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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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身进屋,三个人都愣住了,林秀暖拿着一个瓷器碎片,在割手腕。

    小楠紧紧地扯着林沉畹,不让她上前,侍女满月冲上去,不知道这个小侍女哪里来的气力,吴妈正巧过来收拾碗筷,见此情景,上前帮助满月夺下林秀暖手里的瓷器碎片。

    林秀暖手腕已经划了几道,好在伤口不深,林沉畹对小楠说;“挂电话,找医生来。”

    这里,林秀暖眼神疯狂,手腕横七竖八的伤口,渗出血,满月取出药箱,吴妈和满月两个给她包扎。

    不久,医生到了,给林秀暖打了针,林秀暖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医生走后,林沉畹怕侍女满月一个人看不住林秀暖,出什么意外,叫两个有力气的老妈子看守林秀暖。

    小楠扶着林沉畹走出小院,林沉畹紧了紧领口,入冬了,日头落了,月色清寒。

    “少夫人,四小姐这样痛苦,看着挺可怜的。”小楠说。

    “以为她吃了苦,碰壁后,能够觉醒,没想到她变成这样,不好的爱情带给人的伤害太大了。”

    “四小姐就不像咱们家大小姐,咱们家大小姐也受了爱情的伤,现在过得挺好的。”

    林沉畹感叹,“四小姐跟咱们家大小姐能一样吗?”

    陈蓉的心里素质比林秀暖强大,不同的女性,免不了为爱情迷了双眼,受了伤害,林秀暖心地善良,到什么时候伤的只能是自己。

    陈道笙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袍,靠在床头看报纸,正等她。

    看见她进屋,他放下手里的报纸,“你回来了,你四姐怎么样了?”

    “状态很不好,我明天找四姨太和六姨太过来,有亲人在身边,四姐戒烟能好受点。”

    林沉畹边说,脱衣上床。

    陈道笙掀开被子,林沉畹钻进去,滚到他身旁,紧紧地靠着他,陈道笙撩起她的睡袍,抚摸她光滑凸起的小腹, “你怀孕才六个月,好像很久了。”手慢慢就滑下。

    林沉畹身体一紧,低吟一声,呢喃,“道笙。”

    “宝贝,起来。”他低声哄着。

    月光流泻,满床白花花的。两个人人影亲狎。

    林沉畹身子瘫软,轻颤着,跪趴在床上,陈道笙把她抱到身上,阖眼,喃喃,“我爱你,小畹。”他又困又乏,声音极小,她却听见了,在他唇上轻啜了一口,低低地声音,“我也爱你,道笙。”他已经睡着了,没听见她的话。

    第二天,四姨太和云缨接到电话,急急忙忙坐车到陈公馆,四姨太见到林沉畹,头一句就问;“秀暖在哪里?”

    云缨也问;“六小姐,四小姐呢?”

    “四姨娘,六姨娘,你们先别着急,等我慢慢跟你们说。”

    电话里不方便说,林沉畹就把林秀暖的情况跟两人说了,两人听见,都吓了一跳,四姨太颤着声说;“你四姐咋这样糊涂啊!”

    云缨替林秀暖难过,“四小姐远在上海,跟前没有亲人,心里有苦,没地方诉,可不找个法子发泄。”

    林沉畹站起来,“我带你们去看我四姐。”

    四姨太迫不及待地见到林秀暖,三个人还有小楠往后院走,林沉畹不放心,嘱咐四姨太,“四姐现在已经这样了,埋怨她于事无补,我们看看怎样帮助她把鸦片戒掉,你们这段时间多陪陪她,给她信心和勇气。”

    云缨说;“我们不方便住在这里,每天过来看她,陪着她说说话。”

    几个人走进小院,上了台阶,冬季天寒,正房的门紧闭,听不见屋里的动静。

    林沉畹进屋时,看见林秀暖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药劲过去,残留的药性,令她大脑麻木和迟钝。

