,于是指着赵秃子的鼻子说道,“你弟弟是我出主意弄死的,他死有余辜!他是淫贼、是江洋大盗,依我看,你比他也强不到哪去!这么说吧,你是自己上,还是你们一块儿上?”

    “小兔崽子,哪儿这么多话,你看拳吧!”赵秃子挥起自己的右拳,向韩金镛的面门袭来。

    拳风铺面,韩金镛听声辩位,就知道赵秃子的能耐不错,远在他被乱棍打死的弟弟赵二秃之上。赵秃子肯定是在拳脚上,经过名师,至少也要下过纪念的苦功夫。

    赵秃子成了韩金镛在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凭生未遇之劲敌。

    于是,初出茅庐的韩金镛打起二十分精神,决意迎战。

    韩长恩见状,赶忙上前,他深施一礼,说道:“啊,我们是青凝侯村的,乡亲们过去多有来这个柴市码头卖柴的,却从未听他们提起过,在这里卖柴有什么规矩啊?”

    “嘿!行啊!我说,你这种地的,不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却要来这里卖柴火。卖柴火也就罢了,还不懂得‘拜山头’!”这秃子摆明了要找麻烦,往前紧走了两步,与韩长恩脸对脸、面对面、眼对眼的站在一起,他目露凶光,狠巴巴的盯着韩长恩,那气势,仿佛是要一口、两口把韩长恩吞了。

    这样的柴市,在天津卫有好几处,距离韩金镛家青凝侯村最近的,走路要走将近两个来时辰。

    是时,柴市里已经聚满了贩卖木柴的穷苦人。这些穷苦人把起早贪黑捡来的木柴,晾干后卖给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可照顾卖柴人生意的主顾,大半夜不是那些富先生、阔太太,而是大户人家里的官家、佣人。他们寄希望于用尽可能低廉的价格,买到尽可能耐烧的柴火,这样里面或多或少能有个“偷手”,剩下几厘碎银子、剩下几吊铜板,那也是自己的额外收入啊。

    可对于这些卖柴的穷苦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用卖柴得来的这几个杯水车薪的铜子儿,要不然买二斤玉米面、要不然买一筐洋芋,权且果腹。

    韩金镛当然挺高兴的,但韩长恩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这几块碎银子,知道这些钱虽说是不少,但距离自己的心理底线,还差了一些。自己拿着这些钱再和儿子去换购粮食、给岳父王义顺买药,也就是聊胜于无。可即便这样,韩长恩倒也还知足,他四下望了望,见不少樵夫已经等候多时,可柴火仍然没卖出多少,心里知道今日的生意至少还算顺利,也就释然了。

    可就在这时,一众趿拉着靸鞋,歪带着瓜皮帽、披着疙瘩袢儿的地痞,却走上前。

    领头的是个秃子,高声问道:“嘿!我说,你们哪个村儿的?知道规矩么?就敢在我的地盘儿卖柴火?”

    在此之前,韩金镛只是青凝侯村的一个乡野小孩儿,学了些拳脚,读了些书,即便有些名声,那也在田野间传递。但从现在起,他的名声将首次传遍天津卫,未来还将传遍华夏神州。

    您若问,韩金镛真的如同这几个孩子所言,在码头、柴市随父贩柴的时候,与地痞泼皮发生争执了么?

    是的。

    这边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道理。

    但韩金镛和韩长恩父子虽然到的晚,却讨了个巧。虽然他们到的晚,只能在柴市码头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把满担的柴火搁在地上,腾出手来揉着被压疼的肩膀,但他们的柴之前在家里已经晾干。干柴出烈火,而且干柴含水量小分量轻。这些买柴的顾客,眼里都贼着呢,一看这几担柴火,颜色发灰、风一吹微微颤动,便知道自己遇到了好东西,须臾之间,便抢着询价购买,把这些柴火了抢了个一干二净。

    韩金镛在明,赵秃子在暗。赵秃子为了教训韩金镛,盯了可是有些日子了。

    且说这一日,韩金镛早早就背上了之前晒干的柴薪,和父亲韩长恩到柴市贩卖,以期贴补家用。可到了柴市,才发现自己还是起晚了。

    这一年,韩金镛作为本书的主角,首次出世。

    这个“出世”不是“出生”,而是“出名”。

    要说,这场争执也不怨韩金镛,毕竟,那些地痞泼皮蓄谋已久。

    领头那人,啸聚在在柴市码头已久,天怒人怨,大家送他个绰号,叫“赵秃子”。

    看过前文书,有过印象的人,或许多多少少还有个印象,这赵秃子的弟弟,就是合谋害死韩金镛姐姐春妮儿的奸夫“赵二秃”。

    这一次争执,引来了一场大架。

    这场架,让韩金镛自此成为天津卫老爷们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公元1889年,大清光绪十五年。

    我们必须要铭记这一年。记住这个春天。

    这一年,韩金镛十三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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