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野生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最新网址:www.umixs.info

    这就是不是情绪消化能力强的事儿,关键,聂铮现在心里不好,还得单独把自己放在一边儿,这孤家寡人的架势,他只是想着,心里就过不去。

    童延可不管成熟男女嘴里的空间不空间,反正他也不怎么成熟,问了下聂铮从哪出海,立刻飞奔出门,在路边打了辆车,对司机报了个地址,说:“麻烦您开快点儿。”

    司机立刻把车开出去,从后视镜看他,“哎?你是不是那谁?电视里在播的那什么片子来着?”

    童延心急火燎地说:“我没上过电视,您认错了。”

    他知道聂铮的游艇泊在哪,刚才那一问也只是确认。这是周一,幸亏时间早,还没到交通高峰,司机找了条人少的路,一路开到了不违章的极限速度。

    车上,童延想给聂铮打电话,可发现自己手机没带,又没时间回去取,只能作罢。

    万幸的是,聂铮自己开车,从来不追求速度。童延到码头时,远远望见跟他有一夜之缘的那辆游艇还停在栈桥尽头。

    他踏着栈桥厚实的木板狂奔过去,近些,看见男人高大熟悉的身影已经立在甲板上,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叫,“聂先生——”

    聂铮本来背对着他,此时,突然回头。

    童延用冲刺的速度风驰电掣。到船身旁边也没收住脚,这时,他终于看清男人脸色的惊愕,聂铮离他不到十米,他抬腿飞跨,人落在船尾,脚下有些晃荡,但心里踏实了。

    聂铮人站在阶梯上,依旧愕然,但还是对他伸出手,“你怎么来了?”

    他为什么来,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但上了船,童延才发现女秘书嘴里的“聂铮自己出海”是什么意思:出去散心的的确只有聂铮自己,但船上还有俩工作人员,一个人驾驶员,另一个应该是安保。总之,套聂铮身上,这“独自”的概念跟别人不一样。

    那两人见他闯上船,神色各异。童延打着陪伴孤家寡人的主意来,到场却变成了蹭着出去游玩,难免尴尬。

    但要是能被这点尴尬难住那就不是他,因此,他的回答很简单,“带上我。”

    拔锚,他跟聂铮去了船头。

    聂铮这天还真是出海的打扮:带领子的短袖上衣配着条浅褐色帆布短裤、白底的帆船鞋。一副飞行员款式的墨镜把俊朗面容所有能称之为情绪的细节都遮住,十分冷峻,充满距离感。

    童延没有准备,只能光着脚上去,太阳镜也是聂铮给他的,大日头底下,船身一体的白,不遮一遮,眼睛的确晃得难受。

    聂铮还在他头上扣了顶渔夫帽,连防晒油都递到了他手上,“涂这个。”

    做完这一切,聂铮视线没在他身上多留,转而眺向阳光下的海面。

    男人所有行为看起来都正常,但童延就是知道,聂铮心里依然不好受。

    童延捏着防晒油瓶子在手心颠来倒去,听了片刻的海浪声,对身边的男人说:“公司的事儿,你没错。”

    按他的理解,为把老聂送回家养老,聂铮也算是费尽心思,但刚品尝到胜利果实,当儿子的却突然得知,家里的纠葛,亲爹一开始也是受害者,聂铮能好受才怪了。要不,聂铮为什么没急着去办股权转让手续。

    男人利落的短发被海风掀起来,露出光洁的前额,没转头正面看他,只是脸朝他的方向微微偏了下。

    有些事说过了没人性,老聂的确是惨,惨在哪?去世的那一位,跟老聂一块儿长大,还被宠得比老聂本人更像少爷,就算不提什么爱不爱,那人也算是老聂的弟弟,亲人被人害死,老聂性情大变,耍手段报复,童延完全想得通。

    但这不是重点,童延想了想,说:“反正,云星由你当家,算是众望所归……公事是公事,你没来之前,老聂纵着明煊横行霸道,公司就连二线艺人日子都不好过。老聂的确苦大仇深,但这些人都是指着出头才跟云星签约的,来了,却一直被打压,他们做错过什么?他们多无辜。”

    老聂报复聂太太不算事儿,混吃等死也全凭自己愿意,可一码是一码,既然公司都办起来了,对投其麾下的众人完全不负责任,这就是错。老聂仇恨难平,但冤有头债有主,拖累不相干的人,算是怎么回事?