    看见四姨太和云缨瞬间,林秀暖眼珠动了动,眼中有晶莹的东西。

    四姨太扑上去,抱住女儿,大哭,“秀暖,你一走,电话也不给我打,你知道我担心成什么样,你怎么就不理解当母亲的心。”

    林秀暖呆了片刻,突然放声大哭,边哭边说:“母亲,我没脸打电话,你们当初劝我,我谁的话也不听,我错了,我害你担心。”

    云缨也走过去,抱着林秀暖,三个人哭成一团,林沉畹掏出手帕抹眼泪。

    三个人慢慢止住哭声,林沉畹说;“四姐,四姨娘、六姨娘,你们去盥洗间洗脸,六姨娘妆容都哭花了。”

    三个人平静下来,收了泪,走到盥洗间洗脸,林沉畹叫小楠拿化妆品,云缨对着雕花镜扑粉,涂了唇膏,问;“六小姐的化妆品都是国外的?”

    “还是结婚时,道笙准备的。”

    她平常不用化妆品,顶多画个淡妆,怀孕后,更不用了。

    几个人坐下,云缨问林秀暖;“你在上海,每次我给你打电话,匡家的佣人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找人,他们家亏待你了?”

    林秀暖眼圈又红了,声音细小,“我刚进匡家时,为衡对我还体贴,我怀着身孕,为衡的父母对我还好,后来,为衡几天都不到我房中来,我听佣人风言风语,为衡外面有女人,我心神恍惚,洗澡时滑倒了,小产了,我小产后,为衡的父母,对我不像之前,为衡也很少来我房中,我精神苦闷,开始抽鸦片排解,只要我不缠着为衡,他也不干涉我抽鸦片,我抽鸦片后,匡家更没人理我,连佣人都不待见我,再后来,妹夫来上海,跟为衡说把我带走了,为衡也没挽留,大概我这个样子,他早烦了。”

    四姨太听了受不住,又哭了一场。

    林沉畹想,四姨太和云缨也是做姨太太的,跟林秀暖本质是不一样的,林秀暖的悲剧是做姨太太为了爱情,天真地相信匡为衡对她的感情,其实像匡为衡这样的公子哥,阅女人无数,像林秀暖这样既没美色,又没手段的女人哪里栓得住他。

    “少夫人,家庭教师来了。”阿花找来。

    林沉畹站起来,“四姨娘、六姨娘,你们在这里陪六姐,我去上课了。”

    林秀暖眼睛都哭红了,歉意地说;“六妹,我住这里耽误你了。”

    云缨说;“六小姐住这里不方便,等你戒了毒,搬回督军府住。”

    林秀暖摇摇头,“我不回娘家住,我给父亲丢脸了,父亲一定不愿意看见我。”

    林秀暖开始戒毒,四姨太和云缨天天来陪着她,四姨太看林秀暖毒瘾上来,发疯似地自残,两个有力气的老妈子拉都拉不住,天天陪着哭,手绢都哭湿了好几条。

    阳历年,林秀暖烟瘾彻底戒了,林沉畹走到四姐房门口,听见里面放着留声机,林秀暖跟云缨围在留声机旁听歌,侍女满月也跟着玩。

    林沉畹迈进门槛,“这么热闹。”

    云缨回过身,“六小姐来的正好,今天是阳历年,我想跟四小姐逛街,晚上看电影。”

    “你们去吧!我身体沉,不能出门,我叫大戏院给你们留包厢。”

    “谢谢六小姐。”

    林沉畹看云缨兴高采烈,四小姐回到琛州,最高兴的是云缨了,她跟林秀暖天天在一起,她几乎天天来找林秀暖玩,云缨也是寂寞的。

    林沉畹想起那日汽车里的男人,同情云缨,年纪轻轻给人做姨太太,林秀暖慢慢振作起来,跟云缨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阳历年后,云缨就陪着林秀暖四处找房子,农历年前,林秀暖订好租住一处一厅两房,月租金二十多银元。

