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之间觉得，一年多不见，裴宴怎么越来越像是上辈子记忆中的那个人，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更加高深莫测了。
不过，这样一来，其实对于她还是比较有利的，毕竟她上辈子在皇宫中见的最多的人是裴宴，所以了解他情绪的变化，这对于她在面对裴宴的时候，心里也能有一个底。
裴宴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委屈自己的人。
只要他没有对赵家产生不满，未来在他登上皇位之后，他对赵家只会更加倚重，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一点点努力，让赵家在裴宴的心里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
“……好。”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赵长歌了放了下来，不过心里却有一个疑惑，裴宴还在收集这些画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她脑海里还在记得的一件事，就是裴宴会在登基十年后因为一个未知的原因自杀。
这个原因会是什么呢？
赵长歌想着，不由地出了神。
而裴宴挑选好两把之后，微一抬头，就看到了在失神中的赵长歌，眉头微挑眉，“师妹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赵长歌闻言回神，随即摇头。
“师妹最近似乎很喜欢走神，有什么事情困扰你吗？”裴宴这次没有轻松揭过这个话题，直接问出了声。
听到裴宴的这句话，赵长歌想了想，随后小心翼翼地问，“师兄，若是你的话，你要自杀会是什么原因？”
“自杀？”裴宴看着赵长歌，眼底闪现着一抹趣味，随后玩味道，“我若是自杀，大概是因为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值得我注意了，或者，自杀能够让我达成一个重要的目的。”
“……”赵长歌听完答案后沉默，真不亏是裴宴，这自杀的理由，够够的。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长歌觉得，她或许真的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人。
“师妹这么希望我自杀？听到我的答案表情很……难以言喻？”裴宴继续挑眉道。
虽然他刚刚的表态只是一个警告，可赵长歌能够速度的转移他的注意力却也是一种本事。
他对赵长英与赵长歌两兄妹的好奇在于，他们似乎很了解他，尤其是赵长歌。
他不相信赵家当初会花费那么多力气来调查他，所以这两兄妹的了解才显得有些让人觉得诧异。
这是一个未知的谜底。
他想要揭开。
“没有，只是想到了之前遇到的一件事，突然感慨一下而已，反正对于我来说，我是不会去自杀的，因为世界上，还有很多风景我没见到过，我不舍得闭眼离开这个世界，师兄，你说是吗？”赵长歌应着，最后将话题给抛回到了裴宴的身上。
“在我没完成我未了的心愿之前，我不会舍得闭上我的眼睛。”裴宴目光定定帝看着赵长歌，带着一种莫名的坚定。
“那要是完成了未了的心愿后呢？有什么东西能够再让你觉得舍不得的？”赵长歌抓紧时间追问着。
闻言，裴宴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长歌，“也许，我会舍不得师妹呢！”
赵长歌目瞪口呆：“……”
裴宴看着赵长歌震惊的样子，继续笑了，然后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扇子，“师妹的画让人舍不得呢！”
赵长歌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
还有，她刚刚那是被调戏了吗？
“师兄你真爱开玩笑。”最后，赵长歌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裴宴闻言，看着赵长歌只是淡淡一笑，这种无声，更是让赵长歌觉得心惊胆战的。
赵长歌觉得，自己面对裴宴的时候，从害怕到接受再到坦然，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看着此时此刻裴宴明显变得没有之前那样的多疑的心情，赵长歌在心里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因为是先知者就可以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她不能，大哥也不能。
也许，他们都该好好回归一下本来的心态。
了解，但不能过分的去干预。
可以说，即使是未来裴宴真的还打算自杀，他们能够拦得住吗？
拦不住的！