    有这样开玩笑似的董事长,江山易主是迟早。如今,怎么怪得了聂铮。

    童延把这道理又在脑子里过了一次,这次理得更顺,“不管怎么说,他弄出的烂摊子,你在给他收拾,”见聂铮没出声,伸手扯了下男人的袖口,“我说的,你明白?”

    聂铮侧头瞥了眼童延的手,很淡地笑了下,“我知道。”但转瞬,嘴唇抿得更紧,眼光放空,落在更远的海天交接处。

    聂铮并不觉得自己入主云星是错,在商言商,他这个行为符合竞争准则。

    眼下,心里过不去的是,他入主云星的初衷。

    他确实本身就有投资影视业的打算,这是两年前就定下的计划,区别只在于从哪入手、怎么做。他为什么会挑云星?一来,他也是聂家人,人脉就是资源,从这儿开始,他更好入手,背后的利益关系更好理顺,前景也更有保障。

    再往下推,他为什么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出手?如今反思,聂铮不能否认自己对父亲恨过。

    他回国前,对女儿已经全然失望的外祖父欲言又止地扔给他一句,“你回去……如果能,照顾照顾你妈妈。”于是他就按自己的方式“照顾”了,他是带着倾轧的心思靠近老聂的,即使他母亲再不可理喻,在他的潜意识中,老聂的放浪荒唐是造就这一切的本源。

    可如今真相就在眼前,他母亲才是罪魁祸首,单凭一己之私,出手就毁灭几位无辜者的人生,下地狱也不委屈她,可他竟然武断地偏向这个恶魔。

    想到什么,聂铮侧过脸瞟一眼身边的大男孩儿,随后,眼光又回到远处起伏的海面,“以前,我让你整夜抄八荣八耻,你抱怨过我吗?”

    童延浑然不知聂铮为什么问起这事儿,讷讷答,“你那不是为我好吗?”

    “但本质是压迫。”聂铮声音很沉。不管他初衷是为什么,以当时的情形,他开口,童延就不能不做。

    童延完全摸不清聂铮出于什么旧事重提,但这事实在没什么可抱怨,憋屈吗?当时还真有那么一点,可是童延越往前走,越知道是什么叫阶层,他不管不顾地闯进一个自己本来够不着的圈子,不憋屈才是怪事吧。而且遇见聂铮,到现在他占了多大便宜?不管以前如何,他还是比大部分人幸运吧。

    因此,童延笑了声:“什么本质是压迫?你给我饭吃,给我饭吃的都是好人。就算你今天杀了人,我关心的当然是为什么,就算我心眼偏到胳肢窝,有哪说不过去?”

    聂铮眉头拧得更紧,童延的思维非常简单,简单到甚至可以凌驾是非,这不值得提倡,可是,童延有一句是对的,总得先把弄清原委。

    聂铮手撑着船头,跳下去,见童延立刻转头作势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十分钟后回来。”

    这就是让童延别跟着,童延听话,留在了原处。

    而聂铮则一直走到船尾,到露台落座,这才摸出手机。

    这通电话是打给他外公的,说到压迫,聂铮的心结是什么?当年,他母亲犯了那么大的错,聂家收养的一对子女,一个生离一个死别,老聂居然无处申冤,因为什么,赵家势大,这是受压迫。

    这些天,聂铮一直没跟他外公联系,他没想到自己也有逃避现实的一天。

    电话拨出去,听见外祖父在那边问:“你母亲怎么了?”

    聂铮说:“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能嫁到聂家。”

    赵老像是一愣,“你都知道了。可是,聂铮,不怪我心狠,宠坏她又不管她。她做了什么事?她毁了聂家一对儿女,我把她关回来,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又跑出去贴着你爸爸,她已经丧心病狂了,那就由着她去,我不否认,当时同意她嫁,就是把她交到聂家人手上让她自己还债。”

    聂铮也怔住了,赵老完全误解了他的立场。

    老先生越说越激动,“人总该敬畏因果,就算她是赵东流的女儿也不能幸免,这点你应该明白。可尽管是这样,她刚嫁过去那会儿我还是心疼她的,那时我还希望她能改过自新,派了几个人跟着她,不想让她一下吃太大的亏,可每一次她都能让我更失望,你四岁那年,我亲自到内地,因为什么?她弄邪术养小鬼咒聂家养女的孩子。”

    “她是你妈妈,以前,这些事不方便让你知道,我让你看顾着她也就是冲着一份血缘。你回去,我想着她被磋磨了三十年,也没拦着你插手云星,我跟你对她都仁至义尽了,事实证明,她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拯救,更不值得你为她来质问我。”