    林秀暖跟林沉畹说时,林沉畹说:“你实在不愿意住在这里,租金我替你出,你手里的钱留着,以后一个人讨生活用钱的地方多。”

    林秀暖说:“六妹,我离开匡家时,匡为衡给了我一大笔钱,买一套花园洋楼都够,我暂时租住,以后再做打算。”

    租房签了合同,农历年前,林秀暖搬过去住,租住的房屋家具一应俱全,林沉畹坐车给林秀暖送被褥等日用品。

    林秀暖租住的房屋在一条背街,林沉畹跟林秀暖来看过一次房子,记得这个地方,汽车下主道,驶出不远,便看见临街的一幢新式二层小洋楼,一层两户式。

    汽车快开到楼前,林沉畹从车窗里看见对面一辆别克停在门前,云缨从里面下来,云缨穿着一身墨绿金丝绒领口镶水钻旗袍,白貂皮披帛,细高跟鞋,电烫的大卷发,白皙的肌肤,涂着红唇,身材窈窕,时尚摩登,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

    云缨跟里面的人打招呼,驾驶座位上的男人探出头,跟她说几句什么,掉过头时,林沉畹的汽车正好停在他的汽车前,林沉畹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这张脸她记得很秦楚,是大哥请客那天,云缨的旧情人身边的那个男人。

    林沉畹觉得蹊跷,云缨怎么跟这个男人混在一起,前面的汽车发动,从林沉畹汽车旁边经过,林沉畹确定是那天的那个男人。

    云缨已经走进洋楼,林沉畹下车,司机和阿良从车上往下拿东西,后面一辆保镖车,三个保镖也下车,帮着往下拿东西。

    四姨太和林秀暖、云缨在新租的房子里,看见林沉畹带着人送来不少东西,四姨太赶紧招呼阿良几个进屋。”

    阿良几个人放下东西,下楼去车里等着。

    这一小套一厅两房,林秀暖一个住,也宽敞,东西置办齐了,林沉畹看看说;“看着像个家样。”

    四姨太不太满意,“这房子太小,来几个人显得拥挤。”对林秀暖说:“我手里有钱,你不如买一套房子,我出钱,这个房子小,你住着憋屈,你二姐也是一个人住外面,看看你二姐住的花园洋楼,出入汽车,你住这个鸽子笼一样的地方,我不落忍。”

    四姨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母亲,我一个人够住了,住太大的房子,我一个人空落落的。”

    林沉畹有意无意地瞄了云缨一眼,想起车里面的那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仅仅贪图美色,倒也罢了,那个男人跟云缨的旧情人在一起,林沉畹隐约预感哪里不对劲。

    四姨太招呼,“六小姐,你有身子,快坐下。”

    “我不坐了,四姐,我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林沉畹下楼,林秀暖扶着她,“六妹,你小心点。”

    林沉畹怀孕八个月了,肚腹浑圆,手足纤细,行动不笨。

    四姨太、林秀暖、云缨三个人送她到门口,看着她上了汽车,然后回去,汽车开到主道,林沉畹对司机说;“去督军府。”

    这个时间,伯父多半不在家,林沉畹还是决定回娘家看看,她心里很不踏实,督军府的戍卫认识陈家的汽车,打开大门放行,汽车驶入督军府前院,意外地林沉畹看见伯父的座驾和警卫车在家。

    汽车刚停下,一个男佣跑上前,打开车门,林沉畹下车,问;“督军现在哪里?”