所以，他们应该做的是让赵家拥有更多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去选择如何让裴宴不去自杀。
他们想差了，也将裴宴当成了一个改变自己改变家族未来的工具，却忘了，只要是人，就会有感觉，别人是否虚心假意还是真心实意，哪里能那么容易就糊弄过去。
裴宴的那些话，是对大哥的警告，何尝不是对赵家的警告。
这般想着，赵长歌的心里多了一丝抱歉，看着裴宴道，“师兄，我还有一些东西要给你。”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对于裴宴，她或许不该是害怕，而是真正地将他当成一个师兄，附之于真心，做什么都会问心无愧。
说着，赵长歌让一旁低头候着的春华去拿来了自己的一个大箱子。
打开后道，“这是我近期做的一些画，师兄不介意的话，可以挑选几幅。”
裴宴在日常的相处中也是有些了解赵长歌对画的宝贝，此时看着她的动作，神色未明，再看者她认真的表情，也没再客气，随意的打开几幅，将对自己用用处的画给收了起来，然后对着赵长歌道，“一年多未见，师妹的丹青更好了。”
“嗯，画多了自然就顺手了。”赵长歌点头道，脸上挂着一些自信而满意的笑容。
她现在的画，的确是越来越好了，每一张，她都很满意，即使它们离大家的作品还有着遥远的距离。
此时此刻，裴宴的目光看着赵长歌脸上真诚的笑容，眼神停顿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没再说话。
房间，一下子变得静谧起来。
半响，还是裴宴继续道，“多谢师妹的馈赠，我拿走了，谢礼随后送上。”
说完这句话，裴宴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裴宴的背影，赵长歌眨了眨眼睛，裴宴这走的是不是有些突然？
而一旁的春华看着赵长歌对裴宴的关注与讨好，神色起了一丝丝的波动。
小姐跟闲王殿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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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拜托师妹给我打个样了。”裴宴对着赵长歌笑笑，随后开始漫不经心地看起赵长歌木箱中的扇面来。
赵长歌的脑海里还在想着裴宴的微笑。
裴宴看着，随后直接打开了木盒，里面各种合着的扇面出现在面前。
随意的从中拿起一把后，裴宴直接展开来了。
这一把扇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一个“静”字，但这个静字跟普通的写法有一些不同，这不是写出来的，而是画出来的。
“若写个“杀”字，应该如何画？”裴宴扭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赵长歌。
听到杀字，赵长歌的小心脏颤了颤，鬼畜的模式是不是又开始了？
各种心思在心里转了一圈，随后赵长歌才继续道，“这个，我好好想想。”
闻言, 赵长歌看了一旁的赵长英一眼, 随后道：“那师兄跟我走吧！”
随后, 裴宴跟着赵长歌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赵长英与赵长荇两人。
看着裴宴离去的背影, 赵长英眼底神色未明。
“这是什么字体？”裴宴好奇地问道。
“随便画着玩的，感觉这样，比较能够静心。”赵长歌解释道。
在房间内的春华，看着赵长歌带着裴宴进来, 愣了愣，随后行礼，“奴婢见过小姐，见过闲王殿下。”
“我带殿下过来拿点东西。”赵长歌说着，随后来到了自己房间一侧，搬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然后放到了桌上，对着裴宴道：“都在这里了。”
“在下知道闲王殿下的意思。”赵长英此时也谨慎的开口道。
“知道就行。”留下意味不明的四个字，裴宴看向一旁的赵长歌，“师妹不是说有扇面给我挑选吗？这两天有些热, 不如现在带我去挑选如何？”
说完这句话后，赵长英就离开了原地。
赵长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跟长歌换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赵长歌已经带着裴宴到了自己在酒楼的房间。
赵长荇听着整个过程, 随后看着赵长英道, “大哥, 刚刚闲王殿下是生气了？”
闻言, 赵长英看了一眼赵长荇道：“你有时候, 真该跟长歌换过来。”
收到裴宴的视线, 赵长歌对着他微微一笑。
裴宴淡定自若的收回视线道：“师妹说的没错, 很快就要回京了, 京城跟南城不一样, 的确需要多多习惯。”
说完再看向赵长英, “赵大公子，本王刚刚的话没有其他意思，不必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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