    聂铮心情依然沉重,可是心头大石终是去了一块,虽然赵老会错了他的意,可老人家的态度很明显:即使心里对小女儿过不去,当年也没有不分是非地以势压迫聂家,这点已经足够他欣慰。他不得不承认,眼下,他真是害怕另外一个亲人在他面前面目全非。

    也是,要是他外公真出手,聂母这三十年的日子不会是这样,是他一时受得冲击太大,想岔了。

    聂铮说:“没有,您误会了,我没有质问的意思。”

    他打完电话时,童延已经回了舱里,男孩站在他面前,上本身光着,头发还会湿的,显然是刚洗完澡,也是,童延清早那一路狂奔,着了一身的汗。

    这会儿再看见聂铮,童延有种很难说清的感觉,他觉得聂铮步子轻了许多。

    但笼在男人脸上那团乌云还在,童延心里那叫一个犯愁,他不会宽慰人,这特么得说点什么,才能让聂铮暂时高兴起来。

    哦,对,刚才他只说了公事,还有私事,聂铮这次是确认了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甚至确认了自己连出生都是算计。想到男人两三岁时的雪地,童延心口又一阵刺痛。

    于是,他在窗口坐下,等聂铮在他身边坐稳,说:“聂先生,这周末,我们再去看看夏奶奶吧。”

    即使你的父母混蛋,但这世上还有关心你的人。夏奶奶当时可是在女魔鬼的铡刀下,给聂铮要出了一条生路。

    童延没好意思提自己,毕竟论照顾,他和聂铮谁照顾谁,他哪来的脸对聂铮说关心。

    聂铮很快明白了童延的意思。他其实对自己的父母缘是不太在意的,有夏姨和赵老先生在,他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聂铮十分清楚,要不是记挂他,童延不会跟来。既然都来了,不管回去还有多少事等着他们,他就权当度假。

    斜一眼男孩儿落在茶几的防晒油,“海上风大太阳烈,待会儿涂了再出去,要不晚上脱皮了可别叫疼。”

    童延惯会顺杆爬,一见男人脸色松快了些,把防晒油往男人手上一塞,往旁边床上一趴,“你帮我,我涂不到。”

    聂铮心想出去也不一定要打赤膊,终究还是起身,到床侧坐下,拧开瓶盖,倒了些在手里,侧身抹在男孩的背上。

    男人的手掌皮肤粗糙,涂抹还有力度,童延立刻舒服得像只猫,哼了出来。

    果然,他撒娇卖痴是对的,很快,听见男人带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那么舒服?”

    童延又哼哼,算是回答。

    接着,男人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到了腰杆,三两下揉搓,童延身子立刻像是过了电,一阵酥ma过去,血全奔涌到了一处。

    天!这青天白日的。胡乱ying个什么?

    但透过防晒油浅淡的香,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充盈在他鼻腔,童延眼神瞥过去,正好看见男人被绑在薄薄布料里依然雄壮有力的胸肌,身子底下更热了。

    男人手在他后腰上又一用力,他张开嘴:“啊……”

    此时,聂铮手收了回去,“前面你自己来。”声音有些沙哑。

    童延哪能起来?他浑身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能起来,他闹了个面红耳赤,但被脑子里头一股斜劲催着,还是翻了个身,胳膊肘撑着身子侧对着聂铮。

    聂铮一看,眼神更暗:男孩赤着的上身,白皙的胸口蒙上一层粉红。童延眼光带水,撩人而迷离,分明是已动情yu的模样。

    这下聂铮也热了起来,人在旅程中,只有他们的房间,他这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和看起来很可口的大男孩。

    他是该控制自己的,可眼下好像又控制不住,聂铮俯下身,指腹摩挲过男孩白皙的脸颊,“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聂铮眸色很深,但眼神还是迷惘,童延知道男人想上自己,也依稀觉出男人还在挣扎,虽然不明白这挣扎到底为什么,但要是做点什么慰藉这个不得意的男人,他心里一千一万个愿意。

    呸!明明他自己也想,于是,在男人的手收回去之前,童延紧紧握住男人的手腕,脸贴着聂铮温热手掌蹭了蹭,“知道,我忍不住。”

    没关系,聂铮闷骚没关系,他抖骚就可以了。

    他把男人的手拉到自己身下,毫不遮掩地暴露自己此时的尴尬,“你看,我这一个月总这样,发qing发得艹狗的心思都有。”

    聂铮上次是不是说过,让他把自己当做长辈看待,童延完全摸不清这长辈的尺度多大,但有一点是清楚的。

    他看着聂铮的眼睛,硬抠出几分委屈,“外头那些人都以为我跟你是那种关系,我要是真忍不住把谁乱了,人家得笑话你头上泛绿,那多不好。”

    聂铮心里燃着一团火,胳膊撑着童延耳朵旁边,抚开男孩儿的头发,沉声说:“哦?你在外面想乱谁?有对象?”