    “督军在书房。”男佣说。

    林沉畹带着阿良直奔前院洋楼伯父的书房。

    洋楼门口站着两个督军的贴身戍卫,认识府里的小姐们,恭敬地说;“六小姐好!督军在里面。”

    尽管她放轻脚步,林云鸿耳聪目明,素有军人的机警,还是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极轻微,他从一堆卷宗抬起头,看清楚走进来的人,脸上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小畹,你不在家养胎,到处跑,道笙知道了,又要责怪你。”

    林云鸿的书房,一般不允许外人进来,林沉畹随手关上门,“伯父,我来跟您说点事。”

    “小畹,你快坐下。”

    林沉畹坐在旁边一把椅子上,“伯父,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林云鸿看见侄女挺着肚子,特意跑回娘家,知道她一定有重要的事。

    有的话不方便直说,林沉畹措辞婉转,“伯父管三州,公务繁忙,平常是不是忽略了六姨娘,六姨娘人不坏,没什么心机,现在世道挺乱,伯父还是注意一下六姨娘身边的人,六姨娘别让人利用了,伯父的安危关系到整个三州的百姓。”

    林云鸿听完,没说话,半晌,说:“畹儿,我知道,你这么关心伯父,伯父谢谢你。”

    林沉畹仍然不放心,“伯父,现在时局乱,琛州内忧外患,伯父一定要小心。”

    前世伯父遇害,她心有余悸,显然三州的军队里不太平。

    林云鸿看向侄女的目光温和,“小畹,你放心,伯父心里有数,伯父知道你担心伯父,你安心养胎,我叫人送你回去。”

    伯父对云缨放纵,一定有他的目的,林沉畹从伯父神态中知道,伯父似乎胸有成竹,她预感琛州好像要掀起血雨腥风。

    转眼到了除夕,今年过年,林沉畹和陈道笙没回北平,林沉畹给北平的陈总理和夫人打电话拜年,四姐搬出去了,两人吃完年夜饭,站在花园里看男佣放炮仗。

    林沉畹仰头,夜空璀璨,烟花如雨。

    陈道笙搂着她,“明年过年我们就是三个人了。”

    “以后我们还会不断有新成员加入。”

    “我可舍不得你受苦。”

    “道笙,我喜欢孩子。”因为孩子是你跟我爱情的见证。”

    一束烟花,在夜空绽放,像流星雨。

    农历正月初三,林沉畹跟陈道笙婚后第二年回娘家,大少爷陪着陈道笙在前厅闲聊,林府里女眷只有大太太、三姨太,五姨太和七小姐。

    大太太感叹,“府里这两年过年没有往年热闹,人越来越少。”

    不消说,四姨太去女儿林秀暖哪里,五姐过年没回家,真像五姐自己说的,巴不得离开,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林沉畹看六姨太云缨没在屋里,问:“六姨娘出门了?”

    “你六姨娘的母亲今天做寿,你伯父去你六姨娘府上祝寿去了。”

    听说伯父跟六姨娘一起出门,林沉畹莫名紧张。

    而此刻,六姨太的娘家云公馆,乱成一锅粥,来贺寿的亲戚,吓得魂飞魄散,有刺客放冷枪,督军林云鸿来云府给云老夫人拜寿,不幸中弹负伤,已送医院抢救。

    督军府前厅有佣人飞跑进来报告,“有刺客暗杀督军,督军中弹,伤势严重。”

    陈道笙听了,立刻跳起来,朝内宅疾走。

    内宅女眷得到消息,里面已经乱成一团,陈道笙一进客厅,便看见林沉畹雪白的脸,身体摇摇欲坠,吓得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怕,伯父不会有事的。”

    林沉畹身体朝下滑,陈道笙打横抱起她快步朝外走,边走边喊:“叫司机。”,

    陈公馆的司机在倒座厅里喝茶,听见喊声,跑出来,急忙跑到前院汽车停车的地方,陈道笙抱着林沉畹从内院一路小跑出来,保镖赶紧拉开车门,陈道笙小心地抱着林沉畹上了车,吩咐司机,“快去医院。”

    几辆汽车朝洋人开的医院疾驶,陈道笙看着怀里的林沉畹,突然,惊见她裙子的底边透出一块鲜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喊着,“快开,少夫人不好了。”

