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令武神色一滞，这才想起她曾经是厂房主管，对于机器的运行自然熟悉。
“五万，太少！”
董令武甩了甩手，道：“最起码也要十万块，否则，你别想拿走！”
“厂长也是这个意思？”沈清莲却扭头，平静问道。
董爱国低头喝水，沉默不语。
“我明白了！”
沈清莲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道：“我们是一家小公司，总资产不过七八万，拿出五万块已经是极限，既然你们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今天打扰了！”
话一说完，她便起身告辞，毫不犹豫的向门外走去。
董令武脸色一变，下意识开口：“慢着！咱们有话好好说……”
沈清莲已经走到了门前，转身问：“该说的方才已经说了，我们……”
“再加一万！”
董爱国突然站起身，打断她的话：“这是我的底线！”
“……”
沈清莲僵住了身体，紧咬下唇，脑子里急速思索。
她想起了宋晓的交代，若事不可为，退一步也没关系，他心里的底线是七万。
但沈清莲想更多争取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可她又想到董爱国向来说一不二，刚硬的性子是淮阳县人所共知的，沈清莲心里便有了松动。
“好！”
想了良久，沈清莲最终点头答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机器的装卸和初期运转，由你们负责，一直到生产线完全正常运行！”
“可以！”
董爱国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堆叠，显得分外和蔼：“那么，小丫头，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掌握在一起，双方不由同时松了口气。
不过董爱国有些奇怪，在如今文具市场低迷、产品饱和的状况下，他们为什么还要强插一脚？
犯傻吗？
要知道，产品生产出来，你要卖出去，经销渠道就显得尤为重要。
县文具厂成立数十年，经营渠道自然宽广，但如今仍是入不敷出，而光线文具这家新成立的公司，没有任何背景和渠道运营，又怎么可能发展起来？
沈清莲难道就没考虑过吗？
这些疑惑，董爱国并没有说出口，他如今自身难保，这六万块也不过一时救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文具厂都会变得更加艰难。
双方签订合同，商讨了一些细节，待商量完毕，沈清莲便告辞了。
她走后，董爱国突然道：“令武，你找个时间，查一下这个光线文具”
董令武闻言一怔：“爸，哪里不对吗？”
“我有一种感觉，这家公司，绝不像小丫头说的那么简单！”
“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董令武仍然答应了。
……
晚上还有一章，大概……
“谁说有故障？我们一向保养很好！”
“要不要我给您列一条清单？比如，五号机器的维修记录……”
他把文件放在茶几上，手指微颤，面无表情道：“你这是在逼我给自己挖坑啊！”
“您说的哪里话？”
沈清莲笑道：“咱们双方合作，互惠互利罢了！”
“什么？”
董令武闻言大惊，慌忙拿起那份文件翻看，最后‘嘭’的一声摔在茶几上，大怒道：“你做梦呢？当初我们买下机器，起码花费了十五万，你五万就想拿走？骗傻子呢！”
沈清莲却不动声色：“董主任，这批机器若是崭新完好，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但，十年前买的机器，用到了现在，磨损、故障、缺陷等等问题加起来，五万块足够了！”
沈清莲从背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初步的合作方案，您先瞧瞧！”
董爱国点头，翻开文件，看到上面几个大字，不由诧异问：“光线文具？”
“不瞒你说，这是我辞职之后，跟人合资开的一家小型文具公司，这次，我便是代表光线文具，来跟您谈合作的！”
“我可没发现，这份合同里，有什么地方对我有利？”
董爱国敲了敲桌子，道：“五万块就想收购我们一条完整生产线，小丫头，你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董令武咬了咬牙，低头沉默。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董爱国仔细的翻看手里的文件，越看，眉头却皱得越紧，直到最后，动作腾然凝滞。
沈清莲抿嘴一笑，显得信心十足。
“哦？说说看！”
一边，董令武的脸色却越发阴沉，阴阳怪气道：“刚辞职，就迫不及待的开公司，你可真是‘有心’啊！”
沈清莲皱眉，却没理他。
董爱国忍不住喝道：“你若闲得无聊，就出去工作，想呆在这里，就闭上嘴！”
“恩！”
董爱国赞赏的点头：“年轻人能有这种闯劲，难得可贵啊！”
“说吧，要谈什么生意！”
不算宽大的办公室，董爱国倒了杯水递给沈清莲，平静问道。
“我要给您谈的生意，不大，但也不小，正好能帮您解决眼下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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