    童延急忙摇头,“没,我就这么一说。”开玩笑吧,别说真没有,有也得是没有。

    聂铮身下zhang得快爆了,但居然还有些想笑,童延这是在哄他上床?

    童延这样,就像是只小狐狸冲着天上的鹰隼挑衅,你下来吧,我给你吃肉。

    他捏了下男孩儿的下巴,“真乖。”与其同时,还落在地上的一条腿也放上了床,在床边面对童延侧躺下来,让男孩头靠在自己臂弯。

    接着,注视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手顺着童延精实的小fu 缓慢往下,被他触碰的那一刻,童延软软地叹出一口气,窝在他怀里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

    这节骨眼上出海清静,自然还是心里不好受,童延忙问:“就他自己?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女秘书说:“二十分钟前吧,你别担心,聂铮情绪消化能力很强,遇上这种事也未必需要人安慰,给他些安静的空间就好。”

    他拔腿就走,慌不择路,转身一下撞到冰凉的铁门上,接着也顾不上额头的闷痛,一把拉开小门,仓皇地跨进院子,一秒也不耽搁把门关上,按得严严实实。

    那十年方醒的大梦终于被他关在门外,童延这才长出一口气。

    这一晚,直到童延睡下聂铮也没回。

    不得不说,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过问女魔鬼的安置问题,实在是聂太太的福,她疯子似的脑回路,害了多少人。童延都没敢想聂铮现在是什么心情,摊上这么个妈,不管不行,管了,简直是颠覆自己一贯的处事原则。

    这晚他深夜才回,到家时聂铮已经睡下了。

    接下来他有几天的休息时间,就打算在家跟聂铮耗着了。谁知,翌日早起,没见聂铮,他问了下女秘书,这才得知,聂铮自己开车出了门,这天打算出海清静一天。

    童延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样绝望的哭。本来, 他应该转身就走,毕竟他跟这位不对付,可脚居然定在原地似的, 好半天动不了。

    即使这一带住客矜贵, 行人稀少,但就这样坐在路边哭实在不像样。

    一直到明煊恸哭声小了些,他说:“哎……”

    次日,他有个节目在两小时车程外的临市录,童延出门早,来接他的是小田,童延留心问了句,才知道郑总监请了假。

    等到天光大亮,他给聂铮打了个电话,也不好直接戳人疮疤,只能日常问候似的说两句。这一问,才知道聂铮也出了门,人在西山那一块儿,童延大概猜到聂太太可能被送到那儿疗养。

    明煊声音沙哑,似乎已然力竭,“十年……大梦一场。”

    童延心尖泛起一阵彻骨的凉,只觉一刻也待不下去。

    上车要趁早,说不定哪天就删了。

    第四十五章

    而明煊依然低着头, 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短促一笑十分辛酸,“对啊, 我就是过界。明明一开始就是我替他出气, 他捧我这么简单, 是我自己把路走岔了,可这又怎么样?是我蠢?”

    童延:“……”一早就说好是买卖,居然还能这样拎不清, 可不就是蠢?

    “十年……我跟了他十年!十年, 狼都能养熟,何况我还是个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由己啊, 要热,要朝他身上贴,我怎么管得住?他对我……那么好。认识他那会儿才十九,现在快三十了,我有一半是被他养大的。”

    明煊果然早已察觉他在, 听见这一声, 略微抬起脸庞,双手托住额,手指cha进浓密黑发中,“你来看我笑话?”

    童延:“……”那也得你有笑话给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车已经开出来了,指路我的WB:目前已经开了坑的眉雨。

    然后点相册分类,这个分类“为了聂先生的恩宠。”名为45的那张图就是。

    为了防止有些妹子看不到,作话我放正文上面。

阅读为了聂先生的恩宠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



随机推荐:打脸是门技术活炼明大秦之万代帝王都市之最强仙道重生之追爱少女火影之超级副本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推荐本书加入书签报告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