    林沉畹闭着眼睛,已经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推文:两篇存稿文,大家有兴趣先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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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沉畹怕林秀暖疯狂的举动伤到腹中的胎儿,退了出去。

    刚迈出门槛,听见屋里清脆一声响,瓷器碎裂的声音,她说了句,“不好。”

    林秀暖愣了一下,松开手,退后一步,眼神执着而疯狂,“六妹,没有烟,我会死的,六妹,你行行好,叫人给我弄点。”

    林沉畹看此刻的四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不由心痛,断然说:“我们府里没有鸦片,道笙也不允许身边的人吸食鸦片,我是不会给你提供这种害人的东西。”

    她又缓和了语气,“四姐,我劝你,还是戒了,你当初很有理想,对生活充满热情,你走错了路,现在想明白,也不晚,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

    侍女满月默默地站着,表情没有害怕,“我爹原来也抽大烟,把我娘的陪嫁都卖光了,家徒四壁,实在没东西可卖,最后打我的主意,把我也卖了,我娘死了,后来我爹烟瘾犯了…….”

    满月下面的话没说。

    撕扯被褥的林秀暖手不动了,在屋里疯狂地四处寻找,小楠吓得扶着林沉畹,“少夫人我们出去吧!”

    陈道笙知道烟土害人不浅, 自己不沾,约束手下人,不许吸食鸦片。

    刚吃完晚饭, 侍女小楠慌慌张张地跑来,“少夫人,快去看看,四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像害了癔症。”

    四姐不出来吃饭,明显烟瘾犯了,她不放心,让小楠过去看看。

    林秀暖疯狂地摇头,神情恐怖,一头扑在床上,抓住被褥,拼命撕扯啃咬,林沉畹在街上见过犯了烟瘾的人,疯狂绝望,跟她四姐现在一样。

    林沉畹像木雕泥塑一般,吸食鸦片的烟鬼,她看着厌恶,可眼前是自己的亲人,她只有心痛,曾经阳光积极生活的四姐,就这样被婚姻毁了,匡为衡有错,四姐性格懦弱,没有主见,面对所谓的爱情,明知不是良人,不是好姻缘,却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往深渊里跳,四姐是善良的,受到伤害,又不能勇敢面对,只有自残,寻求短暂的解脱。

    林沉畹看她就像不认识的人似的,林秀暖神情癫狂,“六妹,我没有烟会死的,我在匡家,他们随便我抽,要多少有多少……..”

    小楠看她害怕,“四小姐,少夫人怀孕了,你别吓着少夫人。”

    林沉畹对阿花说;“把饭菜送到四小姐屋里, 咱们家可没有这种东西,告诉满月,小心侍候。”

    林沉畹指派一个叫满月的小侍女,侍候四小姐林秀暖。

    林沉畹往外走,陈道笙在身后嘱咐,“你自己注点意,她烟瘾犯了,失去理智,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会主意的。”林沉畹边说边往外走。

    林秀暖在屋里地上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林沉畹带着小楠和满月走进来,林秀暖像看见救星了一样,上前抓住林沉畹的手,“六妹,你给我吸一口,就一口,没有烟,我比死还难受,六妹,看在咱们姐妹情分上,我求求你了。”

    “烟瘾犯了,鸦片吸上,想戒掉很难。”陈道笙说。

    “我去看看四姐。”

    餐厅里, 佣人摆上晚餐, 今日的晚餐稍迟,廊檐下的电灯都亮了,侍女阿花进来, “少夫人, 四小姐说她不吃晚饭了。”

    阿花期期艾艾地, “少夫人, 四小姐偷着跟我要一样东西。”

    陈道笙坐在餐厅沙发上,“你四姐这一路没抽口烟,早就忍不住了,她在匡家抽大烟, 匡家家财万贯,供得起她,没人管她, 鸦片这种东西, 沾上边,人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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